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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三州圍剿

    曹雪巖蹲在一隻酒罈前深吸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這酒不錯,果然是香飄十里。”

    “那當然了,閆子書的人品雖然不行,可這釀酒技術卻是一流,燒刀子我已經替你釀出來了,你之前答應過我的事情,現在是不是也該兌現了?”

    “大虎兄弟,想要要錢也不能急於一時,你總得等我試試這酒再說吧!”

    曹雪巖揮了揮手,旁邊的家丁便立刻遞上了一隻酒碗給他。

    他隨手揭開一隻酒罈,並從裡面舀出了滿滿的一大碗酒。

    他吸取了上次酒中家有明礬的教訓,這次試酒專程挑了一罈已經冷卻透徹的。

    美酒入喉,辛辣爽口,猶如一條火線從他的食道直衝胃管。

    曹雪巖將這一碗燒刀子一飲而盡,隨後仰頭朝天,發出了一聲感嘆:“嘶,不錯,果然是好酒!”

    “你放心吧曹老闆,這次我絕對沒有騙你!”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大虎兄弟了,不過這裏人多眼雜,不是咱們談事的好去處,我的馬車就在外面,不如咱們兩個去車上商談如何?”

    “好,不過希望曹老闆可不要做出卸磨殺驢的事情啊!”

    “大虎兄弟說笑了,你可是我曹家的貴人,我就是殺誰也不敢殺您啊……”

    在曹雪巖的陪同之下,兩人一同來到了外面的馬車上。

    曹雪巖命家丁守在車門外,而他則隨陳大虎一同上了馬車。

    陳大虎本以為這次便能拿到對方的銀子,卻沒想到上了馬車之後,曹雪巖突然變了臉色:“大虎兄弟,咱們之前商量的事情,現在是不是應該再談談了?”

    “曹老闆怎麼談?”

    “五萬兩銀子的價格,買你一份釀酒配方,這未免有些太高了吧?”

    “我就知道曹老闆無奸不商,我幫你釀成了這第一爐酒,你肯定會想借此機會壓我的價,可是誰叫我現在急著離開,有求於人呢,那曹老闆準備給我什麼樣的價格?”

    “五千兩!”

    曹雪巖這個價格一說出口,陳大虎頓時瞪大了眼睛:“姓曹的,你說什麼?”

    “我說我給你五千兩銀子,你把這釀酒配方給我,除此之外,我還可以護送你的家人,朋友一同前往京城,讓你們遠離閆子書的威脅。”

    “之前說好了是五萬兩,現在一下子就砍到五千,曹老闆,您這麼做事未免有些不太地道吧?”

    “我覺得這樣很公平啊,這五千兩銀子裡面還要包含大虎兄弟之前幫忙釀酒的工費呢,你真以為那是區區燒刀子的價格就真能值得上五萬兩嗎?我不過是怕你和林家棟再有聯繫,所以想借著這筆銀子將你拴在酒坊。”

    “現在只差兩天,酒商選舉就要開始了,就算你現在將那釀酒配方賣給林國棟,他林家酒坊也無法在兩天之內釀造出一批燒刀子,僅憑他們現在的劣酒,又如何和我曹家相比?”

    眼見著燒刀子已經釀成,曹雪巖索性也不再偽裝,直接和陳大虎坦露了自己的目的。

    陳大虎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曹雪巖反過來擺上一道。

    他恨的牙根癢癢,卻拿對方沒有半點辦法。

    現在馬車外面站著的就是曹家的家丁,一旦他敢有輕舉妄動,那那些家丁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他這次售賣燒刀子配方的目的本就是爲了給閆子書解圍,而不是爲了藉此牟利,如今已經將時間拖延到了最後兩天,他的任務也就到此為止了。

    見他一副咬牙切齒,苦大仇深的模樣,曹雪巖又笑著對他說道:“當然了,你也可以選擇一分錢都不要,我也會像林國棟那樣,在成為御用酒商之後,給你盈利中的分成!”

    聽到這句話後,陳大虎不怒反笑:“曹雪巖,爲了算計我,你還真是苦心積慮啊!”

    “沒辦法,誰讓我之前吃過你們的虧呢!”

    “行,虎爺我認栽了,這五萬兩銀子我不要了,之前你在我身邊安插了幾個給我打下手的釀酒師,想來這些日子,他們也已經將燒刀子的配方全都竊取到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伺候了!”

    陳大虎說著,伸手便要去撩車簾。

    就在這時,曹雪巖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大虎兄弟,實話和你說吧,就算你不離開登州,那閆子書也威脅不到你了。”

    陳大虎眉頭微蹙,轉頭對其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之前已經得到訊息,爲了杜絕翠屏山匪患擾亂的這次皇商選拔,朝廷已經從青州,兗州調兵,前往翠屏山剿匪。”

    “只是你之前一直在酒坊裡釀酒,未曾聽說這個訊息,你要是真不想要這銀子,那現在就趕快回清遠縣吧,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看到閆子書的首級被掛在城門上了!”

    陳大虎聞聽此言,再也沒有時間去和曹雪巖爭論。

    他急匆匆跳下馬車,便準備前往翠屏山一探究竟。

    翠屏山下,登州,青州,兗州兵馬均已匯合。

    山上只有百多名鏢師,可是這次三州卻調來了數千兵馬。

    對於翠屏山匪患一事,朝廷也是早有耳聞。

    當初宋文柏仗著太后對自己的喜愛,所以斗膽請命,讓朝廷赦免了邢玉森的罪行。

    原本朝廷與邢玉森的約定是他從今以後不得為匪,只得做走鏢押運的營生。

    可是邢玉森這次被逼無奈,再次落草,觸怒了天威。

    爲了彰顯朝廷的威嚴,同時也爲了能將匪患徹底杜絕,朝廷這次特地調來三州兵馬,要求他們合力圍剿翠屏山。

    翠屏山上,眾鏢師已經磨刀霍霍,準備迎戰。

    閆子書將自己新釀造出的五糧液全部裝壇,但卻並未按照邢玉森的安排將其送到山下,而是準備將其作為燃燒彈,要與邢玉森等人一同對抗來犯的官兵。

    雙方開戰前夕,邢玉森找到了閆子書。

    看著擺在庫房中的十幾只酒罈,聞著那醇香,馥郁的酒香,邢玉森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好兄弟,我果然沒看錯你,沒想到除去燒刀子之外,你竟然還有其他的配方!”

    “那是自然,要是沒有這兩把刷子,我又怎敢讓陳大虎將燒刀子的配方透露給曹雪巖?”

    兩人嬉笑了兩句,邢玉森突然正色道:“兄弟,山下官兵大舉壓境,我已經讓老黑備好馬車,準備送你下山了!”

    聞聽此言,閆子書搖頭道:“不行,我絕不能自己離開!”

    “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更何況翠屏山依仗著後方天塹,易守難攻,那幾千官兵想要攻上山來也絕非易事,你現在趕快帶著這些新酒下山,準備參加酒商選拔,我和兄弟們為你爭取時間,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我們自會離開!”

    邢玉森嘴上說是離開,可閆子書卻知道他們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那三州調撥來的幾千兵馬遠不是登州天牢中的酒囊飯袋所能相比,雙方一旦交手,僅憑著邢玉森手下的這些鏢師,恐怕根本挺不到下山。

    閆子書定定的看著邢玉森,同時開口對其說道:“大哥,你我雖然相識不久,可是之前我在天牢落難的時候,卻是你們捨命將我救了出來,現在到了這關鍵時刻,我絕對不能一走了之,要麼咱們一起走,要麼留在這裏一起死,我閆子書能和你相交,雖死無憾!”

    閆子書這番話說的十分堅定,邢玉森嘴角抽搐,眼中閃過了一絲淚光。

    他麵露笑容,拍了拍閆子書的肩膀:“你能有這份心意,我就已經很滿足了,但是你要知道咱們和山下的官兵可足有幾十倍的差距,一旦交起手來,咱們必死無疑。”

    “死就死了,閆某不怕!”

    “既然不怕,那你就去取兩隻酒碗,我還沒嘗過你新釀的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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