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錚……”

    清晨，明水城鐘樓上的鐘聲響起，一連回蕩了六下。

    與此同時，鐘樓外牆上那麵巨大的座鐘，時針指向了六點。

    大街上，電車按照特定的路線朝著目的地駛去。

    馬車與汽車並行，只不過汽車很快就將馬車甩在了身後。

    河面上，小型蒸汽船載著客人來回往返，煙囪口不時竄起一道白煙。

    天上，漂浮著各式各樣的蒸汽飛艇，有的像船，有的像鳥，還有像烏龜的……

    隨著這些交通工具的執行，這座傳統又新潮、魔幻又現實的城市漸漸甦醒過來。

    一座黑瓦白牆的宅院裏，出來兩個採買的傭人，騎上三輪車往菜市場而去。

    一棟現代化的別墅裡，園丁拿著水管給草坪澆水，水流在空中劃過一道流暢的弧度，折射出一道明媚的彩虹。

    長長的衚衕裡，婦人們聚在水井邊洗菜洗衣服。

    路上，有小販推著車子叫賣包子豆漿……

    報童挎著軍綠色的挎包，沿街叫賣報紙。

    “皇室最新訊息，鳳陽公主在朱雀街開了一家願望當鋪，號稱可以實現客人的任何心願，只要你能付得起價錢！”

    皇室一家四口，帝后以及太子三人都非常低調，唯有鳳陽公主，經常活躍在人們視野中。

    儼然成了皇室對外的代言人。

    她的衣著、髮飾、說過的話、看過的書……無不引起人們的熱烈討論。

    鳳陽公主王妦，不是明星，卻勝似明星，可以說，整個大雍的子民都是她的粉絲。

    她的願望當鋪甫一開張，就引來了無數客人。

    當然，其中大部分都是來看熱鬧的路人，還有想打聽訊息採訪她的記者。

    王妦待在二樓沒有下去，手裏正翻看著助理遞過來的一摞簡歷。

    打算招幾個人來給自己打下手。

    另一邊，林曦來到了自己上班的凌霄生物研究所。

    距離畢業旅行回來已經半個月了，她也在研究所工作了半個月。

    明面上她只是一名實習生，給前輩們打下手幹雜活兒的。

    但實際上她纔是這家研究所真正的主人。

    研究所是她五年前用西陵的名義成立的，主要研究兩個方向，一是基因遺傳，二是生物能源。

    鑑於電這項新能源的發明，各種儀器有了誕生的條件，相繼被“發明”了出來。

    基因遺傳專案也因此有了很大的進展。

    遺傳分析儀已經投入了生產。

    想必不久之後就能問世了。

    到那時，滴血驗親這種落後的驗親方式就可以徹底的成為過去式了。

    她的身份也可以大白於天下。

    生物能源這個專案，則是因巫鴻雪而產生的。

    因為巫鴻雪的不死，林曦產生了一個猜想——

    人體是由細胞構成，細胞是由分子構成，分子又由更小的單位構成，那麼構成生物的最基本最原始的單位是什麼？

    她將那個構成人體，乃至萬物最基本的單位命名為“道”。

    老子不是說過麼，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萬物是由道而來。

    以往她下意識地認為道是一種虛幻的概念，但有沒有可能，道實際上是一個確實存在的東西呢？

    假設一個正常人是由100個道構成，那麼巫鴻雪就有可能是由一萬個，十萬個，百萬個……乃至更多個道構成。

    而道，或許也是一種能源，一種不受時間和空間影響的能源。

    普通人死了，構成身體的那100個道沒了，所以就徹底地死了。

    巫鴻雪呢，他每死一次，身體裡的道就減少一部分，但因為構成他的道的數量太多了，那些道又重新將他還原了。

    表現出來的就是他復活了。

    這也就解釋了為何她怎麼殺也殺不死他。

    為何將他的屍體放進空間，他依舊能夠在空間之外復活。

    因為他死亡的那一刻，構成他的那些道，重新分解了，從她的空間裡逃逸了，然後又在別的地方重新組合在了一起。

    帶著這個猜想，林曦解鎖了一門能源課程。

    透過初級考試，她沒有得到答案。

    透過中級考試，依舊沒有得到答案。

    然後是高階、大師級……直到，她解鎖了神級能源課程。

    課堂上，老師講授的內容，與她的猜想不謀而合。

    “道，就是一切的起源，也是構成萬物的最基本單位。

    “掌握了操控道的方法，便無異於成神！

    “點石成金？將構成石頭的道打散，再按照金子的結構排列組合，不就能將其變成金子嗎？

    “返老還童？將外界的道補充到身體裡，讓身體重新充滿能量，不就能變得年輕了？

    “憑空造物？隨手抓一把道過來，像捏泥人那樣捏吧捏吧，想要什麼東西就能捏出什麼東西來。”

    ……

    “女媧為什麼能摶土造人呢？

    “因為泥土和人，本質上是一種東西，都是由道構成。只不過內部的結構不同而已。

    “女媧用土捏人，實際上是將泥土先變成一堆自由的道，再按照一定的順序重新自由組合，人，只不過是自由組合的其中一種產物。”

    ……

    “這世間，隨處都充滿了能源，動物，草木，山石……甚至是垃圾，無物不是不由道構成，無物不可成為能源，前提是，你能掌握操控它的方法。”

    神級能源課的老師，以這句話作爲了結語。

    林曦當時聽得心潮澎湃，覺得自己掌握了成神的方法。

    結果迴歸現實後，她沸騰的血液又漸漸冷卻了下來。

    因為，就算知道能源的本質，她也還是操控不了道。

    好在，有一個巫鴻雪可以作為她的實驗物件。

    因為當初的那個十年之約，巫鴻雪勉為其難地答應配合她的實驗。

    下班後，研究所的其她同事都陸續下班離開了。

    林曦卻是主動加班，來到了最頂層。

    這一層只有大老闆西陵可以進入。

    其她人想進都找不到入口。

    林曦從電梯裡出來，穿過走廊，來到一扇大門前。

    推門而入。

    門內的景象一點也不符合實驗室的畫風，十分的溫馨生活化。

    巫鴻雪這個實驗體也沒有被綁在床上，身上插滿各種管道，而是悠閒地坐在沙發上，看著一本書。

    看到林曦走進來，他跟她打了聲招呼。

    拎起一旁爐子上的玻璃茶壺，給她倒了杯花茶。

    茶水清香怡人，裡頭的花瓣舒展開來，栩栩如生。

    林曦坐到他對面，端起茶杯喝了兩口。

    閒聊了幾句，她道：“手伸出來。”

    巫鴻雪捋起袖子，伸出胳膊。

    林曦抽了一管血，走到一扇看起來和牆壁融為一體的門前，進去做實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