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懸渡成了他的人，也就不會有書裡的那些事。

    為什麼他就非得讓她去死呢？

    謝傾暮直勾勾的盯著他，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出一些什麼。

    但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也是，面對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殷承昭到底是沒有同情心的，又怎麼可能有人性？

    “看來，本王和你心中所預料的沒有任何差別，也難怪你見不得本王統一四國。”

    本來心中的事被他讀出已經讓她很煩，他還要故意刺激她。

    謝傾暮也是不甘的回嘴。

    “確實，你在東明，苦的是一國百姓，若是統一四國，苦的就是四國的百姓。”

    殷承昭一笑而過，遞了一顆剝好的栗子到她嘴邊，眉眼間眸光流轉，露出幾分動容。

    “為什麼就這麼肯定，本王不能成為一個好君王？”

    謝傾暮好像聽到一個好笑的笑話，臉上無一不是譏諷和嘲弄。

    “一個爲了一己之私，報復無罪官員的人，能成為什麼好君王？”

    殷承昭的目光卻是落在她豔紅的唇上，眼底眸光晦澀幽深。

    “不吃嗎？”

    謝傾暮冷冷轉過臉，不想看到他。

    殷承昭只好訕訕收回手，吃著栗子，抬眼望向生著悶氣的謝傾暮，又強調一句。

    “真的很好吃。”

    謝傾暮挪動身子朝外坐去，跟他保持距離。

    殷承昭：“……”

    哎，有武功，脾氣也跟著見長，都沒以前好哄了。

    ——

    皇宮。

    謝傾暮的目光在眾人身上巡視，沒有看到湛懸渡的身影，連南流景也不在。

    看來，殷承昭確實是派南流景去做了什麼。

    聯想到南流景那晚和她說的話，還有東明和南英邊境現在的情況，謝傾暮跟在殷承昭身後小聲問道。

    “你派南流景去南英邊境了嗎？”

    “這不是你該問的。”

    殷承昭神色淡漠，心中默算，接吻之後，只有一個時辰的讀心時間。

    不過現在讀心對他來說，已經沒什麼用處，把謝傾暮盯緊些就是。

    “……”

    謝傾暮氣得扭頭就走，這裏又不是隻可以問他一個人。

    得知湛懸渡已經回大理寺，謝傾暮整個人差點發瘋。

    天牢就在大理寺附近，而她和殷承昭剛剛從那裏回來。

    看來，她是隻能再去一次了。

    殷瀾庭望著剛剛回來的殷承昭和謝傾暮，心中有所猜測。

    再加上剛剛傳來的訊息，恐怕兩人剛纔離開，是去了天牢。

    司炎帶著人全部在死在天牢內，他的人直接撤回來。

    他就知道，殷承昭沒這麼好對付。

    之前失蹤一個殷澤望已經夠蹊蹺，雖然沒有公開，但朝堂上早已傳遍。

    殷承昭怎麼可能讓天牢再出事？而且還是在這麼重要的日子。

    在這點上，他確實很佩服殷承昭。

    被他這樣的人壓著，即便心中不甘，殷瀾庭自己心裏也清楚，他不可能贏過殷承昭。

    他的目光從兩人身上移開，忽而看到廊簷下的殷逐淵也在看殷承昭和謝傾暮。

    殷逐淵眼底目光沉了沉，臉色鐵青。

    剛剛侍衛過來告訴他，司炎帶人去天牢劫獄，所有人當場被殺，無一倖免。

    唯一可疑的，就是在他們動手前，有一隊人馬闖入天牢，不過很快逃走。

    也不知道他們是出於什麼目的，追出去的天牢守衛也暫時未回來覆命。

    殷逐淵隱隱察覺到其中的古怪。

    一群人闖天牢逃出來居然還沒落網。

    司炎帶人劫獄，正是天牢守衛最薄弱的時候，卻是連外面接應的人，都折在裡面，無一生還。

    這其中肯定有古怪。

    只怕是殷承昭提前知道有人今日會劫獄，特意安排前面的一隊人馬，引走一半的守衛，讓那些人掉以輕心，最後請君入甕，關門打狗。

    而在之前，南英邊境計程車兵半夜突然出手，襲殺東明國邊境百姓，毀屋奪糧，也是在太過蹊蹺。

    殷逐淵不得不懷疑，這一切都是殷承昭提前佈置好的。

    再加上南流景沒有在……

    他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目光在眾人中尋到嫻妃的身影。

    他走過去，朝嫻妃行禮道：“母妃，可否借一步說話？”

    嫻妃環視周圍，此刻後花園人多，也確實不是說話的地。

    “去本宮那吧。”

    兩人到嫻妃寢宮，關上門。

    “怎麼了？”

    殷逐淵聽到嫻妃這麼問，猜到她還不知道那些事，如實把邊境的事說出。

    “母妃，這事南英沒有動手的理由，那就是殷承昭下的手，他是想要將南英收入東明。”

    嫻妃濃卷的睫毛微微低垂，也遮不住眼中的擔憂。

    “現在東明的兵權幾乎都在他手中，我們也無能為力，只能傳信過去，讓南英那邊小心些。

    殷瀾庭手中多少還是有些兵權，他最近可有和你說過些什麼嗎？”

    殷瀾庭現在被殷承昭壓著，雖然能動一下，但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他那邊……”殷逐淵無力搖頭：“他怕是已經怕了殷承昭。”

    聞言，嫻妃眉眼緊皺，嘆息一聲。

    “這個殷承昭，出手果決，又留著餘地，讓人想反都沒有藉口，更是沒勝算。

    南英那邊也沒那麼容易攻破，咱們也別太著急。”

    想到今日沒有看到南流景，殷逐淵說出自己的猜測。

    “今日不曾見南將軍，殷承昭會不會是派她去對付南英了？”

    嫻妃撐著額頭，眉間依舊皺著，怎麼也鬆不了。

    “不過是個沒上過戰場的蕭丫頭，懂點功夫和上戰場指揮打仗是兩碼事，不足為慮。”

    殷逐淵點了點頭，神色陰鬱。

    他也知道南流景並沒有在戰場的作戰經驗。

    可她能馴服整個青龍營，就足以說明她還是有些本事在身上。

    而且，殷承昭暗中挑起的戰火，就爲了給南流景送軍功？

    怎麼想都不像他的風格。

    他出手，一向是沒有風聲，但動靜格外大，足以給人當頭一棒。

    “童大人呢？今日也沒有見到他。”

    嫻妃的聲音把殷逐淵的思緒拉回，他如實道。

    “童大人應該是趕回南英了。”

    嫻妃眉間皺得更緊，纖細的兩指揉了揉眉心，太陽穴微微跳動。

    “若是殷承昭當真要對南英動手，童大人怕是活著走不出東明。”

    “兒臣倒是覺得他能回去，他雖然是使臣，但現在兩國開戰，殷承昭不想讓他離開，早就將他扣下。”

    “你這麼一說，殷承昭倒像是沒把使臣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