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還沒本公主睡覺重要
最後謝傾暮還是被殷承昭連拖帶拽加上威脅,強制性拖出被子。
外面的冷空氣如海水瞬間將她淹沒,強制性壓制她的睏意。
殷承昭讓懷柔懷柳進來,伺候她洗漱穿好衣服,清風明月將早膳端來。
謝傾暮沒什麼精神,懨懨吃了幾口,實在吃不下去。
昨晚失眠,好不容易天矇矇亮的時候睡著一會兒,結果被強制開機,這痛苦誰懂?
要不是打不過,她要把殷承昭碎屍萬段!
殷承昭撐著側腦,打趣的望著她,嘴角勾著淺淡的笑。
早在他把她弄醒時,他就偷偷親了她一下,現在她心裏想的什麼,他自然知道。
“你看你,知道自己打不過本王,還不趕緊練功。”
他的笑在寒冷的冬日裏,竟是讓她心裏添了幾分暖意。
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謝傾暮抬手直接給自己一個大耳巴子。
她魔怔了吧?
這個時候都還能被美色誘惑!
殷承昭噗嗤笑出聲,清冽的寒眸中,溫柔和寵溺溢位眼眶。
知道她會抗拒,他一手掌握她的頭,一手在她被打得微紅的臉上揉了揉。
“何必這樣?承認對本王動心,又不是什麼可恥的事。”
謝傾暮不悅蹙起眉頭,很煩她在他面前沒有一點隱私。
“是,本公主承認,你是有那麼幾分姿色,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你都挺完美的。
但你不是個好人也是事實,我的三觀是不會跟著你的五官跑的!”
謝傾暮扳開他的手站起身,身上怒氣無處發泄,肆無忌憚的攪動周圍空氣,也一同染上暴怒的氣息。
“不是要出宮嗎?走啊。”
殷承昭看她這氣絕的小模樣,無可奈何起身朝外走去。
謝傾暮跟在他身後,像只隨時會偷襲的兇猛母老虎。
上了馬車,謝傾暮也是一副絕不理他的模樣。
殷承昭也無所謂她這個態度,他有的是手段,讓她主動和他說話。
“之前六弟提出,允許女子在外拋頭露面,經營生意,你覺得如何?”
“……”
謝傾暮面上堅決不說話,可心裏還是止不住的碎碎念。
皇權就是個父系社會,女子的地位能高到哪去?
即便這是殷啟清提出的,朝堂上多的是有人反對。
女子有了生存之本,說話也有了底氣,思維開闊者,更是不服被男子氣壓,這是男人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殷承昭撐著側腦,饒有趣味的盯著謝傾暮哂笑。
餘光瞥見他臉上譏諷的笑意,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心思又被他讀到,謝傾暮嘴角呲動,恨不得在他臉上咬一口。
“確實,反對的人很多,本王和皇太后商議,等女子入朝為官,在朝中站穩腳跟,再議此事。”
謝傾暮狐疑望向他,將他從上打下打量個遍。
這還是書裡的那個殷承昭嗎?
在他眼中,女子就是可替代的物品,隨時可以拋棄。
他怎麼會主動為女子謀福祉?
可想到湛懸渡,謝傾暮瞬間打消她腦子裏的念頭。
無論是現在為女性謀福利,還是設計湛懸渡,都是因為他從她這裏知道了後續劇情,所以他纔會做出這樣的決策。
至於他這個人,自然是不可能有變的。
殷承昭眼眸微微低垂,捲翹如扇的眼睫垂下,弧形的陰影遮住眼底晦澀的暗芒,卻遮不住流出的失落。
“是不是本王無論如何改變,在你心裏,本王就是一個惡人?”
謝傾暮眼眸一轉,嫌棄的臉上立刻換上甜美的笑,朝殷承昭靠近。
她兩隻手肘撐在桌上,兩手捧著鵝蛋小臉,笑得燦若嬌陽。
“攝政王大人,要不然你同我說說,南英那邊是怎麼回事啊?
南英的使臣還在東明呢,他們怎麼會對邊境的東明百姓動手?”
她看似純良無害,實際就是在故意戳破殷承昭的偽裝。
殷承昭怎麼會聽不出來她話裡的諷刺?
他嘴角撇了撇,臉上神色更加落寞,語調寂然。
“你這是在懷疑本王?”
謝傾暮一雙水靈的美眸微彎,眼中漾著狡黠。
“難道你敢說這事不是你做的?用自己的子民挑起兩國戰爭。
攝政王大人可謂是深謀遠慮,不過死幾個百姓,將有可能換得南英大半,甚至整片土地,對吧?”
她臉上笑容和煦,眼底閃躍的鋒芒冰冷。
馬車內的空氣凝固,氣氛緊繃,焦灼,隱隱有星火寥落,大火驟起的架勢。
殷承昭下撇緊繃的嘴角忽而一勾,露出邪惡的笑。
“對啊,暮兒果然最懂本王,你說你不做這攝政王妃,還有誰比你更合適啊?”
謝傾暮咬著牙陪他笑,不過幾息,她眼皮一耷,掀起的唇角冷佞撇下,連呵出的氣,都帶著嫌棄。
“我可真謝謝你。”
她往後仰去,倚著馬車,偏頭對著馬車門的位置,闔眼睡覺。
只有睡覺,她才能控制自己不要下意識的去想其他事。
馬車行駛一會兒,忽而停下,睡得迷迷糊糊的謝傾暮被殷承昭推醒。
“走,本王帶你去看看婚服,若是哪裏不喜歡,活著不合適,也來得及改。”
謝傾暮耷拉著惺忪的眉眼,煩躁推開他,抱著手臂縮在長椅上。
“有什麼好看的,還沒本公主睡覺重要。”
“……”殷承昭確認似的又問了她一句:“真不看?”
“不看。”謝傾暮不耐煩的哼道,頭在馬車上晃動,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殷承昭也不再多說什麼,讓馬車繼續走。
“從這到幽筠山莊還有些時候,公主殿下怎可捨得冷落本王,來陪本王下盤棋。”
他從旁邊拿出一塊棋盤擺上,又不知從哪拿出兩罐棋子。
長桌上擺棋盤,雖然寬度不夠,但也勉強湊合。
謝傾暮知道他是不想讓她睡,故意折磨她。
她依舊閉著眼,當什麼都沒聽見,一心一意睡覺。
忽而唇上有柔軟的東西,觸之即離,兩道呼吸淺淺相交轉瞬即逝,恍若幻覺。
謝傾暮皺了皺眉睜開眼,眼前殷承昭帶笑的臉,帶著幾分欠揍。
奇了怪了,在別人面前,他冷得跟個冰塊似的。
怎麼到她面前,總能笑得出來?
這人是對著她把每一種慘無人道的死法都想了一遍嗎?
“本王怎麼捨得讓你去死?來,陪本王下棋。”
“滾。”
謝傾暮氣呼呼的冷哼一聲,沉重的眼皮閉到一半,看到他伸著脖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