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合謀
邢玉森擺弄著手中的瓷瓶,笑著對閆子書說道:“閆老闆俠肝義膽,古道熱腸,你這個朋友我交下了,不過這東西我不能要!”
聞聽此言,閆子書不禁一愣:“怎麼,難道邢鏢師不喜歡?”
“喜歡倒是喜歡,不過無功不受祿,邢某吃的是一碗江湖飯,每次走鏢都恨不得把腦袋別在腰上,我今日拿了閆老闆的東西,欠下了這份人情,明日一旦死在走鏢路上,那又將要如何償還?”
閆子書聞言不禁笑著搖頭:“我是仰慕邢鏢師的人品,所以纔想與您結交,朋友之間互相贈送東西,又談何人情不人情呢!”
兩人互相推諉,邢玉森不肯收下這一瓶蠔油,而閆子書也不肯將其收回。
眼見著邢玉森性格執拗,說什麼都不肯收下這東西,閆子書一把便將那瓷瓶拿了起來:“既然邢鏢師執意不要,那我也只能將其摔碎了!”
閆子書作勢要摔,邢玉森立刻劈手奪了過來:“閆老闆何必如此!”
“既然此物無法贈與邢兄,那就不如都不要了吧!”
“好好好,我收下,我收下還不行嗎!”
邢玉森無奈之下只能收下了這個瓶蠔油,而陳大虎也對閆子書投去了一個敬佩的眼神。
閆子書之前透過王壽章得到了一個主簿職務,算是與官府產生了聯絡。
只是要在清遠縣做生意,僅僅有衙門的關係還不夠,還要有綠林道上的關係。
別看邢玉森現在只是一名鏢師,當初他也曾是享譽登州的巨匪悍盜。
只是因為邢玉森手下高手頗多,而且雖然為匪多年,但卻並未危害百姓。
當地官府爲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同時也爲了日後不招致報復,這才請來宋文柏勸降了邢玉森,並免去了他一干手下的罪責。
現在的邢玉森,名義上是鎮遠鏢局的鏢師,可實際上卻是鎮遠鏢局的二當家。
之前閆家酒坊開張的時候閆子書陳大虎還曾遭受過當地地痞的騷擾和勒索,如果他們真能和鎮遠鏢局扯上關係,那日後就不用再擔心這些問題了。
邢玉森收下了蠔油,對閆子書和陳大虎的態度也要比之前好處許多。
宋文柏只是獨自坐在那裏喝酒,並細細咂摸著蠔油的滋味……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邢玉森臉色酡紅,搭著閆子書的肩膀說道:“閆老弟的燒刀子,味道的確不錯,比我之前喝過的那些酒都要好處不少啊!”
“邢兄謬讚了,您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喝過的好酒不計其數,這區區燒刀子又哪能入得了您的法眼。”
“哎,閆老弟不要妄自菲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邢某絕不會昧著良心說假話,這酒味道清純甘冽,入口醇厚,怎麼就不能算是好酒呢?”
“況且邢某平日酒力不差,今天只喝了幾壺便醉成這個樣子,你這燒刀子的確有些滋味!”
聽到邢玉森的誇讚,閆子書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容:“既然邢兄喜歡,那我明天就多送幾壇到貴鏢局,也算是小弟的一份心意。”
聞聽此言,邢玉森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容:“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不過你還要供養一家老小,我又怎能白白要你的酒?”
說到此處,邢玉森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佩。
這玉佩通體通透,在燈光下散發著瑩瑩綠光,一看就是上品寶玉。
只是這玉佩上並無任何花色,只有正面刻著一個大大的邢字。
“閆老弟酒好人好,為人敦厚,想來生意絕不會僅限於這清遠縣內,這是我的隨身玉佩,登州上下所有山頭沒人不知道我邢玉森的名號,這塊玉佩我送給你,日後通商在外,要是遇到了有人敢攔路打劫,那你就將我的玉佩交給他看。”
“如果他不肯乖乖放行,反倒劫了你的貨物,那你就回到清遠告訴為兄,到時候我帶領鏢局手下的兄弟踏平他的山頭……”
說到此處,邢玉森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寒光,綠林道上培養出的霸氣在這一刻顯露無餘。
看著此時氣場全開的邢玉森,在想想自己之前差點與他發生衝突,陳大虎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邢玉森並沒在計較之前之事,而是轉頭對閆子書問道:“閆老弟,為兄還有件事情想要問你!”
“邢大哥請講!”
“我記得你之前曾在萬花樓說過,這燒刀子乃是你親自釀製的?”
“沒錯,這酒是小弟一個月前誤打誤撞釀造出來的,因為酒味厚重,入口辛辣,故而取名為燒刀子。”
“那你和登州的四大酒商可曾有什麼合作?”
“邢大哥說笑了,小弟不過一屆散商,無權無勢,自出生至今甚至連登州都沒去過,又何談與四大酒商合作!”
“既然如此,那萬花樓為何會有登州曹家釀造的燒刀子?”
聽邢玉森提起此事,閆子書無奈將頭垂了下來:“這件事情說起來還有著複雜,不過也都是些小事,要不還是算了吧,邢大哥,我再敬您一杯!”
閆子書纔剛舉起酒杯,便被邢玉森給按了下去:“兄弟,有什麼難言之隱,難道和我都不能說嗎?”
“不是不能說,只是怕給邢兄招惹麻煩!”
“我邢玉森名冠登州,好歹也算是綠林中一號響噹噹的人物,要是連一個商賈我都對付不了,那我也就不用再在綠林道上混了!”
閆子書一招以退為進,不僅讓邢玉森上了自己的賊船,更是讓他與這件事情緊密關聯到了一起。
聽到邢玉森的話,閆子書無奈嘆了口氣:“這件事情還要從半個月前說起……”
閆子書未加隱瞞,便將李忠旭到韓家酒館偷師學藝,後有偷偷返回登州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給了邢玉森。
在聽完閆子書的講述後,邢玉森勃然大怒:“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愚鈍的人,難道他就看不出那李忠旭明擺着事想偷學這釀酒技術的嗎?竟然把這樣一個人招入門中,這不是明擺着引狼入室嗎!”
閆子書聞言無奈嘆道:“這個我也能理解,畢竟韓老闆也是爲了傳承自己這一身技術,而且那李忠旭相貌的確忠厚,看不出來是如此奸惡之人,若非如此,韓老闆也不會上了他的圈套!”
“嗯,這件事情我聽明白了,意思就是說這四大酒商不僅私下竊取了你的釀酒配方,而且還步步為營,處心積慮,想將你徹底從登州排擠出去,我說的沒錯吧?”
“邢大哥說的對,其實我這一小小的酒商,對於遠在登州的四大酒商根本造不成威脅,只是他們將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執意要將我置於死地,小弟我現在也是無可奈何,已經準備退出這個行當了!”
“嗯,不能退,你若在此時退出這釀酒行當,那豈不正隨了他們的心願?”
“依我看來,你不僅不能退,而且還要繼續幹下去,那曹家不是仗勢欺人,專程派出一個李忠旭來竊取你閆家的釀酒技術嗎?今晚我便派幾個人去登州走一趟,我倒要看看這個曹家究竟有何能耐,竟然將我兄弟逼到了這個地步!”
“大哥萬萬不可,這鏢局行當最忌與人為敵,四大酒商深耕登州多年,想來你們鎮遠鏢局和他們的合作應該也比較緊密,您若是在此時與他們撕破臉皮,那豈不是白白斷送了一個主顧!”
“兄弟儘管放心,我之前在綠林道上幹慣了這種事情,你說的沒錯,這四大酒商在登州的勢力的確不小,尤其是那個林家,更是有著皇家背景,正因如此,所以要報復他們,纔不能心急,我就先從這曹家下手,把那個竊取你家釀酒技術的李忠旭抓來,好好給你出口惡氣!”
說到此處,邢玉森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