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喬裝進城
這邊王壽章給陳博下達了命令,要讓他帶上幾名手腳利落的家丁,趁著夜色去曹家後院探探虛實。
另一邊,翠屏山上,閆子書正在邢玉森的攙扶下試著走路。
自從有了寡婦床頭灰的醫治,陳鐸腿上的箭傷已經比之前減輕了很多。
原本已經透出骨頭的傷口,現在正在逐漸癒合,骨頭上生出了一層筋膜,這就是好轉的徵兆。
至於之前給自己治病但卻延誤了病情的那名庸醫,閆子書也並未刻意刁難對方。
不過他曾和邢玉森私下覈實過,這才知道原來這名庸醫在上山落草之前,竟是周圍村落中的一名獸醫。
他有一次給地主的愛馬看病,結果因為學藝不精,醫死了對方的馬匹,無奈之下,這才跑到山上落草。
恰好那時邢玉森兵強馬壯,這山上就缺少一個能為馬匹,牲畜看病的大夫。
所以邢玉森便將其留了下來,準備讓其照顧自己山上的這些馬匹。
過了沒兩年,他們便接受了朝廷的招安,下山組建了鎮遠鏢局。
這獸醫雖然沒什麼長處,可是他在翠屏山上的人員卻還不錯,邢玉森見其為人忠厚,老實,於是便一直將其帶在身邊。
這次是乃是條件所迫,山上實在沒有像樣的大夫,再加上這老獸醫粗通藥理,所以邢玉森纔將閆子書託付給了他,準備來一次死馬當成活馬醫。
這老獸醫第一次給人看病,便接下了如此艱鉅的任務,結果任務未能順利達成,還差點將閆子書活活治死。
閆子書雖然並未坦明此事,但是邢玉森卻知道那老獸一是個二把刀。
他爲了此事向閆子書連連道歉,而閆子書則笑著表示這都不礙事。
兩人在山上逛了兩圈,閆子書覺得這山上景色索然無味,根本不像山下那般熱絡。
眼見著閆子書悶悶不樂,邢玉森便對其問道:“老弟這是想要下山了吧?”
“就我現在這副樣子,就算下山也是廢人一個,況且山下的官兵已經將翠屏山團團圍住,咱們現在下山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你若是想下山,那我現在就安排人送你下去,至於那勞什子官兵不官兵,你不用將他們放在心上。”
“這個我從早年落草開始,便一直和這些官兵打交道,他們有幾斤幾兩,我比他們自己還清楚!”
聞聽此言,閆子書搖頭笑道:“還是算了吧,之前已經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了,這次我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山上,等著王大人為我翻供吧!”
“說句實話,我覺得這次翻供的希望並不大!”
閆子書之前已經往山下派下了幾波暗探,他的這些手下已經和左道安碰了頭,而左道安也有眼線安插在衙門裏。
雙方這麼一接頭,邢玉森便知道了衙門那邊現在的情況。
“王壽章雖然有心替你翻案,可是這件事情卻沒這麼容易,王壽章現在已經做好打算,準備在無法翻案的情況下,先將咱們送出中原。”
“不得不說,這位王大人為人還是可以的,起碼沒想著將咱們供出去!”
邢玉森過慣了顛沛流離的生活,就算離開中原,對他來說也算不得什麼。
可是閆子書不一樣,他還指望著自己能留在大宋東山再起,他還想將那些之前坑害過自己的奸商們踩在腳下。
如果真的因為無法翻案而被迫離開,那他之前做的所有準備可就全都要付之東流。
閆子書眉頭微蹙,並對邢玉森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我恐怕真要下一趟山了!”
“你這個時候突然下山,難道是要去找王壽章?”
“既然連他都無法翻案,那就算找他也是無用,你還記得你之前曾經查過的事情嗎?殺害孟良辰的那些兇手全都被埋在了曹家的後花園!”
“你們之前本想去曹家將那些屍首挖出來,然後報官,但是因為我被人栽贓,所以你們無奈取消了這個計劃。”
“現在已經過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我不知道那些屍體是否還埋在曹家的後花園?如果那些屍體還在,那咱們便可藉此機會替我翻案。”
“如果那些屍體已經被人挖走,那就說明我命該如此,就算此案無法翻供,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閆子書的想法與王壽章不謀而合,兩人全都想到了要去曹家後花園翻找屍體的想法。
在聽了閆子書的這番話後,邢玉森點了點頭。
“這麼說來,你是準備讓我派人和你一起去看看了?”
“除你之外,我現在已經指望不上別人了!”
閆子書現在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
山下有官兵圍困,城內有鐵案如山。
他現在拖著一條病腿,除去仰仗邢玉森之外,已經沒人能夠幫他。
邢玉森拍了拍他的肩膀,並對他認真的說道:“兄弟,你儘管放心,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替你翻供,絕不會讓他們就這麼污衊了你的清白!”
邢玉森一聲令下,命手下清點人馬,帶閆子書從地道下山。
他還要守在山上,繼續與那群官兵周旋。
這翠屏山現在就是他們的大本營,邢玉森一旦離開此處,那便會給山下官兵們可乘之機。
正因如此,所以他纔不敢離開翠屏山半步。
而爲了協助閆子書,他這次也派出了自己的心腹。
那就是之前曾捨命將閆子書從天牢中揹出去的老黑!
老黑率領著手下十幾名兄弟隨著閆子書一從地道出發。
曹家的位置他們之前便已經摸的十分透徹。
早在他們不曾下山的時候,邢玉森便已經將曹家當成了自己的劫掠目標。
只不過因為朝廷的招安文書來的慌促,所以纔打亂了他之前的計劃。
至於這條地道,則是行玉森當初在山上未雨綢繆,提前命令手下挖出來的。
他早就預料到了自己有朝一日可能會被官兵圍困,所以便提前命令手下在此挖掘地道,以備不時之需。
眾人從地道逃出翠屏山,這裏正對著翠屏山後的一處深澗。
此處看似深達百丈,可是在與翠屏山後山相連的位置,卻有一處羊腸小道。
而這處山洞便是通往那羊腸小道的。
眾人出了地道,便踏上了那處羊腸小道。
他們換好衣服,戴上偽裝,隨後便大搖大擺的直接前往了登州城。
因為閆子舒腿上有傷,所以老黑特地為他準備了一輛馬車。
因為他們之前劫掠天牢,在登州城內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所以現在整個鄭州都已經被戒嚴。
他們纔剛到城門口,馬車便被攔了下來。
兩名手持長槍計程車兵來到車前,並對趕車的老黑盤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進城?”
聽到這士兵的盤問,老黑不由得冷笑的意思:“我說你們這群臭當兵的,什麼時候管的這麼寬了?竟然連老子為什麼進城都想問問。”
老黑剛一開口,閆子舒的心臟便沉到了底。
他知道老黑的性格魯莽衝動,卻沒想到對方的性格竟然魯莽到如此程度。
這兩名官兵分明是刺史府委派下來的,身上擔負的可是公職。
他如此頂撞兩人,難道就不怕遭到對方刁難嗎?
如果對方在此時提出搜車,那他的身份肯定會因此敗露。
陳鐸心臟怦怦直跳,等待著這兩名官兵搜車盤查。
可誰知聽到老黑的頂撞,這兩名官兵相互對望了一眼,卻對老黑低聲說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千萬別找不自在!”
“我是什麼人?還需要跟你們說嗎?我是給王大人辦事的,這車上的人是王大人點名要的……”
說到此處,老黑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隔著車簾,所以閆子書看不清外面那兩名官兵的表情。
只是片刻過後,那兩名官兵突然撤開道路,並命令哨卡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