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他很有可能喜歡上她了
殷承昭猛的甩開她的手臂,大步流星走出屋子。
關門時連著“嘭”“嘭”的兩聲,砸得整間屋子都跟著顫了顫。
謝傾暮心頭像是被鐵錘猛的敲擊,小心臟差點沒被他這兩聲嚇得停止跳動。
怎麼感覺,殷承昭好像生氣了?
他生什麼氣?差點被上,手臂受傷的人又不是他。
——
何武提著雙燕來到曦香院,還未走到門邊,粗獷的嗓音幾乎傳遍整個院內。
“側王妃,大晚上的,你不讓你的丫鬟伺候你休息,讓她跑到正妃的院子外做什麼啊?”
他來到門前,頓了一下,又朝裡面的人提醒道:“側王妃,屬下進來了。”
他推開門,白素柔站在屋內,神色警惕,如臨大敵。
臘月的冷風呼呼吹進屋子,裡面的熱氣被吹得涼了一半。
屋內氣氛僵硬,看到何武手中的雙燕,白素柔呼吸一滯,梗著脖子厲聲呵斥。
“你好大的膽子,連我的人都敢動。”
何武撇了眼在他手中瑟瑟發抖,不敢說一個字的雙燕,嗤的輕笑一聲,將人甩出去。
“側王妃還是先解釋一下,王妃剛纔遭人行刺,你的人為何會出現在王妃院外?”
白素柔臉色微白,扶著雙燕的手都在顫抖。
“這麼說,何侍衛是認為王妃院子出事,是與我有關?”
她清冷的臉上出現幾分猙獰,含水的墨眸襯得她更是楚楚可憐。
“我的侍女不過偶然途徑王妃院子,好奇上去看了一眼,何侍衛就要把這黑鍋扣在我們曦香院頭上嗎?”
“呃……”何武愣了愣,尷尬的擦了擦鼻尖:“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這一路上,無論他如何問,雙燕嚇得雙眼含淚,愣是閉緊了嘴,一句話都不肯說。
好傢伙,原來是在這等著他呢。
這下不管白素柔怎麼說,她的這個丫鬟只管點頭,他們壓根無法識別白素柔說話的真偽。
“都在做什麼呢?”
冷酷的嗓音比寒冬的風還要冷,傳到三人耳中,都冷不丁打了個冷顫。
白素柔看到殷承昭的身影,閃過一絲意外,很快被欣喜覆蓋。
她摟著雙燕哭哭啼啼的喚出嬌柔先嗓音。
“王爺,你可要為妾身做主啊。
何侍衛太欺負人了,王妃院子出事,雙燕不過好奇過去看了一眼,就被何侍衛冤枉成害王妃的人。
這可與妾身的曦香院毫無半點關係,妾身也不知道王妃的院子今晚會出事。”
白素柔本就氣質柔軟,現在一哭起來,更是可憐得緊。
殷承昭冷冷盯著她擦淚,冷佞的目光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王妃被人行刺,身受重傷,今晚本王在你這裏休息。”
聞言,白素柔擦淚的動作一滯,臉上劃過一抹詫異,轉瞬蒙上一層憂色。
“王妃妹妹她的傷沒事吧?”
雖然有些意外沒有按照她的計劃進行,但今晚殷承昭會來她的房間,也是個意外之喜。
果然,那個謝傾暮沒那麼好對付。
她安排通姦的事,一下被她主動化為行刺。
看來今後她要更小心纔是。
今日是她心急了,就不該讓雙燕過去檢視情況。
“沒傷著性命,倒也無礙。”
殷承昭冰冷的目光從白素柔身上轉到雙燕身上。
白素柔這麼護著她,看來很是重視她。
“今日雙燕行為可疑,還是讓何武帶她下去審審,也好還你曦香院一個公道。”
“哎?”
白素柔還沒反應過來,雙燕就被何武從她懷中拉走。
殷承昭就在她面前站著,她不敢有其他動作。
她不安的摳著手,不忍看著雙燕被帶走,只能無力垂下頭,闔著眼當沒看見。
但願雙燕能扛得住審訊,即便扛不住,也別把她說出來。
對,她不會說的,畢竟她的父母,還在她的手上。
門關上,剛纔鑽進來的冷空氣逐漸被屋內的暖意溫熱,溫度慢慢回升。
白素柔擦著眼角的淚,軟著嗓子對殷承昭道。
“沒想到今日王爺會來,妾身都讓人把飯菜酒水都收下去了。
王爺稍等,妾身去取一壺酒來。
今日難得的大喜日子,能和王爺喝一杯合巹酒,是妾身的榮幸。”
殷承昭聽著她這話,這一瞬竟是生出幾分荒謬之感。
他不過想與謝傾暮喝一杯酒,卻是被她拒絕,甚至瞧不起。
到了白素柔這邊,能和他喝一杯酒,反倒成為她口中的榮幸。
謝傾暮的骨子裏,天生有股對皇權的蔑視。
他痛恨她的這一點,可又不自覺的為她身上的這一點感到著迷。
想要將她這一點地驕傲一寸一次磨滅,卻又一次次的心疼她而心慈手軟。
“不必了。”
白素柔腳步頓住,聽出殷承昭語氣裡有幾分不悅。
他剛到這裏,應該不是她的緣故,恐怕是因為謝傾暮的緣故。
難道,他知道謝傾暮並非被人刺殺,而是與人通姦,這才生氣的到她這邊來?
如果真是這樣,也不枉她策劃這一齣戲。
“王爺要出心情不好,不如和妾身說說話吧,說出來,心裏也能好許多。”
見殷承昭直接往裏屋走,心中想必是迫不及待,白素柔淺淡的笑中流出幾絲別有深意,跟著殷承昭進去。
“如果王爺累了,妾身服侍王爺早點休息。”
殷承昭站定在燭臺邊,冰冷的雙眼盯著紅燭上躍動的火苗。
火苗照映他黑亮的墨眸,襯得眼角硃砂的淚痣分外妖嬈。
他一成不變的冰冷臉上,看不出喜怒。
“王妃裏屋的紅燭,被人動了手腳,燒出來有股不易察覺的淺香。
那是一種情藥,能催發人的情慾,也能讓人渾身痠軟無力,更能讓習武之人使不上內力。
將這藥藏在紅燭中有個好處,紅燭燒完,幾乎不會被人察覺。”
白素柔聽著這話,心頭一跳,埋了埋頭,不敢和偶殷承昭對視。
“這下毒之人也太陰險了,居然想要用這種方式害王妃,王爺抓到這個人,可千萬別放過他。”
她長袖下捏著衣袖的手緊了緊,手心裏滿是冷汗。
她安排得滴水不漏,殷承昭是如何知道,她把毒藏在紅燭裡的?
殷承昭不言,側目冷冷睨著她。
白素柔被他這麼盯著,彷彿自己在他面前一絲不掛,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
“側妃說得對,等抓到這個人,確實是不能放過她。”
殷承昭鋒利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邁著悠閒的步調走到床邊坐下,見白素柔上前,他立刻出聲制止。
“今晚本王在這過夜,你不用伺候。
自己找個地方休息,別靠近本王的床就行。
本王休息時,若是有人靠近,會直接殺了那人。”
“……”
白素柔站在原地呆了好幾息,也沒有反應過來。
今天是他們的大婚之日,殷承昭來她這裏,居然不是爲了和她洞房花燭?
這人該不會是不行吧?
既然他這麼說,而且人還在氣頭上,她傻傻的往上刀口上撞,就是她自找麻煩了。
“是。”
她柔弱的輕輕應了一聲,想要博得殷承昭同情。
慢悠悠走到門邊,她不捨的回頭望了眼,期望床上的人能叫住她。
然而殷承昭拉著被子倒頭就睡,看都沒看她一眼。
白素柔隔著屏風咬了咬唇,嚥下屈辱,到耳房睡去。
深夜。
殷承昭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他確實很欣賞謝傾暮,對她有著其他人沒有的偏愛。
可今日之事,他重新梳理了一遍,他的情緒不對。
或許,他該正視自己對謝傾暮的感情。
如果只是欣賞,她對婚禮的看法,和對他的看法,他沒必要放在心上。
可他上心了,而且還被她的態度影響,弄得心頭難受。
這已經超出欣賞的範圍。
他太在乎她了,甚至在乎她對他的看法,她對他的態度。
一旦想清楚他對謝傾暮的感情,連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他很有可能喜歡上她了。
可謝傾暮怎麼就值得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