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子炸得只剩殘渣，無法思考。

    殷承昭什麼時候躺在她床上的？

    黑暗中，感應到一雙冷佞的眼直勾勾的盯著她，她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不答反問：“攝政王大人怎麼跑到我床上來了？”

    她問得戰戰兢兢，硬著頭皮掀開被子躺在床上，感受到旁邊的溫暖，細膩的沉香從鼻邊飄過。

    看來殷承昭在這躺著有一段時間了。

    好傢伙，在這守株待兔呢！

    “你還沒回答本王的問題。”

    殷承昭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耳邊懶洋洋的，好似多了幾分閨中怨婦的委屈。

    “莫非……是去天牢私會我那意圖謀反的九弟了？”

    想到小姑娘會偷偷溜出去找其他人了，殷承昭心中多少有些不爽。

    “……”明明謀反的是你！

    不對，殷承昭這個頂多屬於挾天子以令諸侯，他是真的很喜歡玩這種遊戲。

    “攝政王，這話問得一點證據也沒有，不過你大半夜私闖西商公主房間，我這要是喊一聲，可是人贓並獲。”

    “你這是在威脅本王？”

    溫熱的氣息撲在謝傾暮脖子邊，她的神經驟然繃得更緊，感覺像是有股火舌在自己的側頸上燎灼，隨時可能將她燒得體無完膚。

    “我數到三，一……”

    謝傾暮假裝鎮定，實際小心臟幾乎快從胸腔中蹦出。

    “二……”

    “……”

    身旁的殷承昭鎮定得彷彿肯定她不敢叫出來一樣。

    畢竟貞潔這種東西，對男人沒有任何約束，卻是女人的桎梏。

    “三……”

    謝傾暮張開嘴正要喊，一股沉重突然壓在她身上，嘴被兩片溫熱柔軟的東西堵住。

    她眼眸陡然收縮，眼前被一片黑乎乎的遮住，什麼也看不見。

    心頭怒火蹭蹭冒出天靈蓋，她急得使出全力，還沒來得及推開，殷承昭像是早就料到他的想法，先一步抓住她的手，扣在頭頂。

    腿也被他壓得發痛，一點也動不了，她一不做二不休，張口咬向他的嘴。

    這也被他預料到，提前撤開。

    謝傾暮齜牙裂目，兇狠如惡犬。

    她現在才發現，這人是一點也不要臉，仗著自己有點姿色，就做這些流氓事。

    當她不敢廢了他？

    等她把內力全部煉化，她第一個先廢的就是他！

    兩人靜靜在黑暗中看著對方的輪廓，這一刻房間內的時間彷彿靜止一般。

    “你要……廢了本王？”

    半晌，殷承昭試探開口問道，有些不太確信。

    他不過是想逗逗她，沒想到剛親到她，心頭倏爾悸動，竟是又能聽到她心裏爆發的狂怒。

    本來他還有所疑慮，現在看來，這個確實是他想要見的那個謝傾暮。

    “聽到了又如何，要不是實力不允許，老孃現在就廢了你！”

    現在謝傾暮也顧不上太多，扭頭就朝外面大喊。

    “救命啊！有刺客！救命，來人啊！有采花大盜啊！”

    殷承昭：“……”

    她剛喊兩句，忠心耿耿的懷柔當即提著燈籠衝進來。

    “公主，你沒事吧？”

    懷柳的大聲呼喚也在外面響起。

    “來人啊！有刺客！”

    懷柔點亮油燈，看到床上的殷承昭壓在謝傾暮身上，雙眼一瞪。

    她全身像是被雷劈一樣，雷得外焦裡嫩，待在原地，和殷承昭大眼瞪小眼。

    “滾出去，莫非你還想讓其他人也進來看你們公主不成？”

    謝傾暮：“！！！”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什麼叫看我？懷柔，去吧所有人叫來，讓他們看看他們攝政王是什麼衣冠禽獸，公然欺辱和親公主，東明還想不想和西商和親了？”

    “……”殷承昭低頭望向謝傾暮，她這人的腦回路當真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哪個女子敢說出這樣的話？

    懷柔愣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聽誰的。

    攝政王的話對他們公主更有利，這要是傳出去，她們公主的清白不保。

    可按照立場，她更應該聽她們公主的。

    好糾結。

    雜亂的腳步聲從外面衝進來，眾目睽睽，長槍凌亮，空氣中突然安靜，畫面彷彿靜止般一動不動。

    “這就是你們東明的待客之道嗎？將本公主嗚嗚嗚嗚嗚……”

    謝傾暮破罐子破摔，大聲質問，打破這詭譎的安靜。

    喊到一半突然被殷承昭的手堵住嘴，只能發出意味不明地嗚咽聲。

    她神情幽怨，眼中水光瀲灩，楚楚可憐，當真像極了受到折辱。

    “都滾出去！”

    殷承昭一聲爆喝，眾人才如夢初醒，灰溜溜的退出去。

    懷柔懷柳一見，也只能硬著頭皮跟著退出去。

    完了！

    這下她們公主的清白全完了！

    門關上，謝傾暮眉眼驟然凌厲，狠戾瞪向殷承昭。

    她嘴剛張開，殷承昭彷彿提前預料到似的收回手。

    “看來，不出一日，所有人都要知道，他們的攝政王是個衣冠楚楚的禽獸了。”

    她笑得自信，眉眼間神采飛揚。

    “那可未必，你是不是忘了，這是在東明，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他們說不出口。”

    “那你也別忘了，剛纔看到的，可不止是你們東明的人。”

    兩人目光觸碰，針鋒相對。

    謝傾暮打定主意，要把這件事情鬧大。

    殷承昭陰鷙的神情忽而一變，好看的唇角勾起譏諷的弧度。

    “這件事鬧大對你有什麼好處？還是說……你想讓本王迫於壓力娶你？”

    謝傾暮眯了眯眼，眼中透出大大的疑惑。

    “你要是有腦疾，本公主也可以不計前嫌，勉為其難的幫你看看。”

    桌邊微弱的燈光勉強能照到床邊，殷承昭邪魅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隱隱綽綽，添了幾分若隱若現的魅惑。

    再加上兩人現在姿勢曖昧，謝傾暮的腦子不由自主往那方面去想。

    意識到自己想偏了，她的耳根子不由得發紅。

    殷承昭臉上的笑愈發耐人尋味，意識到他能讀自己的心，她的臉上更是止不住地燥熱。

    “我警告你，別以為可以讀心就能爲所欲爲，你要是敢對我動手動腳，我不會放過你！”

    “那你可千萬別放過本王。”

    殷承昭俯身而下，濃郁的沉香幾乎堵住她的鼻子。

    “你……”

    她還未說出的話，也被他一同堵在唇中。

    ——

    翌日。

    謝傾暮昏昏沉沉醒來，全身的骨頭像是被碾碎一般，牽一髮而痛全身。

    腰間更像是直接斷了一樣，連翻個身都困難，身下火辣辣的疼。

    外面太陽已經日上三竿，身旁的被子裡早已冰涼。

    謝傾暮望著外面天色，懶懶的躺著，只覺得恍若隔世。

    回想到昨晚的一切，每一刻都是度秒如年，好似受刑一般難以承受。

    “懷……”

    她嚷著嗓音大聲喊，剛喊出半個音，嗓子像是被刀割斷一樣刺啦啦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