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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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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力排眾議

    聽到堂下眾人的指責,老韓頭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陰沉。

    他剛想發火,卻聽身旁的另一名評委說道:“你們要是對於我們的評選有意見,那現在大可以上臺親自品嚐一下這款五糧液。”

    “如果你們也覺得好,那咱們今天就讓他入圍,如果你們覺得不好,那就說出個子醜卯酉,我們頭頂的是皇恩浩蕩,如果真敢徇私舞弊,國法也不能容!”

    說話這人是登州府前任文書,從六品官職。

    此人一生極為好酒,而且擅長詩詞歌賦。

    辭官之後一直賦閒在家,這次朝廷需要選拔御用酒商,於是便將他請出山來,讓他作為代表官府的評選之一,

    他這話剛說出口,手守在外面的官兵便立刻圍攏了上來。

    不過他們並不是要緝拿那些持懷疑態度的酒商,而是要維持現場秩序,以免發生暴亂。

    雖然他的話都已經說到這個程度了,可是這場上卻還是有不信邪的酒商。

    有幾名酒商聞聽此言便立刻走上了評選臺,老韓頭並未對他們的舉動進行阻攔,反而還示意助手為幾人各自端上了一碗酒。

    在臺下的時候,他們只聞到了這酒的香味,看不到這酒的具體。

    等酒碗端到手中的時候,他們突然發現這酒竟然清澈的如同白水一般。

    要知道,古代因為缺乏過濾和蒸餾的手段,所以古代的酒全都會呈現出很強的渾濁感。

    就連之前入選的那些酒中,也有多數都帶有輕微的渾濁。

    真正能做到毫無雜質的就只有五糧液,燒刀子和南汾這三款酒。

    看著手中的這碗五糧液,這幾名酒商頓時有種慚愧之感。

    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硬著頭皮喝下了碗中的酒。

    這酒剛一入口,他們便感受到了一股醇香直沁心脾。

    在參加這次酒商評選之前,他們也曾喝過燒刀子。

    要論烈性,這五糧液和燒刀子不分上下。

    可是要真論起醇香之感,這五糧液卻遠超燒刀子許多。

    如果說燒刀子是一個性格直率的江湖俠客,那這五糧液便是一名手持摺扇的翩翩公子。

    二者的味道雖然相同,可是給人的感覺卻截然相反。

    燒刀子只適合於市井民間,卻並不適用於宴席之上,這也是這些登州酒商私下裏的一致意見。

    可是如今這款五糧液卻彌補了燒刀子的各種不足。

    只是喝了一口,便讓這群酒商有種不虛此行的感覺。

    幾人喝過酒後,紛紛麵露慚愧之色。

    他們不再像是之前那樣滿口抱怨,而是灰溜溜的直接引入了人群之中。

    直至此時,老韓頭一錘定音:“我宣佈,五糧液進入第二輪選拔,其餘酒商不必再選了!”

    今天入圍的這幾款酒已經是整個登州的上乘之選。

    剩餘的這些酒商在他看來不過酒囊飯袋,根本沒有繼續評選的資格。

    就憑他們剛纔對自己水平的質疑,老韓頭便可以斷定他們之中沒有能人。

    這群酒商雖然各個心懷不忿,可奈何評委已經發下話來,再加上他們的身後還站著那麼多的官兵,所以他們即便心懷不滿,也都不敢鬧事,只得被這群官兵灰溜溜的趕了出去。

    至於已經入圍的二十幾名酒商詞,全都被留在了會場之中。

    老韓頭命人一一為他們頒發號牌,而這次的號牌則是依照酒品質量進行頒發的。

    閆子書的五糧液奪得了第一輪選拔的頭籌,所以他當之無愧的得到了一號牌。

    曹雪巖原本以為自己應該能得到2號牌,但卻沒想到這第二號的牌子竟然被評委發給了林國棟。

    直至第三號牌子,方纔發到曹雪巖的手。

    看到這一結果,曹雪巖不禁臉色凝沉:“林兄,你的南汾似乎頗得評委們的歡心啊!”

    林國棟聽出了曹雪巖的弦外之音,可是他臉上的笑容卻仍未散去。

    “我們林家世世代代都以釀酒為業,除去釀酒之外,我們還會精煉釀酒的配方。”

    “之前流落在市面上的那些酒,不過是我們林家的拙作而已,這次要參加酒商選拔,我們自然是要動真格的了!”

    “呵呵,只是你們林家幾十年的厚積薄發,最終還是輸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人家那款五糧液,可是力壓你我兩家!”

    聞聽此言,林國棟不禁冷笑了一聲:“曹兄,話別說的這麼滿。”

    “我這南汾能得到第二,那就說明我與他五糧液不分高下。”

    “至於你,不過是剽竊了人家的作品而已,現在竟然還敢在此處大言不慚,難道你就不怕被人恥笑嗎?”

    被林國棟夾槍帶棒的奚落一通,曹雪巖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陰沉。

    他身旁的家丁剛想說話,卻被曹雪巖伸手阻攔:“我和林老闆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嘴了,給我滾一邊去!”

    這名家丁被罵了一句,只能灰溜溜的退到一旁。

    曹雪巖邁步來到林國棟的身邊,並伸手替他撣去了肩頭的灰塵:“林兄,你們林家有什麼樣的身世背景,在下自然是再清楚不過。”

    “不過我還想要勸你一句,那就是千萬不要擋了別人的財路,您家裏有朝廷支援,哪怕是不做釀酒的生意,也可以改做其他的行當。”

    “可是我們曹家不同,除去釀酒之外,我別無選擇。”

    “我這次和林兄您主動攀談,一來是想要和林兄商議一下如何對付這排名第一的五糧液,第二也是想提醒一下林兄,千萬別把事情做的太絕了。”

    “您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孟良辰是怎麼死的吧?”

    最後這句話是曹雪巖伏在林國棟的耳邊說的。

    林國棟聽出了曹雪巖話語中的威脅之意,可他臉上的笑容卻在此時變得更加燦爛:“姓曹的,你是在威脅我嗎?”

    “威脅?不敢,您可是當朝國舅,是咱們登州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商人,又如何敢與您為敵呢?”

    “我只是希望您能高抬貴手,千萬不要把人逼得太急了,要知道狗急了還會跳牆呢!”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這條狗究竟能跳多高!”

    林國棟根本沒將曹雪巖的威脅放在眼裏,丟下一句話後便直接帶著隨從走出了會場。

    眼見著林國棟已經離開,其他酒商也都跟著他一同紛紛離去,只剩下閆子書和曹雪巖兩人還在會場。

    閆子書的頭上還戴著那頂斗笠,但他卻能清楚地看到曹雪巖此時的表情。

    曹雪巖臉上的肌肉不住的顫抖,他正在努力掩飾自己的憤怒,同時擠出一絲微笑。

    “閆惜生是吧?之前怎麼沒聽說登州城內還有你這麼一號人物?”

    “我之前一直在其他的酒坊裡做工,曹老闆沒聽說過也很正常!”

    “好,果然是青年才俊,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說到此處,曹雪巖上下打量了閆子書一番:“我覺得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是嗎?那不知曹老闆對這位故人的評價如何?”

    “他是一個可敬的對手,只可惜他選錯了要競爭的目標!”

    說到此處,曹雪巖的臉上再次浮現出了一絲笑容:“他走錯的路,我不希望你再走錯第二次,閆惜生,你好自為之吧!”

    曹雪巖率領兩名手下轉頭離開了會場。

    閆子書多在抖立下的臉上此時也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他從曹雪巖的那句話中感受到了凜冽的殺機。

    而這也將是曹雪巖身敗名裂的開始。

    他走出會場,發現陳大虎和韓春花還等在門外。

    直到所有人都已經離開,陳大虎這才湊到他的面前:“曹雪巖剛纔和你說什麼了?”

    “他不過是說了幾句狠話,威脅了我一番,不過看他那個架勢,今晚似乎是要對我動手!”

    “呵,又要故技重施?那就讓他放馬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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