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身上的毒，我暫時只能配出臨時性解藥。

    也就是你們之前吃的那種，一個月必須吃一次。”

    謝傾暮抿著乳酪，嘴裏滿是濃濃的奶香，愜意得捂著臉。

    “完整的解藥，我還要再研究一下。

    你們跟著我，至少我可以保住你們的性命。

    我知道，拜塵閣的殺手，不止你一個還活著。”

    顧妄拿著筷子沒有動，冰冷的眼眸如同冰層，下面暗潮涌動。

    謝傾暮這一身輕功，即便是顧妄自己去追，也未必追得上。

    她能知道這麼多，想必靠的是她這一身來去自如，行蹤鬼魅的輕功。

    “你說得對，那些人都還活著，現在在凌王手中。”

    凌王，五皇子殷昊霖，曾經是殷澤望的支持者。

    “為什麼會在他手裏？”

    謝傾暮還以為，顧妄在殷承昭這，那其他人說不定也在殷承昭這。

    拜塵閣的殺手，是致命的武器。

    若是將其攥在手中，哪怕陷入絕境，也是一張能翻身的底牌。

    “有人出錢買殷承昭的命，我失手了。

    殷承昭爲了保下我，讓凌王帶著人滅了整個拜塵閣，留下被拜塵閣控制的殺手。”

    “……”

    謝傾暮吃著乳酪，這個結果和她想的差不多，那些殺手的掌握權依舊在殷承昭手中。

    只是聽著顧妄的話，她心裏莫名堵得慌，胸口像是壓著一座無法移動的山。

    殷承昭是爲了保下顧妄……

    她吃了一大口乳酪，努力讓自己的心平復下來。

    “那你能聯絡他們嗎？如果你們願意為我做事，解藥就當作是我僱傭你們的酬勞。

    放心，我不會用解藥威脅你們一輩子，你們只需要替我辦三件事就行。

    如果完整的解藥製作出，我也會提前給你們解藥，交易嘛，講就的是個誠信，我相信你們不會拿到解藥就跑路。”

    “……”顧妄隱隱感覺這其中藏著什麼，審視謝傾暮的視線透著犀利。

    “你想要我們幫你做什麼？”

    謝傾暮搖了搖頭，在確定顧妄是她的人之前，她不能暴露太多。

    萬一顧妄反手把她給賣了怎麼辦？

    她現在看似安全，實際最危險。

    殷承昭討好她，留著她，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目的。

    可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我還沒想好，想好會告訴你們。”

    謝傾暮拿出一個瓶子放到桌上，推到顧妄面前。

    “這裏麵是暫時性的解藥，你可以拿去和他們分了。

    願意幫我的，可以繼續來找我拿解藥。”

    顧妄望著桌上的瓶子，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可她的眼也不瞎，謝傾暮和殷承昭明顯並非一體。

    雖然殷承昭喜歡謝傾暮，可謝傾暮明顯對殷承昭沒意思。

    一僕怎可侍二主？

    只是思量少頃，顧妄就拿定主意。

    殷承昭不可能讓謝傾暮拿出解藥，她也沒得選擇。

    她抓住解藥，對謝傾暮道。

    “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東家，其他殺手那邊，我替你去聯絡。

    我替你辦的第一次事，就是潛伏在殷承昭身邊，替你監視他。”

    “……”

    讓他們幫她做三件事，其實謝傾暮壓根就沒想過做什麼。

    只有一件事是必要的，協助她殺死殷承昭。

    顧妄一開口，直接化被動為主動，倒是聰明省事。

    但這也可能是殷承昭的陷阱。

    “你不會其實是為殷承昭監視我吧？”

    顧妄輕搖手中瓷瓶，一笑傾城。

    “誰給我解藥，誰就是我東家，而且我看殷承昭不爽，有其他選擇，我為什麼要選擇他？”

    顧妄叼著乳酪吃了一口，眼眸微轉，提醒謝傾暮。

    “你給我解藥的事，我要告訴殷承昭，他之前讓我出去執行任務。

    但這個月馬上結束，沒有解藥我會直接死在半路，這事就耽擱了。”

    謝傾暮若有所思點點頭，吃乳酪吃得都有些心不在焉。

    “放心，其他人的事，我不會告訴他，聯絡他們也是暗中進行。”

    謝傾暮抬眼望向顧妄，一瞬不瞬盯著她的臉問道。

    “他讓你去做什麼？”

    “這個嘛……”顧妄眼珠子狡黠轉動，望向謝傾暮的目光含著揶揄的笑：“不能說，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剛纔還說誰你是東家了？居然還有事瞞著東家。”

    謝傾暮不滿的塞了一大口乳酪，眼神幽怨，兩頰鼓起，像只囤貨的小倉鼠，光是看著就覺得可可愛愛，想要捏捏。

    顧妄向來是行動派，剛想著手就伸到了謝傾暮臉上。

    臉蛋軟軟的，她順勢捏了一把。

    這手感也太好了，她突然體會到了殷承昭的快樂。

    謝傾暮：“……”

    謝傾暮看顧妄的眼神像在看一個神經病，朝旁邊躲去。

    顧妄像是上癮似的，站起來伸長手。

    “你別躲啊，讓我摸摸，你這小臉不給人摸可惜了。”

    “……”謝傾暮氣得嚥下乳酪，破口大罵：“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顧妄抬在半空中的手頓住，忽而露出狡詐的笑。

    “這乳酪好吃不？我做的，管夠。”

    “……”謝傾暮怎麼可能聽不出顧妄話裡的意思。

    爲了吃的，她犧牲點色相也沒什麼。

    最後，謝傾暮臉頰微紅的帶著一大碗乳酪回羑里院。

    她坐在火爐邊吃著乳酪，腦子裏回想顧妄給她說的那些隱秘訊息。

    殷承昭的人打探到殷逐淵要在除夕夜對他下手。

    除夕宮中有宮宴，殷承昭自然會去，在宮宴上渾水摸魚，確實是個好辦法。

    但想要殺死殷承昭，靠區區幾個殺手完全沒有機會。

    她或許可以加入其中，助他們一臂之力。

    關於殷承昭讓顧妄去做的事，顧妄最後也沒有跟她透露，還笑得古怪。

    “王妃，在做什麼呢？”

    聽到殷承昭的聲音，謝傾暮腦中的弦驟然緊繃。

    殷承昭從門外進來，手中拎著一包東西。

    “看本王給你帶了什麼，這是果脯店裏剛剛進的新貨，你嚐嚐。”

    小梁跟在他身後，懷裏抱著一包東西。

    兩人獻寶似的到她面前開啟自己的包裹。

    “王妃，這是糖炒栗子，奴婢給你剝。”

    殷承昭拿出一塊山楂脯遞到她嘴邊，唇邊的笑如沐春風。

    “嚐嚐，開胃的。”

    瞥見她碗中端著的乳酪，他順口問道。

    “今日廚房可沒有做乳酪，這是誰送來的啊？”

    謝傾暮往後縮了縮脖子，朝旁邊退去，拿起小梁剝的栗子吃。

    “顧妄自己做的，有點多，就分了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