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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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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夫人病逝

    三人見羅皓眼球佈滿紅血絲,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後,一步一步向前走。

    “愣著幹什麼?去取輪椅啊!”

    顧淮對管家大喊道,管家連忙取來了輪椅,讓羅皓坐。

    可羅皓剛一坐下,便虛弱地暈了過去,怎麼喊也喊不醒。

    這到底是造了什麼孽。

    科研基地,相連的兩個實驗室裏,一左一右躺著兩個面色蒼白的人。

    眾人聚集在芹軒的病床前,見芹軒唇色蒼白,微微張開,又合上。

    “夫人?”

    慎川試探地喊了她一聲。

    實驗室門開了又關,羅弗風塵僕僕地出現在眾人視野。

    “執政官來了,夫人。”

    芹軒張開眼睛,顫抖地伸手。

    羅弗向前緊緊握住芹軒溫熱的手,像是和小時候一樣,抓住了一整個世界。

    所有人自覺退出,只留下慎川。

    “媽媽,我去找過洛菲了。洛菲答應我,會找到那個孩子的。”

    芹軒點點頭,眼角落下一滴眼淚。

    慎川站在羅弗身後,察覺到了芹軒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又是一陣委屈。

    羅弗空出一隻手,拉過慎川,來到面前。慎川的手,也和芹軒的緊緊相握。

    八年了,這是八年來,慎川第一次這樣緊地抓握住芹軒的手。

    “夫人......”

    芹軒靜靜凝望著慎川。

    慎川撇撇嘴,摘下了常年戴在臉上的眼睛,抹了一把淚:

    “媽...”

    芹軒這才點點頭,勉強勾唇一笑。

    “媽媽從沒有騙過你們。媽媽也從來不責怪你們。媽媽希望你們幸福,媽媽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你們有朝一日能夠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下,像現在這樣。”

    慎川在皇家做了這麼久的私人醫生,從來不會因為成天和冰冷的手術器械接觸而變得冷血。

    她胸中一顆熾熱的心臟,時時刻刻都在因愛而跳動。

    生命久如暗室,不妨礙我明寫春詩。

    “媽媽你不要走。”

    慎川聲音顫抖。

    羅弗看向慎川的側臉。

    慎川一直都是一個堅強的女人。

    上一次見到她哭,還是八年前羅斯年讓她放棄孩子的時候。

    慎川是博士,每天都會經歷那些生離死別,可是這一次,她無法用正眼面對離別。

    芹軒動動唇,發現自己發不出別的聲音了。透過唇形,羅弗知道,她在找羅皓。

    “羅皓在隔壁,我去叫她。”

    慎川鬆開芹軒的手,緩緩退出實驗室。等離開了芹軒的視野後,她快步跑了起來。

    此時此刻,另一邊,顧淮正在檢測羅皓全身上下的各項資料。

    “三殿下是因為疼痛而暈厥的。方纔已經注射了大量止痛藥,才平穩住身體各項資料。但是止痛藥對身體的危害很大,尤其是腦部,三殿下的體能等級有可能受到下降,也有可能傷及腦部,導致...”

    “導致什麼?夫人快要不行了,三殿下要是不能夠醒的話,怕是...”

    慎川紅著眼睛,淡淡地說道。

    顧淮一身白衣,望著儀器上密密麻麻的資料,無力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一瞬間,覺得全身無力。

    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

    羅弗剛從警備站回來,一路上風塵僕僕,還不知道羅皓的情況,只知道慎川出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擔憂地發了一條又一條訊息。

    可芹軒還是沒有等到羅皓,白皙的手在羅弗溫熱而粗糙的掌心逐漸失去了溫度。

    ...

    星雲1870年夏,羅邁達帝國皇室先執政官夫人芹軒離世,一生貢獻於科研事業,因核輻射病侵入全身,就此與世長辭。

    芹軒病逝後,內閣全體的焦點都放到了羅皓身上。

    “怎麼最近一段時間沒有看見三殿下啊?”

    西裝革履的人們正襟危坐,會場下密密麻麻一片,紛紛低聲談論著內閣的現狀。

    “執政官閣下英明,早在前一陣子就已經在物色新的指揮官人選了——哎,你說最近內閣出了這麼多大大小小的狀況,前段時間隔壁一顆能源星還發生小動亂了,三殿下這個時候也不應該出來啊。”

    “可不是麼,據說還是他們克隆人。克隆人不一直覬覦三殿下的基因麼?前陣子還和隔壁那位撕破臉了...”

    正說著,場面一度安靜了下來。羅弗一身正裝,胸前彆着象徵榮譽的金色功勳和各項獎章,此外還有一朵樸素的小白菊花出現在公眾的視線裡。

    “執政官怎麼突然佩戴上獎章了?以前從來不戴的啊...”

    “對啊,這幾天不還是先夫人的悼期嗎,怎麼回事?”

    羅弗黑著半張臉,走上講臺,調整了話筒的分貝後開口道:

    “皇家的事,還輪不到你們這些人在私底下議論!”

    一開口,全場安靜。

    內閣風氣差,那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羅弗忍不了這樣的風氣繼續延續下去,當場裁去了大批碎嘴官員。

    從那之後,再無人敢明目張膽地把先指揮官、先指揮官夫人等曾經管理過內閣政務的大人物拿到檯面上來講。

    羅皓昏迷了不止三天。

    終於在芹軒下葬前夜,他猛地從病床上驚醒。

    凌晨兩點,他滿身是汗。顧淮已經在儀器前守了整整三天,一片片密密麻麻的資料印入眼簾,滴滴答答不停地運轉。

    羅皓滿身針眼,胸腔上插滿了各種粗細的輸液管。

    “殿下,您終於醒了。”

    “去看看媽媽。”

    羅皓若無其事地拔去身上的針管,也沒有做任何消毒,利落地拿起一旁的外套披上。

    “三殿下!”

    顧淮連忙喊住他。

    羅皓迅速穿戴好一切,覺得自己腦袋無比沉重,四肢也沉重無比。

    不一樣的感覺。

    “...夫人已經離世了。”

    羅皓身體明顯一頓,可臉上卻沒有一絲情緒的體現。沉默了良久,他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

    “那...”

    “我夢見了媽媽,”羅皓回頭對顧淮說道。“她對我說,她留了東西給我。”

    顧淮沒有再上前勸阻,默默收拾好器械後,駕駛飛艇和羅皓回了羅邁達宮。

    冷冷清清的一片,毫無生氣。

    從這裏以前的一家五口人,到現在的物是人非,離開的離開,逝去的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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