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怎麼疼了也不叫一聲
沒有看到可疑人影,但無聲知道,在暗處有雙眼睛一直在盯著她們。
她直接毀了手鍊,如果暗處的人,是那個丫鬟,正好能讓她身後的人斷了不必要的念想。
即便不是剛纔的丫鬟,也無傷大雅。
——
謝傾暮鬱鬱寡歡回到宴會上。
即便帶著面具,殷承昭也一眼看出她心情不好。
“怎麼了?肚子不舒服?”
既然都已經參加宴會,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謝傾暮點點頭,順勢應下,想要趕緊離開。
“鐲子不是在你那嗎?不能吃顆藥?”
“是藥三分毒,能少吃盡量少吃。”
【我看你就是想回去了。】
殷承昭也沒有拆穿她,沉默兩息,讓何威留下來善後,他帶著謝傾暮先離開。
凌雪坐在兩人對面,看出謝傾暮不舒服,也不知道凌微對她做了什麼。
她是讓凌微把那兩人分開,他倒好,直接給他們一個藉口,讓兩人回去。
這還讓她怎麼在殷承昭面前表現?
凌雪氣得瞪視剛回來的凌微,眼中怒火幾欲化為實質噴涌而出。
凌微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謝傾暮身上,眼底陰沉沉。
她表面收下他送的東西,背後卻是讓人銷燬。
還以為想她這樣心善的人,定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看來,是他看錯了。
察覺到凌雪看向他的目光,他後知後覺,下意識低眉,正好對上她的視線。
凌雪唇角揚起,狡黠的眼中露出幾分陰險。
凌微心中一咯噔,心中涌出不好的預感,凌雪怕是又想到什麼折磨他的新主意,
謝傾暮任由殷承昭攙扶,走向大門處。
匆匆進來上菜的宮女腳步飄忽,陡然撞到謝傾暮身上。
端盤上滾燙的菜湯滋啦一聲,撒在她的左手上和小臂上。
謝傾暮條件反射甩開手,手臂上只是感受到熱意,手背上卻是已經被燙得顫抖。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
丫鬟面色驚恐,雙腿一軟,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她的額頭一下又一下磕在鋪著軟毯的地上,發出沉悶聲音。
周圍的人瞬間朝他們這邊看過來,熱鬧的宴會瞬間安靜。
謝傾暮手背上瞬間變紅,殷承昭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陡然攥緊,難受到幾欲窒息。
他緊張拉起她的手,挽起袖子檢查。
謝傾暮的左手小臂暴露在空氣中,沾上寒氣,雞皮疙瘩瞬間冒起,寒毛直立。
腦海中閃過一絲白光,謝傾暮陡然想起那個送她手鍊的丫鬟。
那串手鍊她是故意提醒她,讓她戴在左手上。
如果剛纔不是無聲把它從她手上摘下來,現在大殿上的所有人都會看到她戴著一個定情手鍊。
戴定情手鍊是北藏人的傳統,定然不會是她和殷承昭的,怎麼不會引起其他人猜測?
她走神間,殷承昭慌忙拉著她到外面,將她的手按在雪地上。
冰冷的寒意瞬間貼滿整張手背,燙傷部分也沒那麼難受。
殷承昭抓起旁邊的雪敷在她的小臂,劍眉緊皺,不安的眼神注意她的神色,發現她居然在走神。
御醫過來,帶兩人到偏殿。
殷承昭不想讓其他人碰謝傾暮,主動給她處理傷口,上藥包紮。
北藏皇上單獨過來看望謝傾暮。
“王妃,實在抱歉,沒想到這宮女平時看著挺機靈的,今天突然這麼莽撞。撞到王妃身上。”
北藏皇帝的目光落在謝傾暮露出的小臂上。
白皙手臂上褐色斑點淺淡,就連痘坑也少,他生起疑心。
從謝傾暮的手臂上來看,她曾經確實感染過疫病。
可她的疫病不是還沒好嗎?怎麼她身上的水痘褪去,上面留下的印記那麼少?
這怎麼看,都像是治療過的樣子,不然她的身上,肯應該和他們一樣不堪入目纔是。
殷承昭注意到北藏皇帝的目光,忙不迭把謝傾暮的袖子拉下來遮上。
謝傾暮:“……”
她給了殷承昭一個不明意味的眼神,在他和她的目光接觸後,很快撤開。
她要是還沒出嫁,被人這麼盯著,也會提起警戒心。
但她現在已經出嫁,而且她的男人就在旁邊。
北藏皇帝也是知道,定然不會對她起那樣的齷齪心思。
“這事是我們的錯,不如那個丫鬟,就交給王妃處理,王妃看如何?”
謝傾暮聞言,眼眸一轉,試探問道:“生死無論?”
北藏皇帝語氣肯定:“生死無論。”
這句話,相當於是把那個丫鬟賣給他們。
謝傾暮心中輕呵。
若今日撞到她,燙傷她的是個有身份的人,只怕這北藏皇帝也不會這麼爽快。
她雖然不稀罕,但她有幾個問題要問那個丫鬟。
“那就殺了吧。”
她正欲開口,殷承昭的嘴巴比她更快,率先出聲。
殷承會說出這樣的話,也是北藏皇帝意料之中的事。
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和東明的會談。
不過是個沒什麼利用價值的宮女,他們想殺,就讓他們殺了便是,左右也是宮女不對在先。
“不必,她不過就是不小心,又不是有意的。
既然皇上願意把她給我,那我可以直接帶她走嗎?”
北藏皇帝打量的目光落在謝傾暮的雙眼中。
到底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心地善良。
這能進宮有段時間的,各個都是人精,怎麼可能會犯這種低階錯誤?
人可以交到他們手中,但絕不會讓人活著。
他不管這事誰安排的,都不能因為這種小事,而影響兩國大事。
“當然,以後她就是公主的人,公主想怎麼處置都行。”
謝傾暮微微頷首,謝過北藏皇帝。
回客棧的路上,謝傾暮栓住丫鬟的雙手,由顧妄拉著,讓她在地上行走。
外面的空氣冷冽乾燥,街邊大雪紛飛,行人稀少,無聲趕的馬車更是行得飛快。
丫鬟在後麵一路小跑,跌倒在地,無聲減緩速度。
等她慢慢爬起來,她又驟然加速。
馬車內。
殷承昭擼起她的袖子,望著上面的繃帶,彷彿能透過繃帶看到下面的燙傷似的,滿眼心疼。
“沒事吧?怎麼疼了也不叫一聲?你屬兔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