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誰敢比我慘
如天空一般的澄青色的瞳孔，被深藍色的雷光印成肅殺的湛藍色。
不只是馬基。
就連我愛羅自己，都人生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我愛羅雖然本能的開始指揮沙子，在自己的身上，凝聚成一面麵沙盾和沙牆。
但我愛羅心中，還是情不自禁的想著：“我……真的能擋住這樣的忍術嗎？”
來不及過多思考，幾十米高的雷霆霹靂，便已經踩踏了下來。
“轟！！！”
恐怖的巨響，響徹天地。
天地之間，陡然間，就只剩下兩種顏色。
一種……
是雷霆麒麟的湛藍色。
一種……
是我愛羅凝聚的黃沙之色。
但是很快……
象徵着雷霆麒麟的湛藍色，便全面碾壓了我愛羅的黃沙之色。
於是乎……
天地間便只剩下一種顏色。
純粹的雷霆，純粹的湛藍，不停的轟擊著在場一眾觀眾的眼睛和耳朵。
強大到極致的力量。
讓看臺上的觀眾們，甚至忘記了呼吸，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死定了！
面對如此可怕的雷霆。
就是一塊鋼鐵。
也要被磨滅成渣。
那個叫我愛羅的傢伙，死定了！
別說是這些觀眾這麼想了。
就連從小跟我愛羅一起長大，最清楚我愛羅有多可怕的手鞠，都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心中生出些許不安。
勘九郎更是情不自禁的轉頭望向馬基：“老師，我愛羅他……沒事吧？”
“……”
馬基面沉如水。
現在這種情況。
即便是他，也不敢輕易判斷我愛羅的死活。
畢竟……
人柱力並不等於無敵。
這種等級的忍術，雖然殺不死尾獸，但是可以殺死人柱力。
所以……
現如今。
馬基能做的，就只有沉默。
然後……
等待。
等待結果揭曉。
…………
一秒，兩秒，三秒。
在場的所有人，尤其是砂忍村的忍者。
從來都沒覺得，時間過來這麼慢，時間有這麼難熬。
短短，三五秒的時間。
他們卻好像過了一輩子。
終於……
在第五秒。
璀璨到抹殺其他一切光芒的湛藍色雷光，開始減弱，消退。
世界的色彩。
重新回到在場眾人的面前。
本來如海嘯一般，涌動，翻滾的金黃色沙子，在此時此刻，就好像失去了所有靈性一般。
稀稀落落的散在地上。
在這些黃沙中央，是一顆滾圓的，焦枯的黑色焦球。
“那是……我愛羅的沙球？”勘九郎忍不住驚撥出聲。
手鞠也認出。
那顆焦黑色的圓球，正是我愛羅目前最強大的防禦忍術。
沙球之術！
這門忍術的等級，雖然只有B級，但因為我愛羅身懷守鶴的原因。
其防禦力。
幾乎可以達到A級！
但是……
讓勘九郎和手鞠有些疑惑的是。
在他們的印象中。
我愛羅的沙球之術，是如同黃金一般的璀璨黃沙。
這個焦炭……
“真是可怕的力量。”
馬基深吸了一口氣，言語中甚至有些恐懼。
因為……
直到這時。
他才清楚的瞭解到。
那隻恐怖的雷霆麒麟，究竟有何等強大的破壞力！
那是無可匹敵的極致破壞力，那是足以焚燒一切，將黃沙都燃成焦炭的毀滅天罰！
在這一刻。
馬基更加懷疑起來。
我愛羅他……真的還活著嗎？
正在馬基疑慮，擔心，不知道該怎麼收場的時候。
“咔噠”一聲脆響。
那顆被雷霆焚燒成焦炭的沙球，就好像是一顆破殼的蛋一樣，從中間裂開了。
“嘶……”
在場的所有人。
無論是吃瓜觀眾，還是砂忍村的忍者，以及釋放過麒麟，無力癱倒在地上的宇智波佐助，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緊張了起來。
是生是死。
是成是敗。
最終的結果……
都將在最後幾秒鐘揭開。
“咕咚……”
在場所有人都緊張的嚥着口水。
除了……
躺在休息室，麻布依大腿上的陸凡。
最終的結果……
早在麒麟落下的瞬間。
他便已經知道結果了。
對於超影巔峰，半步六道的陸凡來說，這種級別的戰鬥。
就跟格鬥冠軍，看兩個幼兒園小班的三歲幼兒打架一樣無趣。
結果……
也跟他先前預計的一樣。
佐助贏了，但也輸了。
佐助贏了我愛羅。
卻沒能贏下我愛羅和一尾。
“嘭”一聲巨響。
一隻焦黑的獸爪，就好像鍘刀一般，撕碎了焦炭沙球。
緊接著……
一隻半人半貓，渾身焦黑的怪物，睜著猩紅的眼睛，從焦炭球裡爬了出來。
“這，這，這是……尾獸？”
觀眾席裡。
有懂行的觀眾驚叫出聲，立馬就引發了慌亂和躁動。
因為……
九尾霍亂之夜，
還沒有過去太久。
木葉村人，基本都還記得，尾獸是何等可怕的生物兵器，恐怖怪獸。
所以……
在看到眼前的怪獸之後，在場的普通觀眾，立馬就慌亂了起來。
有的趴在地上，躲在椅子下面裝死（別問我，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可能當年九尾霍亂之夜，他就是這麼幹的）
有的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樣，捂著自己的臉，瘋狂的尖叫。
還有些膽子大一點的，則跌跌撞撞的離開座位，想要逃跑。
眼看著……
自己的眼前，就要醞釀出一場嚴重的踩踏事故。
轉寢小春立馬就急了。
她這個代火影也當不了幾天了。
她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在這最後幾天的時間裏，不要出事。
所以……
一直都裝聾作啞，軟弱無比的轉寢小春，第一次態度強硬了起來。
“風影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引發我們兩村的戰爭嗎？”
聽到這話，臺下的砂忍村忍者心中都是不由的一驚。
還以為他們的計劃。
已經被轉寢小春識破了。
有些沉不住氣的。
甚至已經把手伸向忍具包和懷裏，準備掏忍具了。
好在……
風影羅砂，及時開口了。
“火影大人言重了。”
“我們砂忍村，絕對沒有跟木葉村開戰的想法。”
羅砂先是斬釘截鐵的否認了，轉寢小春關於開戰的指控，算是給轉寢小春吃了一顆定心丸。
然後……
“至於尾獸……的確是我們的問題，我們沒想到，你們木葉村這個名叫宇智波佐助的小忍者，竟然這麼強。”
“這麼小的年紀，就能把我愛羅的尾獸給逼出來。”
聽到羅砂這些話。
轉寢小春心裏，本來就並不高漲的火氣，瞬間就消了個一乾二淨。
一是因為。
她本來就只是隨便扯了一張虎皮，根本沒把兩村交戰的事當真。
畢竟……
她怎麼也想不到。
砂忍村好好的，有什麼理由，要突然跟他們木葉村開戰。
再說了……
即便真要開戰。
召喚出來的，也該是身高几十米，彷彿小山一樣的一尾真身。
而不是現在這樣。
一米多高，全身焦炭一般，半人半獸的尾獸化人柱力。
所以……
轉寢小春本來心裏，就沒有多少火氣。
剛纔之所以發火，也只是在甩鍋。
既然羅砂老老實實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並且還很有情商的，順口吹捧了一下，在她擔任火影期間，出現的最強天才少年宇智波佐助。
（陸凡那個可惡的妖孽，直接被轉寢小春剔除在人類之列）
那轉寢小春。
自然也就收斂了火氣！
甚至還投桃報李道。
“既然這樣，那就由你們砂忍村的人，去處理一下一尾吧，我們木葉村，就不插手了。”
聽到轉寢小春這話，砂忍村的忍者們，興奮的瞪大了眼睛。
只覺得……
曾經看起來不太聰明，沒有什麼情商的風影，這些天以來，變得越來越聰明，越來越有情商了。
不僅三言兩語。
就打消了轉寢小春的懷疑，還讓轉寢小春對他們更加信任了。
竟然讓他們自己。
去處理已經失去大部分意識，半尾獸化的我愛羅。
要知道，
這可是絕佳的好機會！
甚至都不需要讓我愛羅施展假寐之術，刻意引導一尾。
有轉寢小春的命令。
砂忍村的忍者，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走下決鬥場。
然後稍微催眠，或者刺激我愛羅一下，一尾便會完全解放！
意識到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馬基立馬轉頭，看向坐在最上手的風影羅砂，暗示道：
“風影大人？”
只要風影羅砂點點頭。
馬基立刻就會按照計劃，徹底喚醒一尾，並趁機，對木葉發動毀滅性打擊。
然而……
讓馬基和在場一眾砂忍驚訝的是。
風影羅砂，竟然在暗地裏朝他搖了搖頭。
為什麼？
馬基一臉不解。
他不明白。
風影為什麼要拒絕他的提議。
不管怎麼看。
現在都是絕好的機會。
一旦錯過。
後面要想再有這麼好的機會。
就幾乎不可能了。
所以……
馬基想要再堅持堅持。
然而……
風影羅砂的態度，比他還要堅決，用一個極其冰冷嚴肅的眼神，制止了他。
沒辦法。
影，是一村之長，
哪怕馬基貴為砂忍村唯一的精英上忍，也只能服從命令。
老老實實的走下決鬥場。
用封印術。
封印住蠢蠢欲動的一尾，將我愛羅的意識，拉回現實。
“嗯？”
我愛羅一醒過來，看到馬基，第一反應就是，砂忍村的計劃已經結束了。
因為……
他完全想不到。
砂忍有什麼理由，不乘著他意識混沌的時候，解放一尾。
所以……
在看清四周的環境。
發現砂忍和木葉村的忍者，還都好好的坐在觀眾席上之後。
我愛羅不由的有些詫異，皺著熊貓眼，望向馬基。
希望能從馬基這得來答案。
可是……
他想問馬基。
馬基還想問我愛羅呢。
他哪裏知道。
羅砂究竟在發什麼瘋。
不按照計劃，搞出兩個熱身賽也就算了。
面對這麼好的機會。
竟然眼睜睜的選擇放棄。
這簡直……太離譜了！
見從馬基這問不出什麼東西，我愛羅也沒有太過在意。
而是把目光。
放在了佐助的身上。
注意到我愛羅的目光。
已經脫力的佐助，咧著嘴輕笑：“看什麼看？是我贏了！”
“……”
我愛羅沉默了許久。
實在是想不出反駁的理由。
因為……
他的確是輸了。
在面對那道恐怖的雷霆時。
他用盡了所有手段，沙盾，沙牆，沙球，砂之鎧，試圖去擋住那道可怕的雷霆。
最後的結果。
都是失敗！
當那道恐怖的雷霆，劈進沙之球，將他每日溫養的本命沙，焚燒成焦炭的時候。
他幾乎絕望了。
但是……
最後，他還是沒死。
因為，
尾獸在被封印的狀態下，跟人柱力，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狀態。
雖然說……
尾獸並不怕死。
因為它們是查克拉的源頭，是殺不死的。
哪怕一時間被殺死。
等個十年八年，也能在自然界裡，重新孕育出來。
但是……
不怕死跟想死，是兩個概念。
就好像，
不怕鬼跟想見鬼是兩個概念一樣。
尾獸們雖然不怕死，但如果不是無計可施，它們也不想死。
所以……
在千鈞一髮之際。
一尾，出手了！
邪惡，暴虐的查克拉，粗暴的闖入他的意識，接管他的身體。
若不是我愛羅當時的意識清醒，只怕一尾當場就會破開封印，完全解放。
可即便沒有完全解放，也還是把我愛羅，變成了半人半獸的怪物。
不過……
在失去人形和一部分自我意識之後，半人半獸的我愛羅，實力也獲得了極大的增強。
這讓我愛羅，在那彷彿能毀天滅地的雷擊之中，活了下來。
但是……
從某種角度來說，
活下來的，並不是我愛羅。
而是半人半獸的妖魔！
所以……
當佐助說。
是他贏了的時候。
我愛羅找不到半點反駁的理由。
但是……
我愛羅終究是從小就與一尾相伴的，他也早就對自己的狀態，習慣了。
他將這視為詛咒！
並且……
習以為常。
所以，
“你贏了，又如何呢？”
我愛羅既好像是為佐助感到不甘，又彷彿是在嘆息自己身上的詛咒。
幽幽的搖頭嘆息：“現在站在這的人，依舊是我啊！”
“……”
佐助呆住了。
因為……
我愛羅這話從表明看起來，好像是在嘲～諷他。
可是他竟然，從我愛羅的口中，聽出了些許遺憾。
就好像……
我愛羅很遺憾。
自己沒有被殺死一樣。
如果是在遇到陸凡以前，即便發現了問題，佐助也絕不會在意這種事。
但是現在……
佐助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開口：“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佐助的話。
我愛羅略微有些驚訝。
顯然……
他沒想到。
這個外表冷酷的帥哥，竟然內心還挺熱情溫暖。
再加上。
他這事也沒什麼好說的。
所以……
我愛羅略一猶豫，便開口了：“你有沒有試過，一覺醒來，突然發現，自己身邊的家人，朋友，全都死了？”
“試過啊。”
佐助坦然點頭。
我愛羅卻沒聽清佐助的話，繼續往下說道：“想來也知道，你應該沒體驗過這樣的感覺吧……？”
“我說，我試過啊！”
佐助加大聲音，打斷了我愛羅。
我愛羅：“……”
我愛羅呆住了。
這TM不按套路出牌啊！
正常情況下。
他這麼說，對方一般都會一臉心虛的說沒有的來著。
佐助這一句，我試過啊。
著實是把我愛羅搞不會了。
不過……
抑鬱我愛羅很快就回過神來，並且表示不服。
他就不信。
這個世上還有人能比他慘！
於是……
我愛羅眯著眼睛。
“醒過來之後，我發現，那些人，都是我殺的。”
聽到這話。
佐助自然的回答：“那我跟你不一樣，那些人，都是我哥殺的！”
聽到這。
我愛羅的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可心裏已經舉起了勝利的大旗。
果然……
在比慘這方面。
他就不可能說！
我愛羅在心中暗暗一笑，就準備按照平常的節奏繼續往下說。
可話還沒說出口……
佐助就一臉隨意的補充道：“我清楚的記得，那是八年前，我哥當著我的麵，殺了我爸我媽，以及宇智波一族，全族共計386口。”
“……”
我愛羅傻了。
啥，啥玩意？
自己親哥，當著自己的麵，殺了自己的爹媽全家？
這尼瑪……這麼變態的嗎？
這尼瑪慘成這樣。
還有誰能慘的過你啊？
就是把唐伯虎點秋香裡的秋香找來，也慘不過你啊。
這下子……
我愛羅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跟佐助相比。
他那點因為年紀太小，無法控制一尾的力量，誤殺了幾個朋友的事。
簡直不值一提啊！
但是……
我愛羅還想垂死掙扎一下。
於是……
思索了一下，
我愛羅沉聲道。
“自從我誤殺了朋友和親人之後，就再也無法入睡，因為我一旦入睡，就會想起那些被我誤殺的人。”
說到這，我愛羅還特意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熊貓眼。
以此來證明。
他受到的精神創傷有多大。
結果……
佐助一聽這話，笑著點頭：“我也跟你有過類似的情況。”
“因為，在我親眼目睹哥哥殺死父母之後，我哥他用幻術（月讀），將那天發生的事，在我腦海中迴圈播放了三天。”
“……”
我愛羅此時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如果可以的話。
他是真想在頭上套個長條西瓜，再用個低能語音。
然後就開始，
家人們，誰懂啊？
真是一個無語的大動作！
這誰能比慘，比的過你啊？
跟佐助一比。
他簡直沒有任何理由抑鬱。
或者不如說……
他完全不明白。
佐助究竟是怎麼做到，在遇到如此可怕的事情之後，沒有自殺，沒有瘋狂，甚至沒有抑鬱的。
抗壓能力這麼強的嗎？
對此。
佐助的回答是。
“因為，我必須有要殺死的人！”
聽到這話。
我愛羅瞬間明悟了。
佐助這是把心中，所有的痛苦，全都轉化成了憎恨。
意識到這一點。
我愛羅立馬就又高興了起來。
因為……
按照這個理論。
他抑鬱是有理由的。
因為……
他痛苦的根源，是他自己。
他沒法把痛苦，轉化成憎恨，然後發泄到別人身上。
但是……
佐助卻對我愛羅的理論嗤之以鼻。
“什麼叫痛苦的根源是自己？難道是你自己，想要殺死朋友和家人的嗎？”
我愛羅微微一愣。
沒錯……
雖然是他親手殺了那些朋友和家人，可實際上，他並不想那麼做。
佐助接著問道：“所以……是誰導致這些悲劇發生的？”
我愛羅恍然大悟：“是一尾，你的意思是，我該憎恨一尾？”
話剛說出口，我愛羅就自己搖了搖頭，否認了。
因為……
他早就憎恨過一尾了。
可是那沒有意義。
因為……
一尾不是人，是尾獸。
尾獸是不會死的。
一個不會死的東西，即便你憎恨他，想要報復他。
又該從何報復起呢？
所以……
久而久之。
我愛羅就忘記憎恨一尾了，轉而把一尾當做是一種附著在自己身上的詛咒。
開始憎恨自己。
但是……
很可惜。
“恕我直言，你這樣的做法，不過是懦夫的行為，在逃避而已。”
因為沒辦法懲罰真正的兇手，就反過來懲罰同樣作為受害者的自己。
以此來獲得些許內心的安寧。
如此行為……
在佐助看來。
無異於是自欺欺人，懦夫所為。
至於尾獸殺不死。
“相信我，你很快，就會遇到，能殺死尾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