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擺好，殷承昭還貼心的給謝傾暮盛了一碗飯，坐到她左邊，給她夾菜。

    “有時候，本王真想念之前和你在一起的時光。”

    “噢？”

    “你追在本王身旁喊著昭哥哥，哪怕是本王騙了你，你也會把把甜的枇給本王吃。”

    “……”

    謝傾暮就知道不是什麼好的回憶，她恨不得失憶忘了那段時間的記憶。

    這簡直是她的恥辱！

    “話說，我們很久沒有這麼好好的吃頓飯了。”

    殷承昭說著，忽然拉著她的左手搭在他腿上，寬厚有些乾燥的大手輕輕撫摸她的手背。

    謝傾暮：“……”

    現在佔她便宜都這麼這麼明目張膽嗎？

    呃……貌似這隻有他們兩個人。

    謝傾暮默默收回手，冷不丁又被他拉回去，搭在他大腿上，繼續摸。

    謝傾暮忍無可忍，怒然大吼。

    “你到底想幹什麼？”

    殷承昭濃卷的眼睫輕輕顫動，像桃花在寒風中簌簌抖了抖，意外露出幾分無辜。

    “本王摸自己夫人的手怎麼了？”

    “……”

    “況且你我本就是夫妻，只是一直沒有夫妻之實而已，不是嗎？”

    “……”

    說話間，殷承昭緊緊抓著她的手，生怕她又收回去。

    謝傾暮深呼一口氣。

    冷靜，你打不過他。

    冷靜，生氣上火的是你。

    冷靜，都做過了，摸一下也不會掉層皮。

    冷靜……

    她一遍遍給自己做著心理暗示，深呼吸，啃雞翅。

    殷承昭看她這看不慣他又不敢和他打的樣子，心中特別暢快。

    特別是她氣呼呼吃東西的模樣，像只護食的小貓，吃著東西還注意他的動向，生怕他會跟她搶似的。

    “今日機會難得，不如咱們坦誠聊聊吧。”

    謝傾暮逮著機會就抽回自己的手，可總是被殷承昭提前一步緊握，扯得骨頭咔的一聲脆響。

    她只好放棄，任由他握著，手指摩挲她的手背。

    見她不說話，殷承昭喝著酒，格外有閒情逸致。

    “你為什麼想要殺本王？本王與你無冤無仇，又是夫妻一體，你說是吧？”

    “……”

    謝傾暮側目對上他含笑的眉眼，心冷不丁漏跳一拍，連忙收回視線。

    最初想要他的命，是因為他設計老白，讓老白被青霄觀的人抓住，還有被廢除武功的風險。

    不過後來，倒也有驚無險。

    細算起來，兩人之間也沒有什麼血海深仇，倒是沒必要鬧得這麼僵。

    不用她開口，殷承昭就已經把她心中所想讀了個全部。

    “是吧？再想想，你和本王住在一起時，本王可曾苛待你？

    你失智智力如同孩童時，本王也沒有對你趁人之危不是？

    而且你也不討厭本王，主動爬本王的床時，可不就是打著想要嫁給本王的主意嗎？”

    “你……”

    “嗯？”

    謝傾暮想還嘴，但對上殷承昭那張臉，特別是他溫柔和煦的模樣，更是沒有抵抗力。

    哎，她那時何止是失了智，簡直就是個智障，也確實是對殷承昭有那麼一丟丟不切實際的想法。

    “那隻能算是年少不懂事。”

    “是嗎？”

    殷承昭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緩緩靠近她，在她耳邊呵著氣道。

    “你心裏想什麼，本王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謝傾暮被他弄得耳朵發癢，耳根燒得厲害，很不舒服，朝旁邊避開。

    這狗東西，昨晚開了葷，今天是故意來撩撥她的吧？

    “你到底想幹嘛？”

    “還能做什麼？你現在是唯一一個知道本王所圖者。

    等本王完成宏圖霸業，你是唯一一個站在本王身邊的女人。”

    謝傾暮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這狗東西即便是知道了以後會發生什麼，也還是改不掉這給人畫大餅的毛病。

    鬼知道有多少人就是吃下他話的餅，死得那叫一個比一個慘，甚至有些還死得稀裏糊塗。

    “畫大餅你找錯人了，老孃不吃你這一套。”

    反正瞞不過他，倒不如把心裏話說出來。

    “鬆開！”

    她怒然大喝，殷承昭像是被嚇到一樣，表情微變。

    察覺他手上力道減輕，她立刻抽出自己的手，狂扒飯，懶得再理他。

    “暮兒，本王說的都是真的，這個世上，你是最瞭解本王的人。”

    “嗯嗯嗯，我最瞭解你呢！”

    謝傾暮胡吃海塞，說話也含糊不清，只想吃快點趕緊回屋。

    “你說說你這人，多心狠手辣，你睡的女人最後有幾個是活著的？

    你殺死男主不說，你連你自己的胞弟都猜忌，都要殺。

    你說說就你這城府，我不防著你我防誰？”

    “……”

    這麼算起來，他好像真有點心狠手辣。

    “可現在啟清沒有死，本王統一四國的路上，只有殷澤望一個絆腳石。

    南流景本王可以看在你的面上不動她，至於女人，本王也只有你一個。”

    “別別別……”

    謝傾暮手搖得晃出虛影，拒絕的意願格外強烈。

    “別在我面前畫餅，我吃誰的餅都不可能吃你的。

    別人的餅至少也就貪點小財小物，你的是直接要我的命，嗝～”

    殷承昭連忙端起茶壺，卻被謝傾暮制止。

    “哎哎哎，別，攝政王大人，你可千萬別，我可受不起。”

    謝傾暮站起身自己給自己倒。

    不得不說，把心裏話說出來就是痛快，這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

    “攝政王大人你啊，在東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連皇上皇太后，都得看你的臉色行事。”

    她仰頭灌了一喉嚨的茶水，果然止住了嗝。

    “你想要什麼有什麼，就連想要我這個公主，都可以堂而皇之想要就要。

    現在我都不敢出門，生怕別人在背後戳我脊樑骨，罵我禍國妖妃，專門來勾引他們英明神武的攝政王大人。”

    謝傾暮現在格外的放飛自我，想什麼說什麼。

    殷承昭聽著她這陰陽怪氣，忍不住輕笑。

    謝傾暮一見，連忙出手制止他。

    “你可千萬別笑，你一笑就沒好事，我最見不得你笑了。”

    一來沒好事。

    二來，她實在是扛不住他這魔法攻擊。

    老天爺怎麼能這麼偏心？

    給他這麼惡毒的心，還要給他一顆這麼聰明的腦子，最可怕的是還給他這麼一副好看的皮囊。

    “可本王看見你就想笑啊，你說這可怎麼辦？”

    謝傾暮對上他的笑容，心動的一瞬過後，霎時如芒在背。

    她面如土色的擠出一個微笑，回屋關上門前，送給他兩個字。

    “涼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