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羅婭特地跑出實驗樓來接應洛菲，見她一身皇家學院的校服，不由得好奇起新來的任課教授。

    “凶死了，洛洛明天都不想去上學了！”洛菲邊抱怨著，邊跟著歐羅婭穿過一道又一道自動門，來到一片養殖區。

    一個巨大的水族箱擺放在實驗室中央，裡面養殖著各類海藻，成了一個小型的生態池。

    “喏，這就是你的鮫人妹妹。”

    歐羅婭將“鮫人”兩個字咬的重了些。“你有給她取名字嗎？”

    洛菲細細一想，還真沒有。

    歐羅婭看看時間，說道：“我還有實驗要盯，你要走之前就給我發個訊息，我先回去了。”

    歐羅婭離開後，洛菲才悄悄走近。

    水族箱裏靜悄悄的，沒有一個鮫人的影子。洛菲悄悄將手扶上平滑的外壁，層層海藻後似乎出現了微小的動靜。

    “你叫什麼名字？”

    一個擁有銀色魚尾的鮫人緩緩遊了出來，在洛菲面前猶豫了一下，向她靠近。

    她臉上充滿了對未知世界的恐懼，黑色的短髮飄逸在水中，棕黃色的瞳孔蘊含了深深的迷惑。

    “我叫洛菲，也是鮫人。”

    “我叫小稀，可我不喜歡這個名字，是你把我救下來的，能不能拜託你，再給我取一個？”

    洛菲看她說話了，格外開心地應道：“好啊！你不喜歡小稀這個名字，我就叫你‘小滿’吧！”

    ‘小滿’望著洛菲，瞳孔閃過一道微弱的光。

    “知道‘小滿’是什麼意思嘛？我老公常常給我講關於古地球的傳統文化，於是洛洛也開始對那些事物感興趣。‘小滿’的是古地球的節氣之一，常言說‘月盈虧，水滿溢’，世事無常，沒有兩全的事，也就沒有‘大滿’而言。而小滿小滿，一切事物都處於小而滿的時候，纔是最好的狀態。”

    兩人隔著水箱的屏障，一個面帶燦爛的笑容，一個聽著陷入思考。明明都是相同的物種，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洛菲笑的很甜，將手搭在玻璃上。

    “世間萬物盛則而衰，一切都處於剛剛好的狀態，纔是最圓滿的。所以‘小滿’這個名字特別適合你，希望你喜歡！”

    小滿聽了，神色略顯驚訝，可隨後也跟著一笑：“謝謝你，我喜歡這個名字。”

    “指揮官夫人，我們該回去了。指揮官今天給您的時間只有十分鐘。”

    顧淮在門外說道。

    洛菲回頭，不滿地嘟囔：“怎麼這麼多突然的規矩，老公總是不把話說清楚！洛洛還沒有聊完呢。”

    顧淮為難地低頭看時間：“明天再來也不遲，夫人別讓指揮官等急了。”

    “那好吧。那洛洛明天再來找你玩！”

    洛菲和小滿揮手告別後，跑出了實驗室。

    實驗室門輕輕關閉，小滿望著那扇白色的門，一遍又一遍回想剛剛的對話。

    “指揮官夫人...洛菲......原來她就是指揮官夫人嗎。”

    正想著，突然進來兩個白大褂的人，把水箱裏的水抽乾後，開啟了一側的門。

    “出來，你上岸了。”

    兩個人臉上帶著笑意，拍拍手道：“恭喜！慎川博士說你的IQ很高，把你關在這裏屈才了。快點出來，去換身衣服。你是我們科研院除了指揮官夫人外第一條能作為學生的鮫人。”

    小滿愣愣地將魚尾變成腿，踉踉蹌蹌地跟著兩個人，離開了實驗室。

    ......

    第二天上課，洛菲滿懷著壓力面對著面前空白的筆記本，一個字都下不去筆。

    “課代表起立。”

    楚天銘雙手撐在講臺上對臺下道。

    蘇星月按住了洛菲條件防反射就要站起來的衝動。

    課代表在一片黑壓壓的人群中高傲地站了起來。

    “課代表下課幫我檢查作業完成度，檢查完畢之後再統一收齊來我辦公室。”

    楚天銘說完，拿起教案進入課堂。

    下課鈴終於響了，楚天銘又拖了兩分鐘課後終於宣佈下課。

    洛菲看著筆記本里滿滿當當的筆記，自信地把書本交給課代表。

    “這個課代表還是交給你當吧，我可吃不消楚教授這個性格了。”

    洛菲說道。

    課代表就愛聽這句話，滿意地笑了笑。

    沒想到午餐後的午休時間，課代表火急火燎地跑回教室，直奔洛菲：

    “洛菲！楚教授說你作業不合格，要過去一趟！”

    洛菲“啪”一拍桌子站起來。“你是不是針對我啊！我的筆記記錄的那麼認真，你居然說我不合格！”

    “這哪是我規定的啊！你快去啊，楚教授耐心有限。”

    洛菲氣呼呼地推開課代表，衝向辦公室，連門都沒敲就衝進去了。

    “你有事？”

    楚天銘把筆記本甩到洛菲身上，背向後靠。

    門在洛菲身後自動關上，將外面一切嘈雜都隔了開來。

    從不會有人敢這樣對她的！一陣委屈涌上心尖，伴隨著委屈，隨後上來的就是氣憤。

    洛菲一刻也忍不住，怎麼都忍不了了！

    “你倒是說句話啊，憑什麼莫名其妙就把本子丟給我，我寫的東西你不滿意？”

    洛菲邊翻著本子邊問道。

    楚天銘從桌子後面站了起來，步步向洛菲逼近。

    洛菲嚇了一跳，步步後退，背靠在門上。莫名覺得楚天銘身上有一種壓抑感。

    一絲實驗室裏各類藥劑混雜在一起的味道衝向鼻尖，洛菲猛地抬頭看他，只覺得他一張如同冰山般神秘，卻捉摸不透的臉上有著另一個人的影子——蒼岸。

    “你是誰？！”

    洛菲手心瞬間出汗，作業本掉在了地上。

    楚天銘突然一手撐在她腦邊，按在門上：“我是誰你都不認識了？”

    洛菲不敢再想下去，別過頭，閃身到一邊。

    “楚教授，有話好好說...有什麼要改的地方，我改我改我改！”

    楚天銘輕笑了一聲。

    這個笑聲洛菲心裏再熟悉不過。她確認再三，戰戰兢兢道：

    “蒼岸...”

    楚天銘不為所動，也不否認。

    “你不是死了嗎？為什麼！”

    “什麼死了？克隆人永遠就沒有‘死了’這一說。還有，我是楚天銘，不是你說的那個什麼‘蒼岸’。”

    洛菲極其不信！

    楚天銘突然將手伸進了洛菲裙子的口袋，嚇得她一激靈，抬手落下就是一巴掌：

    “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