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搶先一步護住冪籬，掙脫他的懷抱，快速後撤。

    “總之就是不行，在我的臉還沒好之前，你不能看到我的臉。”

    【這麼嚴重？這是得醜成什麼樣？纔會讓她這樣？】

    殷承昭心中一沉，胸口堵得鬱悶難舒，也不再強求。

    “那你睡床上吧。”

    他從桌下拉出凳子，坐在桌邊，手肘撐著桌子，手背撐著側腦，闔上眼。

    即便是休息，殷承昭的姿勢也保持優雅帥氣，全方位無死角。

    謝傾暮心中狐疑，他這是打算就這樣睡了？

    她也沒有拒絕，躺到床上睡下。

    冪籬太大，躺下不方便，她乾脆摘下冪籬，整個人裹在被子裡。

    這一覺她睡得迷迷糊糊，壓根不敢睡著，生怕殷承昭半夜偷偷來扒她的被子。

    好在最後也都有驚無恐。

    天亮時，殷承昭在床邊推了推她，輕喚她一聲。

    她應了一聲，他就離開，沒有多停留。

    謝傾暮聽著屋門關上的聲音，從被子裡爬出來。

    洗了臉，挑破臉上的水泡，上藥後，她才重新帶上冪籬。

    出了屋子，幾人一路向東，回清河城。

    謝傾暮偷偷打了個哈欠，還是被殷承昭注意到。

    “昨晚沒睡好？還是不相信本王？”

    他語氣平淡，沒有指責，也沒有抱怨，端起藥遞給她。

    “把藥喝了，你這病怕是得回家好好養。

    聽本王的，直接回京都，這裏的事，本王來處理。”

    謝傾暮聽這話，怎麼感覺像是在忽悠她？

    好像她在這裏，影響他發揮似的。

    “不要，在哪養不是養？”

    即便隔著冪籬，藥味也毫無阻隔鑽進她的鼻子，還沒喝嘴巴里已經先苦一半。

    她皺了皺眉，朝殷承昭伸出手，靜靜等待。

    殷承昭盯著她的手心，又看了看她的人，犀利的眼神難得露出迷茫。

    【她要什麼？本王有什麼東西要給她嗎？】

    他想了三息，倏爾傾身朝謝傾暮撲來，抱著她隔著遮紗親了一口。

    謝傾暮：“？？？”

    “乖乖喝完，喝完再給你獎勵。”

    謝傾暮莫名其妙被佔便宜，流氓一臉不知悔改，還想得寸進尺。

    她氣得咬緊後槽牙，磨出嚯嚯聲。

    “我是要糖啊！這麼苦的藥，沒糖怎麼喝得下去？”

    她暴怒大吼，拉著袖子擦著遮紗，又擦了擦嘴，各種嫌棄。

    無聲聽到這一聲，在外面出聲提醒道。

    “王爺，左邊櫃子第二層裡面有糖。”

    殷承昭聽到這一聲，神色尷尬，連忙找出糖給謝傾暮。

    “你就不能小聲點？本王不要面子的？

    再說了，本王的吻還沒這糖皆苦嗎？”

    謝傾暮冷冷睨了他一眼，真想把他的臉皮扒下來做護身甲。

    艱難一口一口慢慢喝完藥，她含著糖撐著頭，倚著躺椅躺下，繼續補覺。

    殷承昭像個怨氣沖天的小媳婦，坐在旁邊，臉臭得鐵青，但還是會給謝傾暮蓋上毯子。

    趕了幾天的路，終於到清河城。

    兩人住進客棧，帶謝傾暮進入屋裏，殷承昭就去找殷瀾庭。

    謝傾暮心中不放心，找來無聲，讓她偷偷跟著殷承昭，看看他和殷瀾庭都聊些什麼。

    無聲應了一聲，反應過來，出聲提醒道。

    “殷承昭帶著顧妄去了，直接讓顧妄去偷聽不就行了？”

    無聲和顧妄是同一個組織的殺手，彼此不是特別熟。

    現在她們都有相同的目的，自然不會拒絕謝傾暮。

    謝傾暮其實也是想把這事交給顧妄去辦。

    可想到殷承昭主動帶著顧妄去，在加上原著裡他對顧妄特殊的感情，她不想多想也難。

    “顧妄既然陪在殷承昭身邊，肯定會被其他人監視，不好行事，你在暗中，做事方便些。”

    她的解釋還算合理，無聲也沒有多想，應了下來。

    ——

    顧妄心不在焉跟在殷承昭身後，魂早就跑到其他地方。

    餘光瞥見有什麼黑色飛過去，她扭頭去看，又什麼都沒看到。

    她心聲起疑，但也沒有和殷承昭說，說不定這人早就察覺。

    兩人一路到將軍府，外面看門的人攔住他們，說要通報。

    殷承昭纔不管，直接走進去，攔在前面的人，被他一掌拍飛，再無人敢攔。

    顧妄望著倒在牆角起不來的僕人，雙手環胸動動嘴皮子吐槽。

    “你能不能下手輕點？那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這應該是你做的事，身為一個下人，你是一點自覺也沒有。”

    “……”

    顧妄磨了磨後槽牙，心中憤懣，打不過他，拿他沒有辦法。

    她眼眸一轉，心中忽然生出其他主意。

    她拿他沒辦法，不代表其他人拿他沒有辦法。

    侍衛看到殷承昭進門，連忙趕去後院通知殷瀾庭。

    殷瀾庭得到訊息，忙不迭趕來前院，正好和殷承昭在正堂院子前對上。

    他看到他這個三哥，骨子裏殘留的恐懼頓時作祟。

    和他對上視線，殷瀾庭心口沒來由的感到一緊，像是有隻大手緊緊攥住心臟。

    “三哥，你怎麼來了？你走了，京都那邊可怎麼辦？

    這下人怎麼也不通報一聲，太不懂事了。”

    殷瀾庭迎上來，對著殷承昭恭維，笑容諂媚。

    細雪無聲落下，在半空中飄飄灑灑，空氣中的溫度仿若也下降好幾度。

    殷承昭冷眼橫向他的目光透著寒光，氣勢冷佞，令人如墜冰窖。

    “本王不來，你怕是要把北藏踏平了。”

    殷瀾庭臉上依舊帶著假笑，也不回他這話。

    “外面天氣冷，先進來坐。”

    顧妄跟在殷承昭身後正欲進去，冷不丁被何威拉住。

    走在前面的殷承昭腳步一滯，回頭對何威道。

    “你在外面就行，顧妄進來。”

    何威：“？？？”

    同爲打工的，怎麼這麼特殊對待？

    難道王爺因為王妃毀容，所以移情別戀了？

    顧妄朝著何威得意挑眉，轉身跟著殷承昭一起進去。

    她可不想在外受凍，冷死了。

    殷瀾庭見殷承昭對顧妄如此特殊照顧，也不由得多看她一眼。

    不得不說，顧妄長得明眸善睞，身段婀娜，被殷承昭看上也不是不可能。

    都說女人如衣服，一個男人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