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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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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夏蟲不可語冰

    曦香院。

    菖蒲快步跑進院子,還未進門,就朝裡面大聲呼喚。

    “不好了,側妃,王爺到羑里院那邊去了,側妃!”

    白素柔在床上難受得呼吸不暢,胸前劇烈起伏。

    聽到這話,胃裏抑制不住的又是一陣翻滾,有什麼順著食道往上涌。

    噁心的感覺瞬間上頭,她連忙側身往床邊彎腰俯身。

    晚膳她還沒來得及吃,吐了一個時辰,胃裏早就沒有什麼可以吐的。

    現在吐出來的,全是一道道的清水。

    之前她不停從肚子里拉出黃色的水,現在都沒什麼可拉的。

    大夫說她這是中毒,沒有找到毒源,大夫還是按照經驗,給她開了一劑解藥。

    “側妃,不好了!”

    菖蒲的身影近在眼前,此刻她這張大嗓門,讓白素柔無比厭惡,煩躁難耐。

    “閉嘴,我已經知道了。”

    菖蒲委屈閉上嘴,抿緊唇瓣,生怕再惹白素柔不高興。

    白素柔在丫鬟的幫扶下重新躺回床上,擦著唇邊的清水,深呼吸。

    她這邊中毒,殷承昭就去了謝傾暮那邊,怎麼看這其中都是謝傾暮搞的鬼。

    可她到底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她這裏下毒?

    謝傾暮午時之前離開她這,她是酉時中的毒。

    莫非……謝傾暮在她的曦香院安插了細作?

    菖蒲?

    她抬眼睨向旁邊雙手在身前不安揉搓的菖蒲,眼底的劃過一抹審視的暗光。

    眼眸轉動,白素柔又望向她身側的丫鬟,眼底波光詭譎暗涌。

    她現在看誰都覺得可疑。

    這種沒有人可以依靠的無力感,讓她更加狂躁不安。

    “王爺去羑里院都做了什麼?”

    菖蒲狂搖頭:“不清楚,那些人也都好賴話不聽,不讓我進去,也不跟我透露些什麼。

    不過王爺並沒有在正妃那邊過夜,吃了點東西就離開了。”

    白素柔眼簾微斂,遮住眼底的波光微漾。

    捲翹的睫毛在她眼底投下一片弧形陰影,襯得她眼眸愈發幽黑深邃。

    “行了,都退下吧,藥好了端過來。”

    菖蒲擔憂的望向白素柔:“側妃要不要吃些東西?”

    白素柔擰了擰眉,有什麼可吃的?吃了再吐出來?

    她擺擺手,示意菖蒲退下。

    一碗藥苦得白素柔有苦說不出。

    喝了藥休息一晚,晚上她果然睡得安穩了些。

    翌日,外面下著雨,聽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似乎連屋裏的寒意都重了不少。

    “側妃,在吶。”

    周氏帶著兩個丫鬟過來,望見白素柔坐在桌邊用著早膳,吃的是清湯寡水的白粥。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廚房的不給她東西吃。

    屋門開啟,寒風颼颼往屋內刮。

    白素柔縮了縮脖子,抬眼望見是周氏,連忙起身。

    來之前她是找人打聽過,這周氏是殷承昭的奶孃,在這府中的地位頗高,即便是管家都得讓著她三分。

    “周嬤嬤,你怎麼過來了?”

    周氏上門,必是大事。

    她只在殷承昭身旁伺候,跑到這來,肯定是殷承昭的意思。

    “這不是有事要過來通知側妃一聲嗎?昨日王妃感染風寒,今日病情加重,在屋中臥房起不來。

    王爺政務繁忙,又脫不開身,他的意思,是想讓側妃代他去一趟法靈寺,為王妃燒香祈福。

    馬車已經為側妃備好,側妃用完早膳,也好快些上路。”

    白素柔愣在原地。

    不過是感染風寒,有這麼嚴重嗎?

    而且聽聞昨日謝傾暮還親自把庫房的人訓了一頓,氣勢威武,下手極重,可不像個染了風寒,身體不適的人。

    她心中雖有疑慮,也不好問出口,這可是殷承昭的命令。

    “是。”

    她乖順朝著周氏福了福身,周氏也不做停留,轉身離開。

    白素柔繼續吃著早膳,也好儘快出發,早些回來。

    出發前,她沒看見菖蒲,白素柔心中有些不悅。

    自從雙燕不在,菖蒲這幾日都黏在她身邊,怎麼現在反而出了紕漏?

    她吩咐其中一個丫鬟去找菖蒲,丫鬟道。

    “菖蒲她早上吃壞肚子,一時半會兒出不了門,就叫了奴婢過來來伺候側妃。”

    “……”

    白素柔心裏沒來由的有些心慌,胸前一顆心懸在半空,搖搖欲墜,沒有著落。

    她放下簾子,抱起暖手爐,淡淡道。

    “走吧。”

    ——

    羑里院。

    謝傾暮照舊睡到巳時才自動醒來,睜開惺忪的睡眼,愜意的伸了個懶腰。

    聽著外面沙沙的細雨聲,她不免有些擔心今日要和她會面的人。

    畢竟那人是扮為乞丐,穿著可能不太厚實,在這冰天雨地中,更是困難。

    她下床穿上衣裳,讓小梁打熱水進來給她洗漱。

    吃過早點,她藉着病重的由頭,帶著小梁出門去找大夫,實則是去和她的接頭人碰面。

    這次沒有意外,暗號對上,人也對上。

    謝傾暮隨便在藥鋪給小梁抓了一副補身子的藥,帶著小梁和新的小夥伴回攝政王府。

    馬車上,身材纖細的乞丐怕弄髒了座椅,就在角落坐下,曲著一條腿,坐姿瀟灑。

    謝傾暮歪著頭打量她蒙著一層黑灰的臉,隱約可見是個淡顏系的美人。

    美人身嬌體軟,身上帶著冷淡的氣息,一副拒人於千里的高冷模樣。

    但她的高冷,和殷承昭的高冷比起來,少了幾分戾氣,多了幾分柔和。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謝傾暮撐著側腦,食指輕輕在側腦上敲動。

    她這腦子,最近是越來越不好使了,之前這姑娘說過,但一轉頭她就給忘了。

    小梁也有些看不下去,出聲提醒謝傾暮。

    “王妃,她叫冰夏。”

    “冰夏。”謝傾暮喃喃,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句話,細語念出:“夏蟲不可語冰。”

    這可真是一個糾結的名字。

    謝傾暮越看她這張臉,心頭越是慌張。

    她跟坊主說找個姑娘家,可沒規定要個美女啊。

    這要是被殷承昭看上,那還得了?

    她心中默默做著打算,等回去後,她在她的臉上做點偽裝,這樣也能避免被殷承昭看上。

    回到王府,她心情極好,腳步愈發輕快,帶著人回羑里院。

    院內其他下人靜悄悄的,一言不發,做著手中的活,但看向她的目光,明顯是想要說什麼。

    一個丫鬟端著茶水過來,小聲對謝傾暮道。

    “王妃,王爺來了。”

    “……”

    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殷承昭居然大白天的跑她這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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