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能在這個時候得到這麼一株雪蓮，說不定是吉兆。

    眼下北藏剛歷經大劫，肯定會好起來。”

    “借王妃吉言。”

    謝傾暮收了手，驚豔的目光依舊停在雪蓮上。

    看得出謝傾暮很喜歡這花，凌雪也出聲道。

    “王妃若是想摸摸，可以摸。”

    謝傾暮驀然抬頭，看到凌雪眼中溢位的笑意，也看出凌雪不是真開玩笑。

    她確實很喜歡這盆雪蓮，但要是摸出事，她可賠不起。

    “花朵向來嬌弱，需精心呵護，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凌雪眼神一愣，好看的鳳眼微彎，如墨的眸中溫柔得能滴出水。

    “看來，王妃也是個愛花的人。”

    愛花算不上，雪蓮的藥效不可多得，謝傾暮自然愛惜。

    “我看我和王妃挺投緣的，王妃又如此喜歡這花，我就做個順水人情，把這花送給王妃。”

    好事來得太突然，像是餡餅一樣砸在謝傾暮的頭上。

    她雖然愛發呆，但她不是真的呆。

    “無功不受祿，這怎麼能行？況且這是公主剛得到的寶貝。

    君子不奪人所愛，這禮我更是不能收。”

    凌雪打量謝傾暮的目光多了幾分玩味，片刻發出低沉的輕笑。

    “王妃不顧大雪寒冷，千里而來，救我國百姓，我很是感激。

    沒想到，王妃不僅心懷大義，人也可愛。”

    這話聽著不像是罵人，可謝傾暮怎麼聽，都感覺其中有其他意思。

    謝傾暮微微點頭，找了個藉口道。

    “時間不早了，攝政王應該已經回客棧，我也該回去，今日多謝公主招待。”

    說完，她逃也似的跑出院子。

    正想到無聲還沒回來，她轉身就看到無聲已經在自己身後。

    謝傾暮二話不說，拉上無聲趕緊離開。

    無聲的手被一隻小手緊緊抓住，她能感受到謝傾暮的緊張，也沒有多話。

    兩人上了馬車，立刻離開公主府。

    “王妃，沒事吧？”

    無聲出去後，又悄無聲息繞回來，在外面偷聽兩人談話，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妥之處。

    難道是凌雪公主對王妃做了什麼？

    她沒有看到裡面的情況。

    若是凌雪公主對謝傾暮做了什麼，她也不清楚。

    不過謝傾暮應該不會讓自己吃虧纔是。

    “沒事，就是感覺這個凌雪公主怪怪的，具體哪怪，也說不上來。”

    不一會兒，兩人半路上遇見殷承昭的馬車。

    兩車停住，殷承昭迫不及待上車詢問。

    “有沒有事？”

    他擔憂的目光在謝傾暮身上打量，像是要把她整個仔仔細細地檢查一遍，連頭髮絲也不放過。

    謝傾暮看得出來他很緊張。

    “放心吧，沒事。”

    即便她這麼說，殷承昭的目光亦是不停在她身上檢查。

    見她真的沒事，這才放心。

    謝傾暮給他解釋道。

    “凌雪公主只是帶我去看她的花，你不必緊張。”

    “正因如此，我才緊張，公主府的那個，可能不是真的公主。”

    謝傾暮還以為殷承昭是在和她開玩笑。

    確認他的話是認真的，她後脊登時發涼。

    殷承昭繼續道：“真正的凌雪公主，剛纔是和我在春香樓。”

    謝傾暮：“……”

    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該先吐槽哪一點。

    “春香樓……是勾欄啊……”

    “對啊。”

    “她是公主哎……”

    “對啊。”

    謝傾暮每個問題都帶著遲疑和猶豫。

    殷承昭每個問題都回答得不假思索，甚至理所當然。

    四目相對，殷承昭即便不會讀心，也能感受到謝傾暮的疑惑，想了想，又補充一句。

    “這在北藏是很正常的事。”

    【北藏在勾欄處謀生的不止女人，也有男人。】

    【這事可不能讓她知道，不然她還不得去湊個熱鬧。】

    殷承昭的憂慮確實不是多餘的。

    謝傾暮聽著他心裏的小算盤，已經想要躍躍欲試。

    “他們這的民風可真開放。”

    謝傾暮說著，視線不由得低下去，在心裏打起小算盤。

    謝傾暮順著她埋頭的動作也勾下頭，打量她臉上的小表情，當即就知道她想幹什麼。

    “咳咳……”他清了一聲嗓子，出聲提醒她。

    “你現在風寒剛好，疫病還沒完全好。

    還是安安心心待在客棧裡養病比較好。

    免得出去吹了一陣風，回來又感染風寒。”

    謝傾暮：“……”

    也不知道是她的身體太差還是什麼，這個冬天她已經兩次感染風寒。

    若是冬天在不過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風寒逼瘋。

    殷承昭拿起桌上的蜜餞喂到她口中，心中還是有些擔憂。

    “剛纔那個假公主當真沒有對你做什麼？”

    謝傾暮張口喊下，不屑的給他一個眼神。

    “你怎麼就知道和我在一起的那個是假公主？

    就這麼肯定和你在一起的那個是真公主？”

    殷承昭幽深的眸底暗色低沉，薄唇微張，欲言又止。

    【我該怎麼說？說她在其他大臣面前色誘我嗎？】

    謝傾暮差點沒憋住，有些好奇那個凌雪公主是怎麼在那麼多人面前色誘的他。

    她也沒在這上面糾結，打破殷承昭沉默的糾結。

    “我們也沒做什麼，她就請我喝了一杯奶紅茶，然後我們一起看了雪蓮。”

    提起雪蓮，謝傾暮整個人都來了精神，說話間明亮的眼中閃躍星光般的光芒。

    “你是不知道，那多雪蓮有你的腦袋這麼大，開的特別好。

    花瓣層層舒展，富有層次，帶著若有若無的香氣。

    而且雪蓮本身就是極為名貴的藥材，世間難尋，那個凌雪公主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她話還沒說完，殷承昭便湊到她旁邊嗅了嗅。

    她現在每天都要上藥，身上全是藥味，簡直就是個行走的藥罐子，自帶藥香。

    “你聞什麼？”

    “沒什麼。”

    【夫人身上的藥香也好香。】

    謝傾暮：“？？？”

    謝傾暮眉頭緊皺，眉心疊出深溝，眼睛眯得只剩一小條縫，困惑的神情從她兩條細長的縫中迸射出。

    她發現殷承昭不僅腦子有點怪怪的，就連嗅覺也怪怪的。

    她身上的藥味，她自己聞了都只想吐，他是怎麼聞出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