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洛菲差點從輪椅上站起來。她在意的不是宋成被這一拳擊中的結果，而是在意宋成是否會把這個動手的男人捶成肉泥。

    宋成冷漠地瞪了男人一眼，嫌棄地拍了拍胳膊，像是在抹去上面的灰。

    “嗯。”

    洛菲悄悄鬆了口氣。

    這和初次見到的那個宋成，差距還挺大的。

    整理完後，宋成推著洛菲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冷風凌冽地刮過臉頰，洛菲抱著喝剩下的半杯奶茶。兩人晃晃悠悠，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大馬路上。

    “剛剛他們這樣的態度對你，你不生氣嗎？”洛菲疑惑道。

    “管好自己就行了，凡事都有因果，總會遭到報應的。”宋成說著，打了個哈欠，停了下來。

    所以，他並不是只對自己好，而是宋成本身就是一個好人。

    洛菲低下頭，啜著吸管。

    正發著呆，宋成忽然在自己面前蹲下。

    洛菲坐在輪椅上不知所措，看著眼前的人：“你...你幹嘛？”

    “所以，我們什麼時候履行夫妻間的義務呢。”

    “說什麼啊你！我拒絕。”洛菲別開頭。

    宋成發出一聲輕笑，伸出手去揉了揉她頭頂毛絨絨的小帽子。

    “開個玩笑，你還真信了。”

    “捉弄我？好，你等著，等我腿腳利索了，看你打不打得過我。”

    多的不說，她的力量大這是與生俱來的，與體能等級無關。

    宋成再次輕笑。

    洛菲敢保證，跟他相處了這麼一段時間以來，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笑成這樣。

    儘管不是開懷大笑，但不知怎麼，總覺得能聽到宋成的笑，心裏格外舒坦。

    放置在膝上冰涼的小手忽然被一雙溫熱而粗糙的大手包裹住，暖意一路蔓延至心底。

    “我們可以不談性，不親密。我有我的願望，也有我的期待。我希望的不僅僅是管理好這個國度，更希望能有一天和你躲在被窩裏，看一場愛情電影。像現在這樣在馬路上逛街，我推著你，更希望你能和我並肩走在一起。你要是冷了，可以躲在我的外套裡，我們的手交疊在一起。”

    路燈下，兩個影子顯得格外突兀。

    突如其來一串情話，洛菲差點沒驚訝到死。

    原來他是有感情的啊...

    “這麼熟練，應該是對很多女生說過這些話吧。”

    洛菲別開頭，不知怎麼，鼻尖酸酸的。

    “秋天過後，你會發現時間會變得越來越慢，夜晚越來越長，直到冬天，一切都會徹底凝結。所以人們很少會在冬天做決定，一切被凍結的感官會讓人們以為什麼都沒改變，就像你明明不喜歡我，可還是沒有離開我一樣。不是你不愛我，而是你的感覺讓你對我產生了依賴。”

    宋成繼續說道。

    “我是孤兒，我對人的一切感情都特別敏感，你的心思，我全都懂。”

    洛菲討厭這種感覺，自己內心的想法幾乎被窺探得一覽無餘。

    “該走了，回家去吧。”

    洛菲操控電動輪椅緩緩向前開，頭也不回。

    落葉在地上堆成一個一個小山包，夜已深，也已經徹底入了冬。

    “公主！情況不好了！你快來看看啊！”

    一大清早，洛菲就被傭人匆匆忙忙叫醒。

    “什麼情況？”

    洛菲邊下床便穿衣服，剛推開房間門便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響，好像是玻璃製品從桌上掉下。

    是從書房那邊傳來的。

    洛菲擰著眉頭意識到事態嚴重，推開門，一切和她設想的完全沒有區別。

    可是書房裏一片狼藉，好不容易騰出來的書桌上滿是不明液體，散發著濃烈的惡臭。

    洛菲下意識地被逼退了兩步，捏著鼻子，胸口泛起一陣噁心。

    實驗室的門大開，裡面傳來乒乒乓乓的響聲。

    “你進去看看！”

    洛菲從後推了傭人一把，傭人踉蹌著進去看，忽然尖叫著跑出來。

    隨著一聲悶響，傭人雙手抱著頭，直接穿過洛菲身邊跑出門外。

    洛菲見從傭人指尖滲出的血液汩汩往外冒，沒有一點預兆。

    “到底怎麼回事！？”

    “公主您進去可千萬要小心啊！樂永秋她...樂樂好像有些精神失常，我一進去她就拿一個...一個玻璃器皿砸我腦袋！地上全部都是碎玻璃！”

    聽了傭人的描述，洛菲想都沒想就跑進去，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又是一個玻璃器皿向她飛來。

    “樂永秋！”

    儘管她再怎麼呼喊和大叫，樂永秋都像是著魔了一般，什麼都聽不見。

    她的眼睛呈現死一般的黑色，整個眼白都被黑色給湮滅了。

    洛菲駐足在原地不敢上前。現在她面前的小孩再沒有樂永秋原來的相貌，十分猙獰和陌生。

    “樂...”

    洛菲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陣強大的刺痛感給打斷。

    一個裝有液體的玻璃試管劈頭蓋臉砸來。

    液體潑灑了她一身，隨之而來的是滾燙的灼燒。

    不好，是強酸！

    她下意識地撲到水池前，隨手抓起一塊毛巾沾了水就要去擦拭紅腫了的肌膚，也就在這時，樂永秋出現在洛菲身後，手舉一把鋒利的刺刀。

    “小心。”

    宋成及時趕到，拽過洛菲手腕往邊上一躲。樂永秋的腦袋砸在了洗手檯邊，狠狠磕到了。

    “樂樂...”

    洛菲忍著痛意想去攙扶。

    “別過去了！除非你想被她給弄死。”

    到底是實驗的哪一步出了問題？

    洛菲靜不下心思考，因為她胸前一大片都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是被灼傷的痕跡。

    說遲那時快，宋成找準了時機，忽然一躍向前，趁實驗體不注意，狠狠將她兩條手臂倒扣在身後，按住樂永秋的背狠狠往地上一摁。

    “來人！顧淮呢？”

    顧淮才趕到，外套大衣還沒脫去，看到眼前的景象連忙撲上前來協助宋成，將樂永秋控制住了。

    洛菲靠著門緩緩坐下，胸口的水泡越發嚴重，開始充血，同時開始影響呼吸。

    洛菲滿臉痛苦，抓著自己的脖子長大了嘴，艱難喘氣。似乎在汲取那希望一般的氧氣。

    “閣下，公主情況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