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又不是磕壞了腦子
殷承昭兩指在她身上點了兩下,謝傾暮頓時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嘴巴動彈不了。
她眼中滿是惶恐,眼神急得想殺人。
殷承昭忽略她的表情,將她放好在桌上,褪去她身上衣物。
謝傾暮身前的小腹上沾滿血跡,面板上卻是細膩如羊脂,沒有一絲一毫的破損。
他檢查她的後背,亦是不見任何傷口。
可南流景的劍確確實實從她的身體中穿過。
她身上的血也是證明。
一個人身上的傷口,怎麼可能會這麼憑空消失?
難道……和秋鈺有關?
他帶謝傾暮出來,秋鈺沒有阻攔,也沒有讓人繼續追殺他。
難道秋鈺的目的,其實是殺死謝傾暮?
準確的說,是殺死這具身體中,同她一樣來自同一個世界的謝傾暮。
而那個謝傾暮,也是他真正喜歡的那個。
想到這些,他當即給謝傾暮解開穴道。
“穿好衣裳,跟著本王。”
謝傾暮驚慌失措拉著身前的衣裳合上,殷承昭已經側身離開。
眼下環境陌生,謝傾暮別無選擇,只能匆忙穿好衣服,跟上前面的殷承昭。
月光慘白,地上月光宛如凝霜。
她打量周圍景物,發現周圍的勾欄瓦肆比縣裏的還要繁華。
自己的這個便宜相公也不像之前那般病殃殃的,但恐怖程度更甚。
她當初答應嫁到趙家,除了趙家有錢,就是因為她聽說趙家的獨子是個病秧子,隨時可能撒手人寰。
現在看來,她倒是更想那個隨時可能撒手人寰的人。
如果她死了,一定是被她的這個便宜相公給弄死的。
肚子和後背上的不適逐漸消退,前面的人走得太快,謝傾暮想要叫住他。
盯著他冷酷的背影看了幾息,謝傾暮後背爬上一股冷意,當即打消這個念頭,硬著頭皮在後麵小跑跟上。
殷承昭回到攝政王府,前院裏站滿一大片整齊隊伍。
攝政王府的人也都站在另外一邊,手按在刀柄上,一副隨時準備動手的樣子。
南流景和殷澤望從正堂中出來,幾人相視,不用開口,已然知道對方想說什麼。
南流景看到跟在殷承昭身後的謝傾暮,不可置信跑到她跟前,拉著她的手焦急詢問。
“怎麼樣?傷口還疼嗎?我剛纔完全控制不住我自己,對不起。”
南流景眼眶通紅,眼中水光波動。
謝傾暮狐疑看著眼前的女子,怯怯從她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從她的話裡不難聽出,她剛纔受傷了,就是這個女人弄的。
即便她現在身上沒有傷口,謝傾暮也只想離她遠點。
眼見謝傾暮跑到殷承昭身側,像是在故意躲著自己,南流景心中鈍痛。
她正要說話,殷承昭在她之前開口問道。
“秋鈺呢?”
殷澤望朝旁邊讓了讓:“裡面,已經死了。”
謝傾暮聽到這話,瞳孔顫抖。
這裏居然死人了!
這要是報到官府,可是得吃官司的。
見殷承昭走進去,她不想惹麻煩,悄悄退到後面,想要溜走。
剛退兩步,謝傾暮心裏有所感應的朝周圍瞥了一圈,發現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在她身上。
怎麼?
這是想要讓她背黑鍋?
她就知道趙家花十兩銀買她不會單純的只是給趙家獨子娶親,果然是另有目的。
一時間,院子裡靜得風聲清晰。
殷承昭斂了斂眸,掩下眼底輕蔑,沉聲道。
“周嬤嬤,王妃乏了,先帶她去……滿香院休息。”
羑里院剛剛被火燒,殷承昭沒有讓謝傾暮去承鬆院,已經足夠讓人起疑。
其他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什麼。
南流景垂在身側的手虛握著。
她也察覺到,謝傾暮和平時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這種感覺很微妙。
一個人,卻是給她兩種不太一樣的感覺。
這種差異感就像好幾個不同的女子,卻是給她同一個人的感覺一樣,有種異曲同工之處。
周氏帶謝傾暮下去,殷承昭這才進入正堂。
他坐在位置上,目光沉沉盯著躺在地上沒有任何生命特徵的秋鈺,眼底中的墨色令人猜不透。
“她走的時候都說了什麼?”
殷澤望如實告知,也沒有隱瞞。
“說是還有其他事,這邊的事讓我們自行處理,人就沒了。”
殷承昭眼底眸色越發晦暗,眼中彷彿即將有暴風雪來臨。
秋鈺嘴上說著要殺的人是他,依他看,她的目標,分明就是謝傾暮。
只是現在無論是秋鈺,還是他喜歡的那個人,都沒了。
“既然王妃無礙,我有些擔心皇上那邊,先回皇宮了。”
殷承昭緩緩闔上眼,又睜開,算是應了。
殷澤望走到南流景身旁,朝她使眼色。
南流景知道他的意思,但她心中不安,甚至還有更多困惑,暫時不想走。
她搖了搖頭。
見此,殷澤望也不勉強她。
院中大半的人跟著殷澤望離開,剩下的一小部分眼生的,都是將軍府的人。
見南流景沒走,殷承昭嗓音低沉,語氣中透出幾分不耐煩。
“你還有什麼事?”
南流景側目打量殷承昭。
謝傾暮變得奇奇怪怪,殷承昭亦是變得和從前謝傾暮不在一般冷酷。
她進來關上門,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謝傾暮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她好像不認得我?”
殷承昭垂著眼,陰寒的目光凝在秋鈺的屍體上,看也不看南流景。
“不認得便不認得,非得她認得你不可嗎?”
南流景向來看殷承昭不爽,聽到這話,對他更是沒好話。
可剛纔只有他們兩人出去,他們去做了什麼,眼下也只有殷承昭知道。
南流景深呼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謝傾暮受傷的是肚子和背部,又不是磕壞了腦子,當真沒什麼問題?”
她問出她這話,嗓子有些發酸泛疼。
她那一劍貫穿她的身體,按理來說,謝傾暮已經沒了。
殷承昭仰頭闔上眼。
是啊,謝傾暮不是磕壞了腦子。
他多希望謝傾暮只是磕壞了腦子。
“別問了。”
他無力吐出這幾個字,彷彿就已經用盡他全部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