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這毒不會毒死人吧
何威在馬車外出聲道。
“王爺,凌王府到了。”
殷承昭睜開眼,起身朝外走去。
顧妄也不知道他來這裏,是不是早有預謀,心中一想,起身跟上去。
她從未在外面露過麵,倒是不用擔心被人認出。
殷承昭走在最前面,進入正堂內剛坐下,殷昊霖就忙不迭趕過來。
“三哥,你怎麼還親自來了?有什麼事,讓何威通知就行,還勞煩你跑這一趟。”
顧妄和何威站在一排,偷偷打量殷昊霖。
明明是他買兇殺人,還能在人面前裝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樣,當真是偽君子。
“路過,順便過來看看你,清理前朝餘孽的事,最近就辛苦你了。”
提到這個,殷昊霖臉色一僵,斂起臉上的笑,神色肅然。
“三哥既然交給我,我自然是要辦妥,只是到現在,我也還不能相信,九弟會做出那樣的事。”
勾結前朝餘孽,謀害先皇,哪怕是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也不能免他死罪。
“如今前朝首領被處死,也不知道是誰救了九弟,又將他藏在何處?”
殷昊霖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成拳,眼底明光逐漸黯淡,水光波動。
兄弟之間,他和殷澤望最為親近,做這樣的事,殷澤望竟是瞞著他,沒有同他商議。
他一直覺得其中定然有隱情,很有可能是殷承昭搞的鬼。
可種種證據,又都指向殷澤望,殷澤望壓根沒有能翻身的機會。
“此事湛大人已經立下軍令狀,保證十日之內查出,如今時間已經過去一半,慢慢等就是。”
殷昊霖抬了抬眼,撞入殷承昭冰冷的眼中,劍眉微蹙,神色動容。
“可若是查不出呢?”
殷承昭眼底仿若冰封的湖面,不見喜怒。
被這樣一雙漠然的眼睛盯著,殷昊霖的心微微顫慄,心底露出懼意,連忙垂了垂眼,移開視線。
他這個三哥,總是冷著一張臉,叫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更是不敢猜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你做好你的事就行,還有一件事要交給你做,拜塵閣知道吧?”
殷昊霖握成拳的手緊了緊,眼神飄忽一瞬。
“三哥說的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殺手幫派?”
殷承昭端起茶淺啜一口,微斂的眸子落在茶水中,望著裡面倒映的英俊臉龐,壓根不關心殷昊霖是什麼表情。
“嗯。”
他沉沉應了一聲,語調漫不經心,彷彿在談論一個普通朋友一樣平靜。
“昨夜他們派了殺手過來對我動手,不過很可惜,失敗了,那個殺手也已經自盡。
你秘密帶人,去拜塵閣一趟,把那滅了吧。”
這話如一記重錘,看似不經意卻是砸得他腦子有些眩暈。
殷昊霖嚥了口唾沫,捏著的掌心中,一片黏糊潮溼。
“三哥,最近拜塵閣在江湖上也沒鬧出什麼大事,突然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妥?”
殷承昭眼皮一撩,身上不怒自威的氣勢傾軋而下,懾人的氣息充斥整座正堂,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令人不由得屏息凝氣,不敢冒犯。
“所以才讓你秘密進行,若是能問到是誰要殺我,那就更好了。”
殷昊霖頭皮發麻,和殷承昭對上一眼,他竟有種被殷承昭看穿的感覺,額頭冒出細密冷汗。
“是。”
殷承昭出了凌王府,上了馬車,顧妄也跟在他身後上去。
“你讓凌王去,就不怕他故意放走一兩條漏網之魚?”
殷承昭舒展著身子往後靠,慵懶得像只愜意的兇獸,倦怠的迷離中透著致命的危險。
“他不會想讓人知道,是他找殺手想要殺本王。
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去跟著他。”
“正有此意。”
解藥在閣主手中,顧妄還沒對殷承昭信任到把命交到他手中。
她起身開啟馬車門,殷承昭的聲音又在她身後響起,冰冷的腔調透著危險警告。
“別做多餘的事,要是讓本王知道,本王不會讓你活到第二天。”
“……”
顧妄身子僵硬半秒,還是選擇走向外面。
不能出手,那她監視凌王總行吧?
反正她對拜塵閣沒有感情,裡面的殺手,對她來說是競爭者。
殺手都是冷血的,更沒有感情和牽掛。
他們的生死,對她來說不會有任何影響。
——
馬車行駛在街道上,很快來到越王府前。
殷承昭進入越王府前院正堂喝茶,望著進來的殷瀾庭,神色肅穆。
殷瀾庭是一把很鋒利的劍,適合開疆拓土。
可若是壓不住,也極容易遭到反噬。
“四哥,你怎麼來了?莫不是要準備對老七和嫻妃動手?
需要我做什麼,你直管說,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殷承昭目光深沉,沒有開口說話,沉默在正堂中瀰漫,低沉的氣壓,壓得殷瀾庭有些喘不過氣。
他最近沒做什麼虧心事,不怕殷承昭找麻煩。
但被他陰沉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殷瀾庭心中也瘮得慌。
“三哥,有什麼事,你直說就是。”
“確實有事,我知道你在北藏有人,你幫我辦件事。
此事若是辦妥,北藏此後可能將成為我們的附屬國。”
殷承昭說著,從袖袍中拿出一罐藥,放到桌上。
可能的意思,是有一半的機率。
但還有一半機率,北藏將會不復存在。
“附屬國?”殷瀾庭雙眼驟亮,興奮從眼中冒出,肉眼可見。
“莫非三哥是要準備對付北藏?南英那邊的戰事你不讓我管,北藏這邊總該讓我上吧?”
殷承昭不耐煩的擰了擰眉,臉色陰鷙。
“一天天的,就知道打,打什麼打?”
殷瀾庭聽著這話,心中涼了大半。
“不打……怎麼讓他們歸順?”
他眼眸一轉,這才注意到桌上的藥罐。
“三哥,你不會是要給北藏皇室下毒吧?
皇室一亂,確實是我們的機會,三哥英明!”
“……”
殷承昭腦子一抽一抽的泛痛,按理來說,殷瀾庭的腦子應該比殷啟清要好使些啊。
“不是皇室,是他們的水源和牲畜。”
“啊?”殷瀾庭撓著頭,有些想不通:“這是何意?”
“北藏沿河定居,用水困難,而且肉類在他們那是主食。
這人倒了,牲畜倒了,他們總得想想辦法。”
殷瀾庭走近,拿起藥罐子開啟,裡面整整一罐的白色粉末。
他眉頭微皺,困惑望向殷承昭:“三哥,這毒不會毒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