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尚書府下聘
很好,這纔是她認識的那個殷承昭,她也沒指望這個人只會和她調情,鍾情於她。
看來這些天,他很忙是真的,忙著不知道在幾個女人之間周旋。
既然如此,她更要給他找些事做。
她換上男子便衣,長髮高束,從窗外偷偷溜出去。
幽筠山莊看似人少,實際周圍全是暗衛。
知道一個溪風看不住她,安排溪風溪月一起,還在外面安排這麼多暗衛,想得還挺周全。
不過這些暗衛,在她眼中,也不過是擺設。
她偷偷溜出去後,使用輕功快速進城,找到西商安插在京城中的其中一個暗樁,賭坊。
和對方對上暗號後,掌櫃的帶她上樓,去見他們的坊主,也是這個暗樁的負責人。
謝傾暮的要求很簡單,她需要一個丫鬟。
對方承諾,明天會讓最佳人選在城門口和她接頭。
這這是安排好,謝傾暮心中還是惴惴不安。
“公主,唐大人回去時特意交代,讓你不要再插手西商國的事。”
坊主說完這話,沒有再多說其他,言盡於此。
謝傾暮沒想到,唐彥章這麼不放心她,還通知了其他人提醒她。
“知道了。”
現在她剩下一件事,儘快把懷柔懷柳送走。
她們兩個繼續在這呆著,謝傾暮害怕最後會害了她們。
——
尚書府。
一箱一箱地大紅箱子被抬進尚書府,胖乎乎的何武笑著進去和尚書大人打招呼。
“白大人,實在對不住,這也是我們王爺的意思。
你放心,西商公主那邊都已經開口了,她不會為難令千金,畢竟都是一起洗後伺候我們王爺的人。
不過你也知道,西商公主畢竟是來和親,讓人家做小,影響兩國交情,只能委屈令千金了。”
白大人望著院中寥寥幾個大箱子,臉色陰沉得能滴出墨來。
白素柔怎麼也是他們白府嫡出的大小姐,白府更是從小按照當家主母的要求對她進行培養。
現在這個讓她引以為傲的女兒,京城有名的才女,竟然上趕著給別人做側妃。
對方是攝政王,大權在握,而且這婚事還是白素柔主動,他是想開口退,也不敢開這個口。
“有勞何侍衛了。”
何武樂呵呵的笑著,一臉喜慶,讓人想恨也恨不起來。
“婚服的事,我們王爺也已經差我等去桑梓閣取來一套。
大婚當日,我會過來接白小姐過去,從側門入即可。”
這話聽得白大人蒼老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儘量維持風度。
“本官會轉告小女。”
何武把事情辦妥,該說的也都說了,轉身帶人離開。
望著院子裡屈指可數的聘禮,白大人臉色盡黑,恨不得把這些彩禮都燒了。
側妃說白了就是妾室,攝政王能差人送來聘禮,已經是很給面子。
“爹,這些是攝政王府的人送來的?”
白素柔從後院翩然而至,來到這些彩禮面前打量。
“不然呢?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白素柔聽著他爹悻悻的語氣,就知道他已經氣壞,連忙挽住他的手臂,柔聲對他道。
“爹,女兒嫁給攝政王,你有什麼不高興的?”
“你說呢?”白大人臉氣成豬肝色,肺都炸了。
“這攝政王脾氣古怪,而且他的王妃是西商公主,你嫁過去,就是在他們兩人手底下討生活。”
白大人一拂袖,甩開白素柔的手,氣沖沖進入正堂喝了口茶,也沒把心中的怒火澆滅。
“你以為西商公主很好忽悠嗎?我當時在蕙茝堂可看見了,那可是射箭都能把箭靶射炸開的人。
你跟她在一個後院,日子能好到哪去?
即便你得寵,把她嫉妒得逼急了,下場更慘。
你說說你,隨便嫁給誰,都是主母命,為什麼偏偏不長眼的往刀口上撞啊?”
他氣得“哐哐”大力拍桌子,每一聲都像是重錘狠狠砸在白素柔心頭上。
桌上的瓷器震得相撞,發出顫慄的清脆聲,
白素柔埋著頭立在她爹身前,被訓得大氣不敢喘。
可她不敢跟她爹說,她這麼做,都是爲了越王。
只要她幫助越王找到攝政王的把柄,就能助越王登上王位。
到時候,他們家就是最大的功臣,而她也會成為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
雖然現在的皇上是是個小屁孩,但那也只是名義上的。
一個九歲大點的孩子,能成什麼事?
要不是攝政王幫著,其他幾個王爺誰當皇上,也都輪不到他一個小孩子。
“爹,你就放寬心吧,女兒不會有事的。”
白大人回頭,打量一身纖腰細骨,柔弱得不能自理的白素柔,說不擔心她是不可能的。
“這是你自己選的,你可別後悔。”
白素柔臉色沉了沉,攥著拳頭點頭。
從她費盡心機接近攝政王時,她就沒有後悔可言。
望著院中大紅一片裡的一盤顏色略深的珊瑚赫色,她的心頭堵著一個疙瘩。
即便是側室,也不能用大紅,大紅只能正室才能用。
她攥緊的拳頭骨節發白。
總有一天,她也能十里紅妝,嫁給自己想嫁的人,在這之前,她也只能忍。
——
皇宮。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宮女進來點燃油燈,微微昏暗的御書房內亮光照徹。
殷承昭回過神來,手中提著硃筆一字未批,旁邊的摺子堆成山。
他揉了揉眉心,讓何威安排上菜,先吃些東西。
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他失神地目光在桌上掃過,最後也只是夾了一粒花生米放在嘴裏嚼了嚼,索然無味。
心頭悶悶的,像是被一張無形地大網籠罩,勒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想到今日謝傾暮那話,他心頭更是增添幾分不暢快。
先皇過世,婚禮只能在百日內完成,而且一切從簡。
他盡心安排好一切,到謝傾暮眼中,成婚卻只是一個必須但不必要的事,只不過一個形式。
他心中氣不過,這才放了話,差何武去桑梓閣隨意挑了套婚服成衣,帶了點聘禮去尚書府下聘。
“幽筠山莊那邊怎麼樣了?”
聽到殷承昭的問話,何威答到。
“溪風和溪月已經在帶人佈置山莊,寧王府那邊,周嬤嬤也都安排妥當,大婚當日,不會出任何差池。”
“……”殷承昭喝著酒,深呼一口氣,壓住心低地躁怒:“本王是問純胥公主那邊。”
聽出殷承昭語氣中壓抑的狂躁,何威心中一緊,鬢邊冒出冷汗。
從幽筠山莊回來後,殷承昭神情依舊冷冰冰的,但喜怒更加無常。
連一排的宮女走過,腳步不一致都要被罰。
“純胥公主那邊,今日她的那兩個丫鬟懷柔懷柳幫忙整理聘禮,私藏了一對玉面心鐲,被公主趕回了西商。
屬下已經派人去查,她們身上並沒有特別的東西和書信,就讓人放她們離開。”
若非殷承昭之前下過令,謝傾暮身邊的人不能碰,今日回西商的那兩個丫鬟,早就沒命。
“偷東西……”
殷承昭喃喃,彷彿在自言自語。
“那她情緒方面……”
何威偷偷打量殷承昭的臉色,小心翼翼吐出一句話。
“好像……挺生氣的,在屋裏砸了不少東西。”
殷承昭斂眸沉思,懷柔懷柳是她從西商帶過來的,肯定是她信得過的人。
而且那兩個人之前是伺候西商皇室中的瑜妃,不可能這麼沒目光沒腦子,偷東西還被自己主子抓到。
怎麼看,這都是她們主僕三人演的一場戲,爲了把那兩個丫鬟送回西商。
那兩個丫鬟回去,無非是替謝傾暮向西商皇室傳話,讓他們提防邊境。
這對他來說,對他的計劃並沒有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