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梁聳了聳肩，無所謂的撇了撇嘴。

    “這是她的事，你要是想知道，也可以去問她。”

    說完，她轉過身摩挲唇瓣，眼眸低垂思忖半晌，神情也很是困惑。

    謝傾暮是怎麼知道殷承昭要在四國之間挑起戰火的？

    之前她也是偷聽師父和觀裡的前輩們秘密討論，他們也是這般猜測殷承昭的。

    可謝傾暮又是怎麼知道的？

    周氏見她不說，心中更加不安。

    如果謝傾暮之前在他們面前都是裝的，那她也很有可能騙了小梁。

    她並非因為什麼誤會，她的目的一直都是殷承昭。

    屋內。

    唇與唇不捨分離，殷承昭口中滿是苦藥味，起身時，衣袖上陡然襲來一股拉力。

    謝傾暮的手拉著他的衣袖，他扯了扯，她的手反而抓得更緊，臉上的表情彷彿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他無奈垮著張臉，捏了捏她的小臉。

    軟乎乎的，也很燙，像極了剛出爐的新鮮肉包子。

    抓得那麼緊，她到底是醒了還是沒醒？

    他現在實在是不想在管她，起身抬腳離開。

    “咚——”

    巨大的聲響從地上發出，殷承昭嚇得全身緊繃。

    回頭一望，謝傾暮的頭栽在地上，半個身子吊在床邊。

    他心裏沒來由的一緊，連忙扶她上床。

    她的額頭上肉眼可見的腫脹，冒出一個大包。

    殷承昭：“……”

    這顆頭不會就這麼壞了吧？

    想起她上次自己撞到頭，醒來後失憶成一個孩子。

    殷承昭看著她腫脹的額頭，心裏居然隱隱有一股期待感。

    察覺到自己的這個想法，他心頭一跳，空洞的心旋即又被失落感填充得溢位。

    即便她再次失憶，也還會有重新想起來的那一天。

    他倒不如廢了她的武功和內力，斷了她的雙腿。

    如此，她便永遠不能離開他。

    即便她恨他，他也無所謂。

    反正她是他的，這輩子也只能是他的。

    既然敢背叛他，他就要讓她牢牢記住他，無論是以何種方式。

    ——

    春風院。

    柳扶風用完午膳，在院子裡等啊等。

    等到太陽都快落山了，用了晚膳，也不見殷承昭過來。

    難道是她的魅力不夠，王爺不過來了？

    不可能啊，她之前打聽得清清楚楚，攝政王府後院的女人就這麼幾個。

    王妃不得寵。

    側妃已經死了。

    據說還有一個嫵媚動人的姑娘，出去後就沒再回來。

    殷承昭不來她這，莫非要去王妃那不成？

    “小薇，你出去再打聽打聽，王爺回來沒？現在在哪？”

    小薇是她從懷香院帶出來的，臉上長著一大塊從孃胎裏帶出來的暗紅胎記，醜得沒法見人。

    她被低價賣到淮香院，就一直跟著她，沒什麼價值的她，也更容易被柳扶風帶出來。

    柳扶風很信她，畢竟她長得那麼醜，也只有柳扶風願意理她。

    “小姐，剛纔我聽說，聽說……王爺早就回來了，一直在王妃的院子裡，就沒出來過。”

    聽著小薇吞吞吐吐的話，柳扶風秀氣的眉毛逐漸皺起。

    外面不是傳攝政王和攝政王妃不合嗎？

    而且昨日聽周嬤嬤的口氣，王妃確實是被王爺禁足了。

    “王爺去王妃院子裡做什麼？”

    “好像是王妃娘娘病情加重，王爺不得不過去照顧她。”

    不得不過去……

    這個詞就聽得她心裏舒服，緊皺都柳眉也鬆了鬆。

    “既然王妃生病，咱們也該過去看看，不然別人該說我們不懂禮儀了。”

    她勾唇一笑，起身進入裏屋。

    “過來，替我重新補個妝。”

    “是。”

    不過一會兒，柳扶風打扮得花枝招展，來到羑里院。

    羑里院裏格外冷清，幾乎聽不到一點人語聲。

    遠遠看見周氏和昨晚擅闖她院子的丫鬟坐在院子裡，屋內有燭光，柳扶風勾唇一笑。

    若王爺和王妃真在裡面你儂我儂，又怎麼會讓兩個下人在外面侯著？

    她上前微微朝周氏點了點頭，給足了周氏面子。

    畢竟這個周氏，可是王爺的乳孃，巴結好她，比巴結管家還有用。

    “周嬤嬤，我聽聞王妃昨晚感染風寒，特意來看望，王爺莫非也在裡面看望王妃？”

    小梁看見柳扶風打扮得像只花蝴蝶，想必披風下更是穿得清涼，一看就憋著一肚子壞水。

    不等周氏開口，小梁就替她回答柳扶風都話。

    “對呀，姑娘好眼力，王爺正在裡面陪著王妃呢，你還是別進去打擾，明日再來吧。”

    忽而她掩唇懊悔的蹙了蹙眉，連忙改口責怪自己道。

    “哎呀，看我這記性，王妃感染風寒嚴重，大夫說要靜養，不得打擾。

    姑娘帶了禮，放下就可以回去了，我們會轉告王妃的。”

    柳扶風微微凝眉，昨晚上沒看出來，這丫鬟的嘴巴居然這麼厲害。

    這要是在淮香院，這樣的丫鬟都不知被她調教了多少。

    可現在是在攝政王府……

    等她獲得王爺寵幸，定不會讓這嘴賤的丫鬟再出現在王府裡。

    她微微攥緊拳頭，面上依舊帶著一副淺笑。

    “聽聞王爺在這呆了一下午了，估計也該累了。

    我進去，也正好能找照顧王爺，不多說了，我進去了。”

    小梁雙手環胸，氣得黛眉緊皺，後槽牙磨得咯咯作響。

    等柳扶風一轉過身，她下撇的嘴角倏爾往上一揚，臉上的壞笑讓人直打冷顫。

    周氏一直默不作聲，也不攔著柳扶風。

    有些人就是喜歡拾著臺階的往上找罵。

    礙了人家的道，好心反而惹一身騷，還不如緘默不語。

    柳扶風見周氏也不阻攔，還以為是王爺的意思，腳下的步調也愈發歡快。

    “王妃姐姐，妹妹來看你來了。”

    她推開門朝裏屋走去，小薇提著禮品，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聽聞王妃感染了風寒，我特意給你帶了一些強身補體的藥。

    姐姐你這身子這麼虛，可得好好補補啊。”

    推開門，隔著屏風，裡面的兩個人影隱隱約約抱在一起。

    她心中一驚，腳步凝滯，很快反應過來，繼續抬腳往前走。

    “哎呀，王爺，王妃姐姐還得著重病，你怎麼能這麼折騰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