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出去了一趟，回來時手裏拎著個人，正是那個班主。

    她將被她一手刀砍得昏迷過去的男人往地上一丟，林曦從屋裏出來，下令：“把他衣服扒了。”

    秦霜雖有疑惑，卻沒有多問，一言不發地照做了。

    就在她將人扒得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裏衣時，班主被凍醒了。

    兩人四目相對間，班主火速捂住自己的領口，“你幹什麼？！”

    彷彿秦霜是那個要對他霸王硬上弓的女土匪似的。

    秦霜面無表情，迅速點了他的穴，讓他動彈不得。

    班主人動不了，嘴巴卻不消停，“來人啊有人強搶民男——”

    林曦指尖彈出一道勁氣，將他啞穴也給點了，男人話音戛然而止，兩隻眼睛驚恐地轉動著。

    “呵，戲還挺足，繼續扒。”

    於是乎，男人上身最後一件衣物也離他而去了，他後背上赫然有一副玄鷹刺青。

    林曦：“果然是玄鷹教的。”

    男子見身份已敗露，神色反倒平靜下來，他現在是動也動不了，說也說不得，除了躺平，還能咋辦？

    林曦：“聽說玄鷹教會給教中的人喂蠱，以此來控制他們，對嗎？”

    男子連眨了兩下眼睛，表示她說得對。

    林曦拿出一根金針，在小青尾巴上戳了下，帶出一滴不同尋常的藍色血液。

    這血液，是她長時間投喂小青各種藥草的結果。

    如今的小青，已經徹底轉化爲了一條蛇蠱，渾身是寶，它獠牙中的毒可見血封喉，體內的血液卻是解毒聖藥。

    如此珍貴的血液，自然蘊含著豐盛的營養，對一般的蠱蟲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林曦將沾染了藍色血液的金針湊到男人鼻子前，不一會兒，他的鼻子裡就鑽出來了一條細如髮絲的紅色蠱蟲。

    正是玄鷹教用來控制教中成員的羅剎蠱。

    羅剎蠱每到滿月之際，就會躁動起來，就像被月亮引動的潮汐一般，而它躁動時，中蠱之人會疼痛難忍，生不如死。

    唯有服下解藥，才得解脫。

    這也是玄鷹教中的人不敢背叛逃離的原因，一旦逃了，或者背叛玄鷹教，等著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班主自然不想一直被玄鷹教控制，當他們的傀儡，暗中一直在尋找擺脫玄鷹教的辦法。

    可惜五年了，他始終沒找到。

    羅剎蠱不是一般的蠱，他私下看過很多大夫，都解不了這蠱。

    他也只能一直受玄鷹教的驅使了。

    沒想到這次被抓住，體內的羅剎蠱竟然如此輕易地就被這小女娃給引了出來！

    林曦用金針纏住羅剎蠱，將其送入一隻瓷瓶中，封存起來，打算過後研究研究。

    隨後往班主嘴裏塞了顆藥丸子。

    這是她研製出來的吐真丸，一顆下去，保管他有問必答，盡吐真言。

    估摸著藥效發作了，林曦將他的啞穴給解了，問：“姓名。”

    班主老老實實答：“丙十八。”

    這名字一聽就是個代號。

    一旁的小云做著審訊記錄，將丙十八的回答都記下來。

    林曦繼續問：“誰派你來的？”

    丙十八：“我們老大丙一。”

    林曦：“玄鷹教莫不是用天干+數字來給你們起的代號？”

    丙十八：“是的，我隸屬於丙部，一共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部，我們丙部是負責刺探情報、收集訊息的。”

    林曦：“這次你們老大派你來是做什麼的？”

    丙十八：“丙五十六和丙六十九都死在了麻砵鎮，上次丁部出動，劫掠朝廷運送軍糧物資的官船，結果也失敗了。

    “上面懷疑麻砵鎮隱藏著一股暗中的勢力，派我來打探一番，我便混入了戲班子，殺了他們的班主，頂替了他，藉着表演儺戲，在各個村子打轉，刺探訊息。

    “白天我打探到林家頗有些不同尋常，所以便故意來此借宿，想趁著晚上林家人入睡，好生查探一番。”

    好訊息是，林家果然不同尋常，隱藏著這樣一個妖孽般的小女娃。

    壞訊息是，人家早就發現了他的意圖，把他給抓了，他還毫無反抗之力。

    林曦又問了許多問題，諸如玄鷹教教主是誰，總部在何處，都有哪些成員等等。

    在吐真丸的作用下，丙十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有些問題的答案他自己都不知道，自然也無從回答了。

    該問的都問了，林曦盤腿坐在炕上，居高臨下打量著地上躺著的丙十八，考慮如何處置他。

    丙十八讀懂了她的眼神，忙道：“別殺我！我可以為您效力！

    “您不是想知道玄鷹教的教主是誰？總部在哪兒嗎？我本就是玄鷹教的人，只要您不殺我，我就可以回到玄鷹教替您打探了。”

    林曦：“說的有道理。”

    她回房了一趟，拿來另一個瓷瓶，將裡頭的藥丸塞他嘴裏，“吃下去，我就相信你說的。”

    丙十八心知這顆藥丸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這會兒命懸一線，他能拒絕嗎？麻利將藥丸吞了下去，好討好地衝林曦笑了笑。

    “我吃下去了。”

    林曦：“很好，我就喜歡聽話的，知道你吞下去的是什麼嗎？”

    丙十八：“不知道。”

    林曦：“血滴子，一種劇毒，每半個月就要服下一次解藥，否則會七竅流血而亡，以後，你就是我安插在玄鷹教中的一顆釘子，要盡力為我打探訊息，記住了嗎？”

    丙十八：“記住了。”

    林曦：“你也看到了，我能輕易解了你體內的羅剎蠱，你連羅剎蠱都解不了，更別提我給你吃下的毒藥了，所以你就老老實實為我做事，只要讓我滿意了，三年後我還你自由。”

    丙十八眼中閃過一抹亮芒，“是！”

    林曦將人放了，丙十八朝她磕了個頭，恭敬退下。

    “小云，下次藺無殤過來，將審訊記錄給他。”

    小云：“是。”

    明水村的這個年，註定過得不太平，或者說，遠比以往要熱鬧。

    繼戲班子之後，村裏又來了兩撥表演雜耍的，一撥是舞大刀的，一撥是指揮蜜蜂跳舞的。

    有戲班子這個前車之鑑，林曦懷疑這兩撥人也有問題。

    將人擒過來一審，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