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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皇帝是個女兒奴

    宴會開始後,皇帝依然捨不得將女兒交給旁人,拿著一隻撥浪鼓逗女兒玩,壓根兒顧不上用膳。

    底下的大臣親眷時不時瞅過來一眼。

    皇后給皇帝夾了一塊肉,面上一派雍容溫和:“陛下,嚐嚐這道炙羊腿,涼了就不好吃了。”

    明著讓皇帝嘗菜,實際上是提醒皇帝適可而止一點。

    皇帝似乎沒領會到她的意思,“安娘,我抱著婉婉呢,空不出手來,你餵我吧。”

    皇后:“……”

    她嘴角抽搐了下,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好明著拒絕皇帝,便夾起那塊炙羊腿,送到皇帝嘴邊。

    從側面看,皇后動作優雅從容,笑容明豔端莊,然而只有皇帝知道,皇后對著他的那半張臉,笑得有些可怕,眼裏似乎朝他飛出了刀子。

    他自知理虧,吃了羊肉後,朝她討好地笑了笑。

    眾人早知帝后二人感情十分的好——從陛下屢屢拒絕大臣建議廣納後宮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來了。

    但是親眼見到之後才知道,這根本不是一般的好,竟是當著這滿殿人的麵,秀起恩愛來了。

    明面上都這樣了,私底下怕是更膩乎。

    “哇啊啊……”小公主不知怎的哭了。

    皇帝一下子慌了手腳,忙起身抱著女兒輕輕晃動起來,充當著人形搖籃。

    “喔喔不哭不哭哦,婉婉不怕哦,爹爹在這裏呢。”

    眾人:“……”

    陛下,您哄孩子的姿勢未免也太熟練了吧!

    然而更令人大跌眼鏡的還在後頭。

    被哄好的小公主不再哭了,小手小腳不安分地動了起來,一隻小腳丫子冷不丁踹到了皇帝臉上。

    皇后一派淡定。

    陛下被婉婉踩臉也不是第一次了。

    皇帝自己更是渾然不當回事,甚至還誇讚了女兒一句:“婉婉的腿腳越來越有勁兒了。”

    但是其他人可淡定不了。

    堂堂一國之君,竟被人蹬鼻子上臉了!

    素來古板的左相忍不住站了起來,“陛下,您縱容小公主也要有個度,怎能容許小公主踩踏您的臉呢!這成何體統!”

    皇帝聽見這話不高興了,他當爹的,被女兒踩一下臉怎麼了?等婉婉長大些了,他還要讓她騎在自己頭上呢!

    “崔相,這關體統什麼事?這分明是天倫之樂,莫非崔相在家裏也跟兒孫們講體統?”

    崔相待要反駁,左相站出來打圓場:“好啦崔相,今日是小公主的滿月宴,且放下你那些體統綱常,好生享受吧,來,在下敬你一杯。”

    崔相瞪了左相一眼,這個出生寒門的同僚,只會拍皇帝的馬屁,絲毫沒有為官的操守,真是恥與他為伍!

    待要再論,旁邊的夫人扯了扯他的袖子。

    崔相看了夫人一眼,接收到她眼裏的不贊同後,神色一僵,到底還是坐下了。

    因著這一出,宴會的氣氛有些僵,瑞王,也就是皇帝的親弟弟站了起來:“大哥,我為小侄女兒準備了一份賀禮,希望婉婉能夠無病無災,平安永樂。”

    皇帝聽到這個賀詞心裏一陣舒坦,來了興趣,“哦,是什麼?”

    瑞王拍了拍巴掌,一名內侍端著一個托盤進了殿,托盤上蓋著一塊紅布。

    瑞王上前揭開紅布,一根一尺來高(約33釐米)的木頭顯露出來,木頭上雕刻著一隻鳳凰,上面的羽毛纖毫畢現,栩栩如生。

    底下則是一尊通透無暇的白玉底座,在滿殿的燈光下流光溢彩,潤澤如水。

    皇帝抱著小公主走下臺階,“這是何物?”

    瑞王:“大哥,此為鳳首木,又名長春木,將其置於屋內,周圍便會溫暖如春。”

    皇帝眼睛一亮,“當真?”

    瑞王:“大哥若是不信,儘管讓人將殿內的火鼎撤去,稍等片刻就知道了。”

    皇帝一聲令下,殿內燃燒著木炭的青銅鼎便被撤下了。

    沒了青銅鼎散發出來的熱量,殿內的溫度很快便降了下去,然而不多時,殿內復又變得溫暖起來。

    而且此刻的溫暖,當真如瑞王所說,是春天般的暖,是一種明媚的自然的暖,好像真的有一輪暖陽在照耀著他們一般。

    而非先前那種有些灼燙的憋悶的熱。

    皇帝大喜,“好,有了這鳳首木,我就再也不怕婉婉夜間受寒了。”

    小孩子抵抗力差,可能吹個風就沒了。

    是以他晚上老是睡不踏實,擔心婉婉著涼了。

    在屋子各處擺上炭盆倒是可以讓婉婉不受涼,但這樣一來屋子裏又很憋悶,對婉婉同樣是不好的。

    萬一小孩子一口氣沒喘上來,活生生憋死了怎麼辦?

    每每想到這些,皇帝這個老父親就滿心憂慮。

    而有了鳳首木就不一樣了!

    鳳首木既可以讓屋子裏保持溫暖,又不至於讓屋內空氣滯塞,使人憋悶。

    有了瑞王帶頭,其他人也紛紛獻上賀禮。

    什麼南海明珠,海外異寶,西域奇珍……各種珍罕的寶物被呈了上來,令人目不暇給,大受震撼。

    另一邊,林家。

    秦風吃了滿月酒,從林家出來後,身影便遁入了夜色中,一路來到了開陽峰山腳下。

    山腹內有一條暗道,直接從山腳通往半山腰上的別院。

    這是藺家暗中挖出來的,爲了方便隱居於此的藺承鈞上下山。

    可惜藺承鈞自住進別院後就沒再下山了,一次也沒用上。

    秦風作為藺家的家將,藺無殤這個世子的心腹,自然是知道這條通道的。

    他沒入通道內,不過一刻鐘就來到了半山腰的別院,從一座假山裏走了出來。

    正院,藺無殤和一個男子相對而坐,兩人中間是一方棋盤,其上黑白棋子交錯,呈現廝殺膠著之狀。

    這名男子看上去二十六七的年紀,生得英挺俊朗,面色有種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

    正是藺無殤的二伯藺承鈞。

    一盤棋下完,藺承鈞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時候不早了,小九回去歇下吧。”

    藺無殤向二伯告辭,回到自己的院子。

    “世子,你回來了。”秦風迎了上去。

    藺無殤在席子上盤腿坐下,給對面的秦風倒了杯熱茶,“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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