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讓：“一個女扮男裝的傢伙送到我面前的，說是與我合作的一點誠意。”

    林曦：“你怎知那人是女扮男裝？”

    曹讓：“暗場裡的鯨魚油燈燃燒時會散發出一股似麝非麝的腥香，這股味道落在女子身上，會被女子的體香薰染成一種獨特的香味，我稱之為蘭麝香。

    “若是落在男子身上則會愈發渾濁腥臭，她外表雖是男子，但身上卻散發著一股蘭麝香。

    “別人可能聞不出來，但我常年生活在黑暗中，對氣味最是敏感，很輕易就嗅出來了，所以她的身份瞞不過我。”

    林曦：“她叫什麼？為什麼找你合作？你們合作的內容又是什麼？”

    曹讓：“她自稱前朝殷氏後人，與我有著共同的敵人——王觀，所以想跟我一起合作幹掉他。

    “事成之後，她願與我平分江山，隔江而治。

    “當然，我知道她說的是鬼話，她只是想利用我除掉王觀罷了，恰好，我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我們還是達成了合作。至於幹掉王觀之後，江山由誰來坐，到時候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問到這裏，林曦幾乎已經確定了那個人的身份——

    殷驪珠。

    她明明已經催眠了她，她竟還能自作主張和曹讓私下裏達成合作，難道她擺脫了自己的控制？

    這也不是沒可能的。

    任何手段都有破解之法，她的精神力催眠自然也不例外。

    只要被催眠者意志堅定，精神力有所提升，就有可能從催眠的狀態裡醒來，不再受她的控制。

    從殷驪珠的行為來看，她顯然已經做到了。

    林曦又問了曹讓一些問題，然後果斷將他咔嚓了。

    又將他的一群黑袍手下幹掉了。

    曹讓敢對婉婉下手，她怎麼還會任由他活在世上？

    緊跟著林曦用任意門瞬移回到了獵場，從一處隱蔽的灌木叢裡鑽了出來。

    秦霜和小云在附近守著。

    見她出現，小云道：“石榴姐姐剛纔來找姑娘，說是皇后娘娘擔心你出事，讓她來帶你去皇后帳中。”

    林曦朝皇后的帳篷走去。

    一路上碰到不少巡邏的侍衛。

    婉婉被從獵場擄走的訊息顯然已經傳開了，所以營地裏增強了守衛，戒備森嚴了許多。

    “曦寶你去哪兒了？”

    林曦一進帳中，皇后就快步走過來，拉著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沒事，這才鬆了口氣。

    “安娘，我去找婉婉了。”

    皇后拉著她在自己身旁坐下，“你這孩子，婉婉有侍衛去找，你就別摻和了，萬一你也被壞人抓走了怎麼辦？”

    林曦乖巧道：“好吧，安娘你別擔心，婉婉不會有事的。”

    皇后只當她在安慰自己，摸了摸她的腦袋，嘆息了一聲。

    營地中一片人心惶惶時，瑞王側妃的帳中，卻是十分的安寧。

    帳中只有母子二人，沒有一個下人。

    殷驪珠慢條斯理地給兒子重新梳好了頭髮，戴上了新的發冠。

    王憫坐在母親身前，表情沉靜，哪裏還有絲毫之前的猙獰癲狂？

    “娘，這次我的任務完成得如何？”

    殷驪珠讚道：“不錯，要是沒有憫兒你趁機和林曦挑起爭端，攪亂了獵場，曹讓的人也沒那麼容易將王妦擄走。”

    她的兒子從小就聰慧過人，所以她並不將他當成無知稚童來糊弄，而是會刻意訓練培養他，讓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有時候還會讓他參與到自己的計劃中來。

    憫兒一次都沒有讓她失望過。

    母子倆坐到榻上，開了一盤棋，邊下棋邊覆盤這一次的謀算。

    帳篷外守著的人是殷驪珠的心腹，所以母子倆並不擔心她們說的話被人聽了去。

    王憫：“娘，你說王觀會怎麼選？”

    殷驪珠：“以我對他的瞭解，他定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女兒去死，很可能會用自己來換下王妦和月奴。”

    王憫：“若是這樣的話，那咱們的計謀就成功了，既能除掉王觀，又能將月奴安插到皇后身邊，成為我們的眼線。

    “可要是王觀只選擇了兩人中的一個呢？”

    殷驪珠：“呵，曹讓不會讓他如願的，王觀若是選了其中一個，曹讓必定會當著他的麵，將那人推下懸崖，讓王觀眼睜睜看著女兒死在他眼前。

    “王觀怎麼敢賭？就算王觀真的能狠下心不顧兩個女兒的死活，曹讓也不會讓他安然無恙地離開，雙方必定會在懸崖邊展開一場惡戰。

    “我早已命人在懸崖邊埋下了炸藥，只等雙方打起來，我的人就會點燃那些炸藥，王觀照樣得死。

    “說起來，還得感謝林曦造出了這等威力巨大的武器，小小几包，就能將一群人炸得體無完膚。”

    王憫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所以不管王觀怎麼選，他最終都是個死。”

    殷驪珠：“沒錯，憫兒果真聰慧，一點就通。”

    王憫：“王觀死了，皇位就會落到王壽這個小廢物身上。

    “那些被王觀打壓下去的世家門閥必定會趁勢而起，到時候臣強主弱，王壽的皇位肯定坐不穩。”

    殷驪珠：“憫兒分析得很對，等到那時，就是我殷氏崛起的機會了。

    “憫兒，你體內流著我殷氏一族的血，這江山註定是屬於你的。”

    王憫：“娘，要不是王壽，我早就被過繼給王觀，成了太子了。”

    殷驪珠撫了撫他的腦袋，“別急，王壽遲早會淪為你的玩物，任你揉捏。”

    王憫：“還有那個林曦，雖然先前在獵場上我是做戲，但她也實在可惡，我要把她的眼珠子挖下來，還要狠狠地折磨她。”

    殷驪珠非但沒有呵斥阻止，反而一臉讚賞寵溺的表情，“好，都依了你。”

    母子倆討論著如何炮製林曦和王壽，好似兩人已經成了她們的囊中之物，任由她們蹂-躪糟踐一般。

    卻不知，林曦精神力擴充套件開來，將她們的對話盡數聽了去。

    她靠在皇后身上，不吵不鬧，乖巧安靜地玩著自己的手指，看上去一派純真無害。

    無人知道，她心裏正轉著比殷驪珠母子還要殘忍血腥的想法。

    想挖她的眼珠子？在她身上割上幾十刀抹上蜂蜜丟到螞蟻窩裏？

    真是好得很。

    她會好好回報她們的好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