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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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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新營生

    “你不吃?”

    “妾等大郎吃完再用就好。”

    “放屁,家裏沒那麼多規矩,坐過來一起吃就是,魚湯勝在一個鮮字,若是涼了,不是白瞎了食材?”

    聞聲,榮娘更蒙了。

    眼瞧著閆子書遞了一大碗魚湯過來,除了大婚當日嘗過一點肉腥味的榮娘就算在不情願,肚子不會作假。

    只是小口小口喝著,榮孃的眼淚不知道為啥啪嗒啪嗒的就往碗裡掉。

    上輩子黃金單身漢的閆子書哪見過這架勢,一下子就不會了,安慰兩句吧,話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一頓飯吃的很快。

    等到酒足飯飽,閆子書站起來拾掇碗筷,可這一回,榮娘卻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了。自家郎君改了性子,就該求神拜佛燒高香,若是連碗筷都叫自家郎君收拾,那若是傳出去,豈非成了悍婦?

    坐在炕沿上,閆子書看著榮娘麻利的收拾,眼皮子開始打架了。

    一頓板子,敲死了原來這小子,但卻實打實的打在了閆子書自己身上,本來傷勢就沒大好,再加上今天整日的抓魚,他早就累的不行。

    眼皮越來越重,閆子書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

    閆子書準時被生物鐘叫醒,天色還未大亮,扭頭找了一圈,榮娘已經不知所蹤了。哪怕是新婚燕爾,生活在底層的腳伕夫妻,也只能爲了填飽肚子奔波。

    榮娘如今在一家富戶,做些漿洗的活計,

    每個月的工錢是兩百文。

    這就不少了。

    活動了一下身子,力氣恢復了一些。

    到底是年輕小夥子,若是原來閆子書捱上一頓板子還著了涼,恐怕得直接打120往醫院裏送了。

    早飯是米糊,蒸籠上熱著。

    索性榮娘沒有再加醋布之類的亂七八糟的調味料,雖然沒滋沒味,但卻勉強能夠下肚。吃過早飯,閆子書打了一趟廣播體操,出了一頭汗。

    門被推開了,

    陳大虎頂著一張驢臉走了進來,像是誰欠了他幾百文錢是的,坐在院裏就罵罵咧咧。

    “誰招你了?”

    閆子書看的好笑,忍不住問了一句。

    “大郎你是不知,今日一早,某便去了城外一趟,本想提前找好地方,方便大郎扎魚,沒成想,某剛去,就被一群流民堵住了。”

    “大郎是沒看到,那河邊,早就被堵得滿滿當當,到處都是窟窿。”

    陳大虎咕嘟咕嘟的灌了一大口水,氣的罵娘。

    原來是這茬。

    閆子書笑了一下,昨天他就已經有了這預計,自然不會吃驚。本來他抓魚賣錢,也沒打算長久幹下去,本來也不是長久的買賣。

    “大郎不惱?”

    “為何要惱?”

    “那可是兩吊錢的活計啊,昨日飲酒,某就將牛皮吹了出去。沒成想那些賤皮子倒是利落,這纔多久,不行,某咽不下這口氣、。”

    陳大虎明顯是驢脾氣,話剛說了一遍,自己先氣著了。

    怒氣衝衝的就往外走。

    “行了,你還能把他們挨個揍一頓,別說那些流民,你不是對手。就算是,那條河又沒寫誰家的名,輪得到你指手畫腳。”

    “那也不叫那些賤皮子壞了某發財的活計。”

    陳大虎瞪眼,

    眼瞅著發財的美夢破滅,自然不樂意。

    “行了,正好你過來,某有更大的事兒叫你做,你願不願意?”

    “掙錢?”

    “自然。”

    “比昨日賣魚還掙錢?”

    “只多不少。”

    “某幹了!”

    陳大虎也爽快,三言兩語就答應下來,這一下輪到閆子書好奇了,他問了出來。陳大虎眼珠一瞪,倒是沒二話。

    “大郎何出此言,昨日的錢是大郎領某掙得,某自然信得過大郎。”

    “昨日醉酒回去,我娘那是頭一次誇某,讓某跟著大郎好好賺錢。說大郎腦子活泛,日後有大出息,俺娘說了,只要大郎不叫某殺人放火,某都跟著大郎。”

    “不過依俺看,只要能掙錢,殺人放火算個屁。”

    陳大虎明顯是評書挺多了,分明沒讀過書,卻最是嚮往綠林中那些殺伐果斷的綠林好漢,看的閆子書連連搖頭。

    這苗頭可慣不得。

    “說的都是屁話,殺人放火能值得幾個錢,某要做大買賣,收起你那土匪的性子。”

    閆子書罵了一句,心中早已有了盤算。

    這也是昨日就已經盤算好的。

    抓魚乾不長久,那就找一條能幹長久的買賣,起碼總要把眼下惡劣的生存環境改善一下才行,否則,上頓下頓的吃湯餅,用不了兩日,恐怕他都要絕食身亡。

    上輩子是銷售經理的閆子書腦子裏不缺一些發財的妙計,壓根玩不起什麼商海浮沉,畢竟啟動資金在那。

    除去昨天給榮孃的一吊錢,他手裏能用的就只有五百文。

    對下苦的腳伕來說,已經算是一筆鉅款了,但是想要拿來做買賣,卻壓根連啟動資金都算不上,索性,閆子書已經有了主意。

    “大虎,你喝過好酒嗎?”

    陳大虎被問的一愣,隨即舔舔嘴唇,道。

    “自是喝過,大郎不知,有一回,某跟著腳行去過一趟醉春樓,曾撿著了一兩好酒,那滋味,的確是尿性哇。”

    陳大虎沒讀過書,想不出什麼描述來。

    只是他說完,卻盯著閆子書,心道大郎問這話幹嘛,難不成是酒癮犯了,想要喝上一盅?只是賺錢的活計呢?

    聞聲,閆子書也沒搭理陳大虎,直接帶著他出了院子。

    這就是他想出來的大買賣。

    釀酒。

    他可是很清楚,古代的酒多是以糧食發酵而成,度數很低,而且釀酒工藝並不發達的大宋顯然技藝並不過關。

    陳大虎口中的醉仙釀,他也嘗過。

    味道酸澀,而且度數相當低,如果那都能算得上好酒的話,那蒸餾帶來的高純度的白酒,豈不是要發達了?

    更重要的是,

    大宋的糧食產量富足,糧價並不高,所以五百文的啟動資金足夠。不過前提是自己發酵釀造,用成品的酒自然更快,可惜,閆子書掏不出這本錢來。

    雖說是私酒,但若是真能成型的話,利潤非常可觀。

    很快,

    閆子書就帶著陳大虎去了一趟糧店,三百文買了一旦老包穀來,這玩意產量高,不值錢,大多拿來餵豬。

    而蒸餾所用的瓶瓶罐罐自家便有不老少,自然用不著額外花錢。

    等回了小院,閆子書叫陳大虎關門,後者百思不得其解,索性,陳大虎的性子悶頭悶腦,不懂也不會多問,否則保不齊閆子書還得跟他普及一下什麼是智慧財產權。

    搗碎老苞谷,然後進行發酵,閆子書不會釀酒,但上輩子熟悉業務的時候也曾參觀過酒廠的釀造過程,大概能記個七八分。

    這就足夠了。

    “大郎這就好了?”

    累的呼哧帶喘的陳大虎搗碎了最後一棵苞谷,忍不住納悶道。

    “上午便先這樣,你先回去,對了,你有可信的人倒是可以帶來兩個,下午的工作,怕是光靠我們兩個,不一定忙的過來。”

    “每日給三十文工錢。”

    “多少?”

    “三十文,包中午一頓飯。”

    “不成不成,大郎如何給這麼高的工錢,還包一頓飯?這等虧本的買賣,某不幹,大郎若是真有下力氣的活,儘管吩咐某去做就是了。”

    “何必花這冤枉錢?”

    不得已,閆子書只能給陳大虎普及了一下相關知識,不過一搭眼,閆子書就知道陳大虎聽了個一知半解,不過勝在這廝肌肉腦袋,但卻不認死理。

    只記得閆子書一句顧人了才能多掙錢,讓他苦口婆心的一席話,完全是對牛彈琴。

    下午,陳大虎帶來了兩個人。

    一胖一瘦,相得益彰,都是腳伕,閆子書多少也記得一些,這兩人跟他關係也都不錯,在腳伕行裡,跟著他混過一段。

    胖子叫劉金寶,瘦子叫韓明春。

    一聽是閆子書有大買賣,頓時響應起來,不過閆子書卻覺得,這兩人興致這麼高,恐怕是為的他給出的三十文一天的工錢。

    畢竟,腳伕就算是難得的攬到了大活兒,一天也未必能掙這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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