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盼兒的東西你休想動
“娘,我也想跟皇后娘娘一塊兒開鋪子,我可以用我的壓歲錢,行嗎?”
先前抽中“學豬叫”的小姑娘,拉著她孃親的袖子問。
“你想做就做吧,要是錢不夠的話,娘給你貼補點兒。”
“好耶,我就知道娘你最好了。”
小姑娘離開座位,蹬蹬蹬跑到了皇后的案前,“殿下,我也想跟您一起開鋪子。”
皇后有些詫異,旋即笑了,“好呀。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我叫武盼兒。”
皇后:“盼兒,我記住了。來,這是契書,你拿回去好生看一看,有什麼不懂的就問你娘,到時候我會派人去取。”
武盼兒捧著那份契書,“嗯嗯”點頭。
宴會散後,眾人紛紛離席,出宮回家。
宴會上發生的事也跟著傳開了。
崔相府。
今日是休沐日,崔相難得清閒,在書房裏作畫,吩咐誰也不得打擾。
就在這幅畫收尾之際,有人闖了進來:“崔兄,你怎麼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裏作畫,出大事了!”
闖進來的是禮部尚書,盧家家主,盧三孃的爹。
崔相被動靜所擾,手一抖,最後一筆毀了,他不悅皺眉:“四郎,何事如此慌張?”
盧尚書將宮裏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緊跟著又有好幾位大人陸續來到了崔相府。
他們都是隸屬於世家集團的人,也基本是來自於崔、盧、鄭、王、李這五個一品世家。
就是這小小的一撮人,站在了大雍政權的金字塔頂端,翻雲覆雨,左右著整個帝國的運勢。
他們以崔相為首,牢牢抱團,鞏固著世家門閥的勢力,希望將五姓世家千百年地傳承下去,世代榮華富貴。
原本,他們並不將皇后今日舉辦的這場賞花宴放在眼裏。
一個婦人女子相聚的宴會而已,能激起什麼風浪?
然而當他們聽說了宴會上的事情後,不由得感到驚異,有種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
崔相穩坐上首,聽自己的小弟說了宴會上的事,閉目沉思起來。
同時手裏把玩著一隻碧玉貔貅鎮紙。
幾個呼吸後,崔相睜開了眼睛,“關鍵就在於那份契書,四郎,你想法子拿到一份契書,待我好生看一看,再做計較。”
這個臨時組成的會議就這樣散了。
被分派了任務的盧尚書從崔相府裡出來,坐上馬車,在腦海裏將拿到契書的八個人家依次過了一遍。
首先是左相府上,魏九思那個傢伙,一向唯皇帝馬首是瞻,到了手的契書,他肯定不願意讓出來。
其次是裴行簡那個叛徒,好好的世家子,卻硬是要去捧皇帝的臭腳。
上次程氏一族的敗落,裴行簡在裡頭可是出了不少力。
這個傢伙肯定也不願意讓出契書。
除這兩人之外,其餘的幾個也都是皇帝的死忠,從前跟著皇帝一起打天下的,恐怕也不會輕易讓出契書來。
這事兒有點難辦了。
莫非,他得去偷?
不不不,他堂堂禮部尚書,掌管五禮之儀制及學校貢舉之法,乃是天下禮儀之楷模,如何能行偷盜之舉?
等等,好像還有一個。
是個姓武的五品小官,看管武庫的,他的女兒也從皇后那裏拿了一份契書。
好了,就是他了。
想必這個武姓小官,不敢違拗自己的意思。
只要自己一顯露出意圖,他必定會將那份契書拱手奉上。
盧尚書想得很好,而武姓小官,也就是武盼兒的爹,的確也如他想的那般,想也不想就要將契書奉上。
“小女不懂事,跟著皇后娘娘瞎胡鬧,要開什麼鋪子,真是不成體統。
“下官本來正為此事發愁呢,既然大人感興趣,願意幫下官處理掉那份契書,下官自是感激不盡。
“您請稍坐,下官這就去將那契書取來。”
對這人的識相,盧尚書很是滿意,捋了捋下巴上那一綹保養極好的鬍鬚,“去吧。”
武父來到後院,命令妻子將契書拿給自己。
武夫人:“你要那份契書做什麼?這是盼兒的東西,我不能擅自處置。”
武父:“叫你拿來你就拿來,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再說了,盼兒是我的女兒,別說是她的東西,就是她這個人,我還不是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武夫人:“呵,武大郎,你好大的口氣!
“一朝當上了官就得意忘形了是吧?也不想想你這官是怎麼來的。
“要不是我爹的提拔,你能有今天?
“我今兒就把話撂在這兒了,盼兒的東西,你休想動!”
武大郎最厭惡被人說自己靠岳家上位,尤其還是被當事人說,揚手就要一巴掌扇過去。
武盼兒衝出來,猛地推了他一下,“你敢打孃親,我就去告訴外祖父!”
武大郎氣得臉紅脖子粗,“你個不肖女!忘了自己姓什麼是吧?
“你可是姓武,是我武家的人!竟幫著一個外姓人忤逆我,你信不信我把你關禁閉,讓你連門都出不了!”
武盼兒被吼得縮了縮脖子,嚇得躲在了孃親身後。
武夫人摟著女兒,“盼兒,別怕,只要你外祖父還在一天,他就不敢真的拿我們孃兒倆怎麼辦。”
這話既是安撫女兒,同時也是安慰她自己。
武大郎到底沒有動手,只是盯著孃兒倆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自顧自在房裏翻箱倒櫃,到處翻找起來。
武盼兒擔憂地望向孃親,“娘……”
武夫人撫了撫女兒的腦袋,“盼兒,別怕,娘將契書藏起來了,他找不到的。”
武大郎果然沒能找到契書,氣得掀桌子踹凳子,搞得屋裏一片狼藉。
武夫人摟著女兒躲在角落裏,悄悄攥緊了一把剪刀。
“那份契書呢!交出來!”
武夫人冷冷看著他:“休想。”
武大郎一巴掌朝她扇過去。
武夫人沒有躲,盯著他落下的手,將剪刀狠狠往前一送。
“啊!”武大郎縮回險些被剪刀捅穿的手掌,疼得大叫一聲,震驚又厭惡地看著她,“你這個毒婦!”
武夫人一手捂著女兒的眼睛,另一隻手仍舊緊緊握著剪刀,身體因為傷人而不可抑制地輕顫起來,說出來的話卻很冷。
“我只不過是稍微反抗一下,就成了毒婦,那你動輒對我打罵,又是什麼?”
武大郎更加憤怒了,“你是我的人,我打你幾下怎麼了?你居然敢反抗,還傷了我,毒婦,我遲早有一日要休了你!”
丟下一句狠話,他就趕緊去處理手上的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