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著額頭，闔著眼想了半晌，薄唇掀起，語調倦懶。

    “說起來，也確實快到除夕了。”

    也不知道謝傾暮打算什麼替顧妄解毒。

    等著解藥的，可不止顧妄一人。

    凌王找的那些江湖郎中不行，他也只能把希望寄託在謝傾暮身上。

    畢竟她的醫術，可要比這裏頂尖大夫的醫術還要高明。

    “儘快把還沒落實的落實了，這個冬天是關鍵，成敗在此一舉。”

    若是能安然度過這個冬天，東明將是浴火重生的鳳凰。

    若是度不過，明年的東明，可能將不復存在。

    “是！”

    齊刷刷的聲音，響徹屋內。

    ——

    羑里院。

    謝傾暮起來用過早膳後，偷偷跑到落花院，翻牆而入。

    還未等她站穩，一把泛着寒光的冷劍驟然搭在她的脖子上。

    只要她輕輕一動，這把劍就會劃破她的脖子。

    “是我。”謝傾暮連忙出聲，生怕被誤傷。

    顧妄看清她的臉，這才收起劍。

    “怎麼是你？到我院子裡來，怎麼還要偷偷摸摸的？”

    “周圍都是殷承昭的眼線，不偷偷摸摸的，難道要所有人都知道我找你嗎？這對你可沒好處。”

    顧妄是個聰明人，聽出謝傾暮話裡的意思，抬了抬下巴指向屋內。

    “外面冷，進去說。”

    落花院的院子就是普通人家大小。

    顧妄只在中間通往院門口的方向掃出一條小道，小道兩旁都是厚厚的積雪。

    踩在積雪上有輕微的聲響，腳底緩緩陷下去的舒適感讓謝傾暮感到愉悅。

    快速走到門邊的顧妄回頭，發現謝傾暮還在院子裡踩雪，她雙手環胸眉梢微挑。

    “你院子裡沒有雪嗎？”

    謝傾暮搖頭。

    “院子裡的人都太勤快了，明明晚上下了大雪，早上我醒來時，外面的走道都被掃得乾乾淨淨。”

    “……”顧妄怎麼感覺她像是在炫耀什麼？可她單純的樣子，又不似在作假。

    “趕緊進來吧，王爺要是知道你在我這染了風寒，還不得活剮了我的皮。

    雖然我也活不了多長，可也不想自己活不長，還死得痛苦。”

    謝傾暮聞言，點了點頭，配合的走到乾淨的小道上跺腳，抖去腳上的雪。

    她專挑挑殷承昭上朝的時間過來，又避開其他人，就是不想她讓殷承昭知道。

    殷承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回來，快些把事情辦穩妥纔是最重要的。

    小小的屋子裏，雖然只生著一盆炭火，但暖烘烘的，坐在裡面比坐在偌大的羑里院還愜意。

    狹窄的環境，也給人一種舒適的安全感。

    顧妄在碗櫃裡翻找，順口問道：“吃早膳沒？”

    “吃過了。”

    她拿出兩個碗，到外面去，不一會兒端了兩碗乳酪進來。

    “說吧，什麼事？”

    謝傾暮看見吃的就心猿意馬，聞著乳酪的香味，她的心情更是增添幾分愉悅。

    “你是自願跟著殷承昭的嗎？”

    “哪有什麼自願不自願的……”

    “那你跟著我唄！”

    “……”

    謝傾暮吃著乳酪，在顧妄犀利的視線下，依舊面不改色，從容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