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如此確定這個臥底不在軍部而是在科研基地？”

    “因為從始至終，科研基地的部分無用資訊都在不停向外洩露。我們篩查了一批又一批醫生、博士，就是查不出破綻。不僅蒼岸生前有這樣的跡象，蒼岸死後也是如此。指揮官，這個我很難解釋，但我很能確定——這麼高明的手段，這個人大概就在我們身邊。”

    羅皓摘下眼鏡揉眼睛：“先打仗吧。”

    -

    皇家學院的課依舊在繼續。同學們知道了大戰一觸即發，聽課都聽得隔外認真。儘管個個都知道羅邁達帝國是必勝的。

    在楚天銘課上連睡兩節，下課後，洛菲自然就醒了，突然起立，把蘇星月嚇了一跳。

    “洛菲你去哪裏？”

    “快期末考了，我去找楚教授複習功課。”

    蘇星月遲疑了一會兒，總覺得洛菲不對勁。

    “你有心事。”

    她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洛菲心裏一緊，怕他看出什麼，畢竟那天在學校外的酒吧邊和羅皓髮生的事，距離酒吧不遠的。

    緊接著蘇星月道：

    “你該不會喜歡上楚教授了吧？”

    洛菲鬆了口氣，舒心地笑了起來。

    “當然沒有啦！”

    蘇星月有些疑惑。

    哪有人否認都是笑著來的？

    楚天銘像是料到洛菲會來找他，一臉笑眯眯的看著她。

    看洛菲的眼神和上課時的嚴肅簡直是相反的兩個性格。

    “你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洛菲搖搖頭，點點頭，欲言又止。

    “既然沒有的話，那我先說了。”

    楚天銘從星腦中調取了一段資料：

    一條銀白色的鮫人魚尾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儘管已經做了打碼處理，但場面看上去依然是一塌糊塗，

    洛菲也是鮫人，雖然解剖過生物也見過血腥的東西，但就是看不得這個。

    她皺起眉頭別開頭楚天銘卻捏著她下巴硬逼她看。

    “看看沒事，生物課也得學到的。”

    洛菲擰著眉頭看了一眼，轉身。

    “還記得小滿嗎。她現在在星獄，承認了錯誤也改過了自心，但是失去了魚尾，估計也是個半殘廢了。”

    “她跟你是一夥的，沒什麼好同情的。”

    “你真的不心疼她嗎。她的命是你救的，名字是你取的，和你是同一個物種，來自同一個家鄉。她的一整條命都是你的。”

    楚天銘說得句句在理，可洛菲越聽越煩躁。

    “是又怎麼樣，她快把我害死了！害得我現在的處境為難。我的身份很尷尬，洛洛快要無處可去了！”

    楚天銘輕輕靠在椅背上，指關節敲叩桌面。

    “你來找我，不就是想尋求幫助嗎？”

    洛菲嘆了口氣，抹了一把臉在楚天銘面前坐下。

    “洛菲，我是真心想幫助你。你知道蒼岸對你的心思，我也一樣，你的基因優越，在羅邁達帝國除了給那個指揮官繁衍後代沒有任何好處。你跟我走，我們可以去幹跟大的事。到時候你會擁有很多很多的錢，你還可以回到藍星，這比什麼都好不是嗎？”

    洛菲將自己擁有記憶以來的一切都回顧了一遍，腦海中，羅皓的面孔始終都揮之不去。

    “洛洛和老公在一起，真的得不到任何好處嗎？”

    “當然！羅皓他又不愛你，他們只是......”

    咚咚咚

    “楚教授，作業收齊了，我進來啦。”

    課代表推門而入。

    “哦，洛菲也在啊。跟你說個事，歐羅婭剛剛火急火燎來校門口找你，同學們都看到了，但是不知道你人跑去哪裏了，所以就讓她回去了。你到時候記得給她回個星電。”

    課代表說完就走了。

    楚天銘雙手放在桌上。

    “知道歐羅婭要跟你說什麼嗎？那個在科研基地研學的小姑娘。這幾天就要打仗了，再加上關於你的事，輿論眾多，說不定科研基地那幫穿白衣服的死神就要對你執行安樂好讓他們安心打仗呢。”

    “他們不會讓我死的。”洛菲執意道。

    “首先你沒有生育，指揮官也對你沒感情，你也沒有在戰事中發揮什麼作用，還是帝國的累贅。他們不讓你死，留著你做什麼？根據我對羅斯年的瞭解，羅邁達帝國從不養閒人。”

    聽了楚天銘一席話、說完，洛菲漲的臉通紅。

    “還有一件事...小滿做的那個實驗不是沒有原因的。洛菲你是聰明人，大家都是聰明人。小滿是蒼岸的後裔，她手上...確實是有你的基因細胞的。”

    洛菲鼻子一酸，一瞬間耳朵聽不到任何聲音。

    這確實是所有人最擔心發生的事情。

    “我勸你還是乖乖聽我的，小心到時候，你真的成為羅邁達帝國聯'邦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洛菲，我也是克隆人，‘伊甸計劃’全部掌握在我們手裏。你的命運，也一樣。”

    突然，只聽窗外傳來一聲驚天的巨響，伴隨一陣巨大的火光，她看見了一顆明亮的不明物從空中墜下。

    “開始了，打仗了。”

    楚天銘站起身。

    毫無預兆地，不知是哪一方先發起了進攻，一枚亮亮的不明物準確無誤落在山間，發出聲響。

    “回教室吧，現在不宜在外走動。這種時候歐羅婭跑過來就是找死！”

    洛菲心裏泛起恐慌，瞳孔驟然收縮，像是定在了原地，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想楚天銘對自己說的話。

    洛菲顫抖著拿起終端給羅皓髮送訊息，卻並不敢將楚天銘剛剛的話說出去。

    一條，兩條...

    ......

    “指揮官，羅邁達星域上空出現‘鳳凰’的戰艦。”

    “剛剛那是什麼聲音？”

    “是一顆衛星被擊下來了。”

    羅皓聽後，大跨步走上戰艦。

    “全體都有！！”

    眼前密密麻麻的大型戰艦，密密麻麻的身著清一色軍'裝的人群，發出鏗鏘響亮的迴應：

    “是！”

    “備戰！”

    羅皓眼神犀利，雙眸中蘊含了一絲堅不可摧，如同信仰一般的光亮。

    “今天這一戰並不代表全部，也不決定羅邁達帝國的生死。但請每個身為羅麥大帝國聯'邦軍人的你們記住，我們有千萬種理由死去，但我們必須得有一個活著的理由！”

    “在戰場上沒有對和錯，只有生或死！”

    “每個從戰艦上活著走下來的人，抑或是屍體，你們都是羅邁達帝國聯'邦的驕傲。”

    眾生芸芸，指揮官發出的話語深刻印在每個人的心中。

    羅皓鄭重地敬了個軍禮，然後利落地跨上一級一級臺階，進入前艙。

    為首的指揮艦迅速起飛，眾多分艦緊跟在後。

    星河浩瀚，無數先輩開拓的航線為後人指引前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