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指揮官......”

    羅皓抬頭看了格林一眼，便直接說道：

    “剛剛瑞吉和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私自議論皇家之事，本應該是要被罰的。但是既然你也知道了我的用心，那就拜託你不要隨意向外人抖露。”

    “我不會！”

    格林連忙搖頭。

    “我知道在軍部的男子風流成性，但是我也相信會有人一生只愛一個女人！說這些雖然有些不合時宜，我知道今天有人在指揮官面前當衆侮辱先夫人，我、我敢保證之後要是再聽到這些，絕對會上前勸說的。”

    格林又補充道。羅皓聽了輕笑一聲，覺得眼前這隻有二十歲的男人，還真是可愛。

    “這不是你的義務，也不是你的責任。他們有膽子議論起這個，那是內閣管理和排麵的疏忽，內閣能將此事看得如此淡然，那是我身為指揮官的疏忽。你只是個局外人，不需要勸說，像今天這樣不參與、不加入，你就已經很偉大了。”

    格林不曾設想有朝一日能用“偉大”這個詞來形容自己，他眼神堅定，放下酒杯站在羅皓跟前，高聲道：

    “感謝指揮官！”

    羅皓看看周圍，有兩三雙眼睛往這邊看，頓時有些尷尬，便起身離開了。

    -

    斯洛特宮燈光敞亮，許久都沒有如此明亮了。

    羅皓一進家門，便聞到一股重重的檸檬香味。

    “什麼情況？”

    羅皓一向來對除了薰衣草之外的所有氣味無感，這會兒覺得檸檬味有些刺鼻，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顧淮為羅皓脫下外衣，輕聲在他耳邊說道：“可能是舒河吧...”

    話音剛落，舒河便擦了一把汗，出現在兩人面前：“歡迎回家！指揮官，顧秘書！”

    “你在幹什麼？”羅皓沉著臉問道。

    “我沒有碰斯洛特宮任何東西！沒有動任何擺設，我就是單純打掃了一下，連沙發都不敢移的！”

    舒河笑著說道，聲音越來越輕，眼神還時不時瞟了一眼羅皓臉。

    “知道了。以後不要用檸檬味的空氣清新劑，我不喜歡。”

    羅皓淡淡地應了一聲，自顧自走上樓。

    女人聽到答覆了，連忙點頭，又笑了起來。

    顧淮跟著羅皓一起上去，走到一半停下了腳步，對舒河說道：“已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你還有三個孩子，你不打算管他們了？”

    舒河連忙看看時間。

    “哦對對，差點忘記了！我這就收拾收拾回家了，謝謝顧秘書提醒。”

    ...

    洗了個冷水澡，羅皓一把將自己甩到大床上躺下。

    顧淮還沒有回家，加班整理好了羅皓沒有處理完的事物，敲了敲門打算彙報。

    “指揮官，執政官上面的審批檔案已經下達，本來是明天要公開開展會議關於指揮官一事的決議，但是今天大家都喝酒了，形式諸有不便，於是拖延到了下週。”

    “好。”

    “指揮官，屬下想問一個問題。”

    顧淮少有的隔了半天都不見說話的疑問，羅皓覺得這一定是個大問題。

    “你說吧。”

    “...假如您不是羅邁達帝國聯'邦的指揮官了，您打算做什麼呢？”

    “回學校教課吧。”羅皓把雙手枕在腦後，說道。

    顧淮沉默了許久，羅皓以為他走了，便開啟終端檢視訊息，卻沒想到顧淮聲音隔了兩分鐘後再度響起。

    “那屬下是不是就要跟別人了？”

    羅皓愣了一秒，放下終端，從床上坐起。

    門在顧淮面前開啟，羅皓身穿睡衣，身上的酒氣還沒有全部消散。

    “像個男人一眼，不要扭扭捏捏的。我已經安排好了你接下來的任務，同時也寫好了介紹信，下一位指揮官落定的時候，你就過去跟他。你現在跟思音組建了家庭，我要是去皇家學院繼續擔任教室的職位，每個月分給你的工資說不定還不夠你奶粉尿布錢的。所以想想自己，也想想你的家人。”

    顧淮沉默著，良久，才低了低頭：“是。”

    一週後，聯'邦議事中心票選關於指揮官羅皓自願下臺一事的決議，羅皓在臺上做完發言，全場肅靜一片。

    他這一生繼承了羅斯年的所有品行，不論是為人、工作，還是在指揮戰事、外交方面，皆是全帝國聯'邦沒有第二人能夠達到的優秀。

    除了在婚姻上，羅皓犯下了一個極大的錯誤，就是把政治上的聯姻當真了。

    “沒有問題就可以投票了。”

    臺下的議員坐滿了席位，卻無一人敢發問。

    羅皓給了羅弗一個眼神。

    忽然，有一隻手顫抖著舉起。

    “請說。”

    一位記者站了起來：“請問指揮官...您自願下臺的原因，單純只是因為這一次戰事的失誤嗎？”

    羅皓雙眸淡漠無光，卻是異常的堅定。

    “是。”

    底下出現小小的騷動，逐漸開始有人交頭接耳。

    “可否具體說明？”

    “抱歉，戰事機密，不方便公開透露。”

    羅皓坦然道。

    羅弗拍了三下手，背後的大屏出現了投票選項。

    每個人手中的終端系統裡，都開啟了投票系統。

    投票開始，五分鐘後，結果顯示在大螢幕上。

    支援羅皓辭去羅邁達帝國聯'邦指揮官一任的人數：兩千票

    不支援人數：0票

    羅皓向臺下鞠了一躬，從現在開始，他不再是羅邁達帝國聯'邦的指揮官，他的名字也將留存在帝國聯'邦白皮書裡的，歷任指揮官中的一員。

    羅皓轉身走下臺階，顧淮慌慌張張在下面等候，見他下來了，便湊到他耳邊道：

    “不好了，指揮官，突發狀況，夫人在羅邁達宮暈倒了，情況不是很好，現在慎川還在照顧，您快去看看吧。”

    羅皓和羅弗兩人嚇得異口同聲道：“什麼？！”

    原本在羅皓的環節之後，還將安排一位臨時指揮官。可是顧淮的訊息來得如此湊巧，羅弗只好安排了下屬管理，直接清場。

    “指揮官，管不了那麼多了，快回去看看吧！”

    -

    芹軒的頭髮大把大把掉，羅皓和羅弗平常事忙，完完全全疏忽了芹軒。

    全身檢查的報告很快就出來了，慎川把羅皓拉到了房間外，確認了外邊的聲音與裡面阻隔後，才說道：

    “夫人接觸的輻射太多，導致體內器官輕微衰竭，掉髮只是初期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