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瑞腦消金獸
兩人在院子裡找了一遍,都沒有看到人。
溪風猛然意識到:“她會不會是去找王爺了?”
溪月眼瞳微顫。
她剛纔顧著整理茶壺碎片,再加上謝傾暮現在智力相當於兒童,不會鬧出什麼么蛾子,她才放著她在院門口玩。
今日,今日她的心緒確實比前幾日要焦躁。
“快,去易川那!”
——
謝傾暮按照記憶,來到殷承昭住的院子。
這座院子挨着後山,旁邊還有不少高立的竹子,清幽盎然。
“昭哥哥!”
院子的門沒有關上,她直接跑進去。
這幾日都是陰天,殷承昭坐在院子裡,曬著今日難得的太陽。
看到他,謝傾暮心下鬆了鬆:“你身體有沒有好點?”
“暮兒呀,怎麼過來了?”
謝傾暮看見眼前淺笑和煦如暖陽的人,完全沒有平日裏威嚴的氣勢,少了幾分冷意,倒是意外平易近人。
她沒有多想,朝他走過去。
“溪風姐姐和溪月姐姐說你身體不舒服,我都好幾天沒有看見你了。
這幾天我有好好練劍,晚上還研究了切脈的書,昭哥哥,我幫你切脈吧!”
殷承昭臉上閃過幾分錯愕,旋即掩嘴笑道。
“不用,進入大夫已經為本王看過,已經好很多了。”
他目光瞥見她手中抱著的木劍,眼中的笑意味深長。
“你最近不是有練劍嗎?來,再練一遍,讓昭哥哥看看你的練習成果。”
謝傾暮靠近殷承昭,伸手就去抓他放在身前的手。
“你先讓我給你看看脈象,也好看看我最近是不是學有所成。”
殷承昭連忙按住她的手,不讓她碰自己的手腕,動作強硬,臉上神色卻依舊溫柔。
“怎麼,不聽昭哥哥的話了?”
謝傾暮的手腕被殷承昭捏住,彷彿被冰冷的鐵銬緊緊鎖著,不能掙脫。
“昭哥哥是不是不相信我的技術?就讓我看看嘛,反正也沒什麼事。”
她掙扎著,發現殷承昭的手越收越緊,手腕被捏得發疼,更別提掙開桎梏。
“謝小姐!”
溪風溪月找過來,連忙將兩人拉開。
“王爺,謝小姐沒別的意思,就是擔心王爺,為此還每天都學怎麼切脈。”
殷承昭看了看兩人,陰沉著臉,朝她們揮了揮手。
“帶她下去。”
溪月離開拉著謝傾暮離開。
溪風望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鬆了一口氣。
“她沒發現什麼吧?”
辦成殷承昭的易川整理著寬大的長袍衣袖,聲色淡然。
“差點。”
溪風高高提起的心臟緩緩放回心裏。
差點,那就是沒有發現。
易川瞥見她鬆口氣,涼薄的唇瓣冷冷掀起。
“別高興得太早,這幾天太過安靜了。”
幾人都知道,這個情況不對。
對方遲遲沒有出手,是王爺估算錯了?還是有更危險的事,在等著他們?
他們不得而知。
——
謝傾暮不情不願被溪月拉回她住的院子。
怎麼想,都感覺好像是殷承昭不願見她。
“溪月,我可不可以出去玩啊?我想去城中街上玩,這裏太無聊了。”
她想去街上逛逛,看看買什麼給殷承昭,能讓他消消氣。
剛纔殷承昭捏她的手腕大力得彷彿要把她的手腕擰下來。
她撥開的袖子檢視,發現手腕上有個環形的紅色印記。
這一看,就知道是剛纔殷承昭給掐出來的。
他怎麼那麼大力?
“這個……等溪風姐姐來了,我與她商量一下。”
有商量,那應該是可以出去!
謝傾暮高興得歡呼。
溪風溪月兩人商量後,用完午膳,溪風帶著謝傾暮坐馬車下山。
“謝小姐,平日你不都是不常出門的嗎?今日怎麼想到要到街上逛逛?”
謝傾暮抱著書,聞言目光轉向別處。
“我感覺,昭哥哥他就是生我氣了,可是我又不知道怎麼惹他生氣了。”
“……”溪風覺得,還是不要提醒她,這樣挺好:“所以?”
謝傾暮嘿嘿一笑:“所以我想出來,買點東西給他,就當是賠禮道歉。”
她拿起盤中的綠豆糕,咬了一口,低頭看著手中的黃帝內經,忽然抬頭道。
“溪風姐姐,你跟著昭哥哥那麼久,知道他平日裏都比較喜歡什麼東西嗎?”
王爺的喜好……
溪風摩挲下巴想了想,他們王爺好像……
“沉香。”
殷承昭平常的薰香只用沉香,想不到想買什麼,買這個準沒錯。
謝傾暮垂眸一想,她確實總是在殷承昭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她不是很喜歡男的身上有香,但殷承昭身上的香低沉內斂,穩重低調,她並不反感。
“好,那我們就去買沉香。”
溪風帶著謝傾暮到店裏,像往常一樣採集沉香。
謝傾暮的目光,凝在對面的店中。
她好像記得,對面應該是一家成衣鋪,什麼時候也賣香了?
她的目光朝上移,默唸出上麵的字。
“蒼煙齋。”
溪風回頭,順著她的目光望向對面店鋪,皺了皺眉。
“謝小姐,東西都買好了,我們快回去吧。
王爺知道這是你給他挑的,他一定很高興。”
謝傾暮回頭,望向溪風挽在手臂上的籃子,裡面裝了好幾把細長的香。
這是溪風推薦的,錢也是溪風給的。
怎麼看,都不過是王府一次平常的採集。
“我想給昭哥哥挑點其他的香,溪風姐姐,我們去對面新開的那家看看吧。”
“……”
小孩子智力的謝傾暮很好哄,但也太好奇。
溪風拗不過她,只好陪她過去。
兩人踏入蒼煙齋,裡面的小二立刻上前熱情招呼。
“這位小姐,想要買些什麼香?”
謝傾暮一看到櫃檯上擺放的香,完全忽略其他人,興奮的跑過去一個一個聞,在其中一種香前駐足。
小二一見,立刻上前介紹。
“小姐真是好眼光,這是西商特有龍腦香。
這四國第一美女,西商國皇上最寵愛的妃子瑜妃,最喜歡用的,就是此香。”
謝傾暮又聞了聞,香味淡淡,有些黏重。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這個瑜妃,應該過得很不開心吧。”
她抬眼,發現小二臉上的笑都僵了。
謝傾暮被他這表情嚇到,求助的撲向溪風,抬頭重新打量小二。
“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小二臉上嘴角的弧度與之前沒有任何變化,鬆弛有度,彷彿剛纔謝傾暮注意到的僵硬,是她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