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夏接到父親警告的電話時，是在與姜年結束通話後的半個小時。

    擰著眉頭聽完父親在電話裡的警告，柯夏忍氣吞聲地說了句‘好’。

    待結束通話電話後，他腦海裏跳出的第一念頭，便是Zoe動用了她手上的人脈。

    所以父親纔會那麼快知曉他威脅Zoe一事。

    前段時間他由於疲勞駕駛的緣故，導致姜年和計程車司機受傷一事，讓父親大發雷霆。

    這段時間都乖乖躲在研究所裡不再出現的他，內心憋悶不已。

    柯夏到底是被柯家捧在掌心寵著長大的男孩兒。

    又一次聽到父親的警告，這次的他不再是低頭認錯，而是在結束通話電話後，抓起手邊車鑰匙徑直往流年工作室方向去。

    工作室週末一般是不上班的。

    姜年在醫院呆了大半個月，早就想回來看看。

    所以她在把袁津送回四合院後，調頭來到了工作室。

    開啟工作室大門，姜年尚未進門，就聽到耳邊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說話聲。

    “姜年？你怎麼在這裏？”

    柯夏是跟著導航走的。

    工作室並不在鬧市區，也不在寫字樓。

    當初姜年選址的時候，特意選了個僻靜的地方。

    在工作室門口看到不想看的人，柯夏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姜年也沒想到他會過來。

    她的眉頭一挑，反問他，“這話是我該問你的吧，你怎麼在這裏？”

    柯夏走上前，看了眼工作室內空無一人，擰眉道，“工作室週六不上班？”

    姜年點頭。

    她想到自己之前往辦公桌裡丟了一些畫稿，看了眼身邊的柯夏，道，“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離開吧。”

    柯夏過來工作室當然有事。

    況且憑什麼她能來，自己就不能來、

    想到之前在Zoe助理電話中聽到的Zoe聲音與眼前人相似。

    柯夏本就擰起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幾分。

    他走上前去，看到姜年拿出鑰匙開啟了工作室裏唯一一間辦公室門，心下的猜疑更重了幾分。

    “你……是工作室的老闆？”

    姜年走進辦公室，頭也沒回道，“不是，我是來幫朋友拿些東西。”

    柯夏聽完這話，拍拍胸脯輕出了口氣後，輕聲道，“我就說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珠寶設計界的大拿。”

    辦公室不大，加上工作室裏沒人，他的這番話清楚落入姜年耳中。

    面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姜年直接拉開抽屜拿出一份畫稿。

    她抬起頭看了眼眼前人，道，“得到滿意答案了？可以走了？”

    柯夏最近的心情不好，加上不久前剛被父親教訓過，聽到姜年毫不客氣地送客，他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

    就在他準備拉開椅子賴著不走，要等Zoe過來時，他手裏的手機響起。

    看了眼來電顯示，他臉上的表情頓時由陰轉晴。

    眼看著柯夏轉身離開辦公室，姜年看著他的背影，就好似在看一條搖著尾巴的大狗。

    個人風格不要太過明顯。

    柯夏對裴書瑜一貫是不遮掩的。

    他告訴她，自己正在Zoe的工作室。

    但在裴書瑜問道他找Zoe的時候。

    不擅長說謊的他摸著鼻子撒了個慌，“過段時間舅媽生日，我想找Zoe定製一款首飾。”

    “對了書瑜，你知道我在Zoe的辦公室遇見誰了嗎？姜年！”

    “不過我問清楚了，她說她是來幫朋友拿稿子的。”

    裴書瑜聞言敷衍地應答了一聲。

    她說明這次找他的原因，告訴他半個月後工作室要剪綵，希望他能到場。

    柯夏身為工作室的全款投資人，即便裴書瑜不邀請他，他也要過去。

    不過被她親自邀請，還是讓他心下淌過一陣暖流。

    等到電話被結束通話之際，裴書瑜扭頭看向了正在辦公桌前辦公的男人。

    “懷君，姐姐在京城有朋友嗎？”

    傅懷君聞言抬起頭。

    兩人四目相對之際，腦海中同時跳出了同一個名字。

    徐苑。

    那次在校友會之後，裴書瑜找人查過徐苑。

    對方確實是京大設計學院畢業的，可是她當真是Zoe麼？

    正在家好吃好喝的徐苑猛地打了個噴嚏。

    -

    週一。

    姜年這次沒再乘坐計程車，而是自行開車前往民政局。

    她到的時間有點早。

    在門口枯等了大半個鍾，纔看到一身正裝的傅懷君姍姍來遲。

    傅懷君大老遠就看到等在門口的姜年。

    今天的她穿了身小香風，及膝高的短裙，配上一雙白色板鞋，顯得青春洋溢。

    絲毫看不出她已經嫁給他一年有餘。

    喉頭滾動，他眼瞼半闔來到她的面前，“來的那麼早？”

    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與他離婚？

    後半句話傅懷君沒有說出口，四周人太多，有來領結婚證的新人，還有惡言相向過不下去的老夫老妻。

    哪怕是爲了自身的顏面，他也不能在這時候和姜年吵起來。

    姜年看了他一眼，不點而赤的紅唇輕啟，“上次我因為車禍遲到你罵了我那麼久，我可不敢再遲到。”

    傅懷君聞言當場噎了一下。

    臉上覆雜的神情，也在她的話音落下後變得愈發難懂。

    姜年對他早已沒有絲毫興趣，現在他心裏怎麼想的，和她也沒有任何關係。

    她率先轉身朝著離婚局走去，傅懷君擰起眉頭跟上了她的腳步。

    “……什麼叫離婚冷靜期？”

    櫃檯前，姜年手裏抓著一張文書，上頭的文字看得她兩眼犯暈。

    櫃檯前的工作人員看著眼前這對俊男美女，面上帶著溫柔笑意，“是這樣的，介於現在很多年輕人剛離婚就後悔。”

    “我們特意出臺了離婚冷靜期的政策。”

    “小姑娘，我看你和你丈夫的年紀也不大，年輕人心氣高很正常，夫妻之間難免都是會吵架，需要互相磨合的。”

    面對工作人員的苦口婆心，姜年皺起眉頭的痕跡愈發深了幾分，“一整套流程下來需要多久？”

    “至少兩三個月。”

    工作人員的回答讓姜年兩眼一黑，她抿起唇角，沉聲開口，“不能再快了？”

    工作人員搖頭，“小姑娘，你要想清楚啊，結婚不易，而且你丈夫這麼帥，離了多可惜，你們之間有孩子沒有？”

    姜年搖了搖頭，“他出·軌，我對髒男人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