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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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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他說你可喜歡這簪子了

    寧王府。

    密室。

    謝傾暮抱著冰冷的鐵門,頭歪朝外面,發白的手指內側,落入不少鐵鏽。

    “啊——”

    又一聲慘叫從身後傳來,撕裂死寂的空氣。

    她身子猛然一抖,連同鐵門發出輕微搖晃聲。

    空氣中溼氣混雜血氣,從她鼻邊飄過。

    她身子趨於僵硬,心臟強烈跳動,彷彿要從胸腔裡跳出。

    何威手中的鱷魚鉗尖口一鬆,一塊堅硬物在昏黃的燭光下落到他腳下。

    他滿不在乎的把鱷魚鉗放到桌上,站在一旁,目光在其他刑具上巡視。

    “骨頭這麼硬,還是不肯說嗎?”

    殷承昭坐在座椅上,下巴微揚,睥睨眼前被困在囚椅上的人。

    “王爺,小人,真的不知道……王爺想要讓……小人……說什麼……”

    劉二滿頭豆大冷汗,沿著臉頰下巴滴落,浸溼領口,身上更是冷汗涔涔,打溼身前後背衣襟。

    他搭在囚椅扶手上的雙手顫抖不停。

    十根手指鮮血淋漓,殷紅的血從指尖滴落在地。

    就在剛纔,他的指甲,一個個被硬生生拔下來!

    殷承昭端起旁邊的茶盞,淺啜一口,斂眸思忖。

    “這一直用酷刑,本王也有些倦了,不如換個詢問方式。”

    雖然受刑的不是謝傾暮,可她光是聽著殷承昭輕描淡寫的話,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她就說嘛,書裡的大反派是個事業批,怎麼可能突然戀愛腦?

    她剛纔怎麼就中了他的邪了!

    “暮兒,過來。”

    聽到這一聲,謝傾暮頭皮發麻,手指指甲的位置,已經有不適感。

    她回頭,看到被鎖在囚椅上的的劉二,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那股不適感瞬間擴大。

    殷承昭背對著她,朝他招了招手,語氣間少了幾分耐心。

    “怎麼還不過來?”

    謝傾暮戰戰兢兢走過去,小心臟高高懸起,連腳步都感覺是虛浮的。

    “你既然敢用毒做藥,應該對毒很瞭解吧?”

    謝傾暮微微抬眼,就對上旁邊比她低幾分的柔和目光。

    她掌心沁出冷汗,不敢看向劉二。

    直覺告訴她,殷承昭就是想讓她給劉二下毒,逼劉二說出關於前朝勢力的事。

    她今日來給他送新藥方,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也是不想破壞原劇情。

    可現在看來,劇情早就被扭曲,朝其他方向發展。

    這是第二次了。

    如果歸舟的事和她有關,那這個人又是怎麼回事?

    她壓根沒和他接觸過。

    變了,都變了!

    “暮兒?”

    滾燙的熱意攀上她手心,謝傾暮的手條件反射甩開,卻是被一把握緊。

    回過神低頭一看,正是殷承昭握住她的手。

    謝傾暮心中恐懼溢位眼眶,彷彿她的手上,是纏繞著一條毒蛇。

    殷承昭微微蹙眉,冷眉橫向何威。

    “何威,看看你做的,都把謝大夫嚇到了。”

    謝傾暮:“……”明明是被你嚇的!

    “……”何威忙不迭抱拳彎腰埋頭:“是屬下的錯,請王爺和謝大夫責罰。”

    殷承昭擺了擺手,反倒是拉著謝傾暮往他身前來。

    謝傾暮冷不丁踉蹌兩步,一靠近他,覺得心口更冷了幾分。

    她不敢動,只能任由他這麼拉著。

    她的陰影罩在殷承昭臉上,也掩不住他清淺的笑。

    這個大反派,越發讓人看不透。

    搞事業就專心搞事業,幹嘛撩她?

    “暮兒,你知不知道什麼毒,能讓人全身難受,生不如死啊?”

    謝傾暮嘴角緊繃,冷硬抿成一條直線。

    這就是剛纔他說的另一種詢問方式?

    用毒讓人生不如死,還能省不少力,確實一舉兩得。

    果然是最大反派,審問都還變著花樣的玩。

    “沒有,我只是用毒來製藥,這些毒劑量微弱,綜合其他藥,只會救人。”

    “噢?”

    殷承昭尾調高揚,謝傾暮的心隨著他揚起的尾調,懸得更高,搖搖欲墜。

    “你這麼瞭解這些毒,應該會用他們製成毒藥吧?”

    “我……沒做過。”

    “那就去做。”

    殷承昭拉著她手的大手收緊,捏得她的手泛起微疼。

    “王爺,老白還在等我,他若是見我還沒有回去,會來找我的。”

    謝傾暮說這話的目的很明顯,她現在就要走。

    “白老伯啊……”殷承昭鬆開她的手,從鼻中發出一聲嗤笑。

    “你怎麼知道,他現在是在等你,還是在做其他事?”

    謝傾暮高高懸起的心驟然墜落,如墜入不見底的深淵。

    冰冷和恐懼的包裹,讓她近乎忘了呼吸。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周氏從外面進來,手中拎著一個包裹,當著謝傾暮的麵開啟。

    熟悉的首飾盒出現在包裹中。

    謝傾暮神色微動,旋即很快壓制住泛起波瀾的心。

    殷承昭站起身,開啟盒子,拿出裡面銀製的蘭花簪子。

    “之前回來,你忘記帶上這個,白老伯正好帶著過來了。”

    他轉過來,朝謝傾暮靠近,她甚至能聞見他衣服上薰著的濃郁沉香。

    “他說你可喜歡這簪子了,自然是要給你帶回來的。”

    說話間,他拿著簪子為她簪上。

    謝傾暮感覺腦袋沉甸甸的,抬不起頭。

    這分明就是警告!

    “老白他都那麼老了,你連他都不放過?”

    謝傾暮食指微曲,指節緊繃發白,手背青筋暴起。

    “說什麼傻話呢?”

    殷承昭臉上的笑好看得令人如沐春風,卻是透著陰狠的毒辣,宛如藏在暗處的蛇蠍陰毒。

    “只要你乖乖聽本王的話,還是能見到老白的。”

    謝傾暮面色鐵青,這表情正如他意。

    他捏了捏她的臉,雖然生著氣,但不影響手感。

    “製作出讓人生不如死的毒藥,需要多久啊?”

    她學醫是爲了救人,不是用來害人。

    謝傾暮心中掙扎。

    腦子裏忽而冒出老白的聲音,一遍又一遍親切的喊她丫頭。

    不可否認,她早就把老白當成自己的親人。

    她僵硬的手指鬆了鬆,緊繃的全身在這一刻鬆懈,如主動脫掉盔甲投降的敗軍,敗得一敗塗地。

    “三天。”

    “一天。”

    殷承昭斬釘截鐵,捏著她臉的手轉到她耳邊,輕輕揉捏她的耳垂。

    謝傾暮心中厭惡,還是被他溫暖的手指摸得泛起顫慄。

    她的理智在不停的叫囂著反抗,身體卻是妥協得任由對方動作。

    “暮兒那麼聰明,一天肯定沒問題。”

    他語氣帶笑,說完這話,朝外面走去,何威緊跟其後。

    周氏看了眼警惕盯著她的劉二,轉頭拉著謝傾暮出去。

    “王爺說什麼,你做什麼就好,若是惹惱了王爺,吃苦頭的,可不止是你。”

    出了漆黑的密室,眼前刺眼的陽光,晃得她有些睜不開眼。

    謝傾暮適應了會兒,才辨認出這是前院的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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