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本就生的好看，只是面對傅懷君的時候，她不是譏笑就是面無表情。

    像現在這樣，她伸手指著自己面門，臉上露出疑惑神情，反倒顯得生動有趣起來。

    看著她臉上鮮活的表情，傅懷君眼眸中閃過一抹笑意，待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眉眼間又是那番模樣。

    “奶奶說……”

    “奶奶說奶奶說，又是奶奶說，”姜年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傅懷君，你都快三十了，按理說也該長點腦子了吧？”

    “怎麼？當初你出生時醫生把你腦子當胎盤扔了？”

    哪怕已經不是第一次和姜年起衝突。

    傅懷君在聽到她說的話後，內心那點剛聚起來的溫柔小意在頃刻間蕩然無存。

    面色陡然黑沉下來，他的雙手緊握成拳，“姜年，你別太過了！”

    “我又太過了？”姜年笑，“什麼鍋配什麼蓋，你要合作找裴家去啊。”

    “別每次有點什麼事都是奶奶長奶奶短的，奶奶真找我有什麼事，會給我打電話聯絡我。”

    姜年說這些就來氣。

    這輩子她和傅懷君結婚一年有餘。

    要不是老太太在旁邊給她道歉，給她賠不是，她一早就和傅懷君離婚，提著行禮回江南去了。

    現在他還要拿奶奶說話，真當奶奶是必殺技嗎？

    “為什麼不能與傅氏合作？”傅懷君伸手指向對面的商北凜，“你連他那樣快倒閉的公司都願意合作。”

    “傅氏給你的，不會比他給的少。”

    姜年這輩子就沒為錢發過愁。

    她單手撐著腦袋，看向他的目光中帶著不屑，“我這人找合作有三不。”

    “一不找傅懷君。”

    “二不找傅懷君。”

    “三還不找傅懷君。”

    話語中明顯的針對讓傅懷君額角青筋暴跳。

    雙手緊握成拳，他磨了磨後槽牙，啞聲開口，“就因為我們要離婚了？”

    “你害怕再和我有牽扯，再愛上我？”

    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此時此刻姜年只想拿刀把他的臉皮劃開，看看他的臉皮究竟有多厚，纔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要是閒著沒事，愛胡思亂想，就去找塊山，把山裏的野草拔了。”姜年無語。

    她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在傅懷君頭頂。

    當著外人的麵，尤其那個外人還是商北凜，她竟然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牙關被咬的咯咯作響，由於姜年選的位置靠近牆壁，在看到傅懷君朝自己靠近的時候，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下。

    直到腦袋撞在牆壁上，發出‘咚’的悶響聲，她這才停下動作，抬手捂住腦袋。

    “年年，你沒事吧？”

    商北凜伺機而動。

    他沒想到自己還沒動手，姜年先受傷了。

    聽到剛纔那陣悶響聲，他騰地起身就要把傅懷君拽到一邊去，好好檢視她的傷口。

    姜年沒被撞疼。

    她搖了搖頭，衝對自己伸出手的傅懷君啞聲開口，“我不和是非不分的人合作，傅總，請回吧。”

    姜年終於說出了答案。

    但這個答案不如不說。

    傅懷君冷冷地看著眼前人，方纔她的腦袋撞在牆上，他也不由得伸出手想把她拽過來，遠離牆面。

    只是她眼中的排斥太顯眼，讓他停下了手上動作。

    他不明白，姜年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番模樣。

    明明之前他做的事更過分，現在他收斂了，她怎麼反而不知福？

    一頓飯還沒吃多少，就因傅懷君的到來，讓人倒盡了胃口。

    姜年不準備繼續吃點東西，她抓起手邊的包，正要向商北凜道別，就聽一道不同的手機鈴聲從包裡傳來。

    是她的私人手機。

    姜年一直有兩隻手機。

    一隻作日常工作用，研究所和工作室都會聯絡這隻手機。

    另一隻則是她的私人手機，聯絡人一般是父母和小叔。

    以為是姜楚堯有事找她，拿出手機看了眼手機號，發現是陌生號碼時，她還是接起了電話。

    “你好。”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Zoe。”

    柯夏？

    姜年嘴裏說了句‘你打錯了’，動手就要結束通話電話。

    “我知道你就是Zoe！”柯夏語氣篤定，“我也知道是你找人聯絡了我的父親。”

    “但是我的父親在國外，他暫時管不到我，Zoe，你說是我父親回國快，還是我找人砸了你的工作室更快？”

    這年頭怎麼一個兩個都要砸她的東西？

    姜年雙眸沉沉，手指緊緊捏著手機，“你要什麼？”

    “我的要求很簡單，我只是想找你聊聊我的靈感，我朋友的工作室馬上就要成立，Zoe，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柯夏的話看似是在與她打商量，實則語氣中飽含威脅。

    姜年蹙起眉頭，“地點發到我手機上，明天上午十點，過時不候。”

    這次她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柯夏那邊也沒再給繼續騷擾她。

    本就被傅懷君無語到的姜年，這下徹底沒有心思吃東西了。

    “北凜你繼續吃，這頓飯算我請你的。”

    “抱歉，我還有個會，我們下次再約。”

    商北凜想也知道剛纔的她經歷了什麼。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他衝她眨了眨眼，“待會兒我讓嚴觀給你送些飯菜過去，免得你又因為做實驗忘記吃東西。”

    姜年不再同他客氣，點頭道謝後起身就走。

    期間她的視線從未落在傅懷君身上，看的後者又是一肚子的火。

    等到姜年結完賬離開，傅懷君這才把視線拉回來。

    他擰著眉頭看向商北凜，沉聲道，“Zoe不是珠寶界有名的設計師嗎？剛纔和姜年打電話的那個男人，為什麼會提起Zoe？”

    “姜年的好朋友徐苑，就是Zoe？”

    這是他和裴書瑜之間的揣測。

    姜年這樣的人，讀書時成績或許不錯，可她婚後完全不像是聰明人。

    這次也不知到底是偷竊了別人的研究成果，還是碰巧研究出了新藥物，所以才名聲大噪了一段時間。

    要說姜年和Zoe有關係，不如說徐苑就是Zoe更靠譜些。

    畢竟徐苑可是設計學院畢業的。

    若真的是這樣，上次裴書瑜找Zoe設計的那套紅寶石首飾……

    “年年說的沒錯，當初傅總出生時，醫生或許真的把你的腦子當胎盤給丟了。”

    “否則傅總這雙狗眼，怎麼總不識金鑲玉呢？”

    商北凜笑著把話說完後，徑直起身離開。

    傅懷君聽完他說的話，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又被罵了。

    氣的全身發抖的他，想要轉過身去罵他，卻見餐館的負責人一臉恭敬地將後者迎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