看是真的不成了。

    “指揮官夫人，您先向外退一退，執政官有話要說。”

    老管家走到洛菲身邊道。

    洛菲有些莫名其妙地向後退了幾步，結果黑色沉重的木門在眼前關閉。

    好傢伙，她是被直接趕出來了。

    洛菲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門外，面對著這一切固然覺得納悶。

    但細細一想，自己很少見過執政官，執政官這麼大的人物，有關於內閣重要的事情對老公說，把自己當成個外人也是正常的。

    過一會兒應該就能放自己進去了吧？

    洛菲在門外的牆上靠了一會兒，見裡面依然沒什麼動靜，又不好意思真的去敲門。

    低頭看終端，不知不覺五分鐘過去了。

    洛菲疲憊地靠著牆緩緩蹲下，把臉埋在臂彎裡。

    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一個瘦瘦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

    是芹軒。

    “洛菲，在外面幹什麼？怎麼不進去？”

    看到芹軒來了，洛菲“嗖”一下從地上站起來，雙眼陣陣發黑，頭暈眩了好一陣才緩過來。

    “怎麼了？”芹軒擔憂地扶著她。

    “沒有，管家先生說執政官有事要說，讓我先回避一下。媽媽你先進去吧。”

    芹軒斟酌著，眉間浮現出一個“川”字，隨即嚴肅起來。

    “人都要走了，哪來的什麼重要的事情。執政官又不是沒有立遺囑！別聽他們的，你跟我進來。”芹軒拉起洛菲的手，開啟門往裏走。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洛菲窘迫地低下頭。

    羅斯年奄奄一息，全場似乎都在等待執政官夫人的到來。

    羅斯年在見到芹軒的最後一刻，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羅皓身上。

    羅皓將羅斯年的手小心放在身側，起立後敬了一個軍禮。

    房間內的所有人，包含芹軒、洛菲在內，也紛紛敬禮。

    訊息傳達到了整個羅邁達宮外，站立著無數內閣人民以及一區所有跟隨過執政官的工作者，皆在此刻敬禮。

    全場鴉雀無聲，一陣無息的哀愁像一條無形的河，淌過每個人的心尖。

    舉國哀悼，山河肅穆。

    洛菲有些害怕，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指揮官，這是執政官的遺囑”

    身穿西裝的老油條們互相對視著，從牀頭櫃取出一個黑匣子。

    羅皓帶上白色手套，靜靜望向芹軒，在芹軒輕輕點過頭後才伸手去開。

    “等一下，指揮官。屬下覺得爲了恭敬起見，還是等執政官離開羅邁達宮後，再開遺囑吧。”有人提議道。

    想著的確是這麼一回事，羅皓點點頭。

    執政官為帝國聯’邦貢獻了整整一輩子，他的遺體最後也將為科研事業奉上最後的功勞。

    ......

    追悼會整整進行了十日。

    顧淮和羅皓並肩站在羅邁達宮一側，看著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客人。

    “指揮官，最近怎麼都沒見到星際海盜？”

    羅皓低頭細想了一番，回答道：“那日交戰結束後，已經託思音去和他們打過交道了。星際海盜不是沒有出現，只是他們一直都在背後做著後援，給我們提供充分的物資，也是有功的。”

    顧淮點點頭，若有所思。

    “等這些事情忙完之後，你就去料理前段時間交戰期間的事。重頭功臣該賞的賞，該升職的升。”

    羅皓傳達了活給到顧淮，顧淮一點頭；“是！”

    “指揮官，皇家學院生物系教授位置空缺，日後您是否要接著頂替？”

    “當然。”

    羅皓不自覺地想到洛菲，這個他有史以來他帶過的最嚴重的問題生。

    “指揮官，不好了，羅邁達宮大院外面有大量媒體！”

    下屬上前彙報道。

    顧淮猛轉頭，厲聲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媒體還敢上門炒作，全都趕走啊！”

    下屬抹了把汗，為難道：

    “不是的，他們不敢炒作。他們是來要求指揮官夫人下臺的！”

    羅皓的目光瞬間冷到冰點，望向大院外。

    “先全部趕走。安排明天新聞發佈會，叫他們給出有說服力的理由，說服我！”

    此話一出，在場的那些內閣執政者們紛紛搖搖頭，意味深長地相互對視著。

    要想指揮官夫人就此下臺，最難過的還得是指揮官這一關。

    下屬過去驅趕，身邊的人也逐漸散開。

    顧淮想開口說什麼，被羅皓阻止。

    他什麼都看得出來，他也什麼都知道。

    斯洛特宮裏，洛菲因為部分爭議而沒有在執政官追悼會上出席。

    她固然知道人們對自己鮫人的身份有異議，但沒有料到她在沒有任何惹是生非的情況下被要求下臺。

    她很清楚，前一次是因為羅皓，自己才躲過一劫。

    可是明明這一次事關執政官的風口上，她也要受到爭議，就好像自己無時無刻都被人監視著。

    洛菲在沙發上躺下，熱淚從鼻尖穿過，流淌到另一隻眼裏，最後浸溼了沙發，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想通了什麼。

    哭著哭著，她翻了個身，覺得身體又幹又燥。

    “不能再哭了，再哭就要缺水了。”

    她坐起身來，想開啟電視看看新聞上有沒有關於這件事的報道，卻又擔心聽到令她難過的言論。

    窗外已經天黑，羅皓推門而入。

    “老公你回來啦。”洛菲光腳跑到他面前，從背後抱住羅皓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背上。

    羅皓不為所動，也沒有把她趕走，換了鞋後從櫥櫃裡取出紅酒。

    “明天的新聞發佈會，你不想去可以不去，想去也可以跟著。”

    洛菲見他只拿了一個酒杯，便又自己去取下一個，小心翼翼抱在胸前，問道：

    “洛洛能不能也喝一點？”

    羅皓抬抬眼：

    “可以。”

    羅皓在客廳沙發上坐下，洛菲則坐在地毯上，抱著高腳玻璃杯一小口一小口啜著酒液。

    “那天羅弗找你說了什麼？”

    聽了這句話，洛菲差點被嗆到，一直在不停咳嗽，連忙又補了兩大口。

    “沒什麼，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他跟你說的話有那麼見不得人，我都不能知道？”羅皓挑挑眉，開啟電視。

    洛菲回想了一下，倒也不覺得有那麼見不得人。只是想著想著自己的臉就紅了，怎麼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給你一分鐘組織語言的機會。”

    洛菲突然笑了起來，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的側臉。

    明明還沒有喝醉，但羅皓就是覺得耳根子燙燙的，一轉頭，原來是被某條色魚盯著，眼神還奇怪無比。

    “一分鐘到了，說吧。”

    “羅弗說，他很看好洛洛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