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改造基因的地方？”沈颯忍不住重複了一句。

    她現在對“基因改造”這個詞尤為敏感，這讓她想到了裴修謹他們那個臭名昭著的組織。

    “對啊，如果可以在懷孕之前進行基因的調整，讓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非常聰明的話——像你兒子那樣。”顧佳一臉羨慕嫉妒的表情，“誰會不願意擠破頭的試一下？”

    沈颯聞言不由咂舌：“我覺得這樣不太好吧，太違背自然規律了。”

    “自然規律本來就是個優勝劣汰的過程，能讓下一代變優秀，誰還想讓他平平凡凡，畢竟後天各種上補習班不也是爲了讓他出類拔萃嗎？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從一開始就做出干預。”顧佳滿不在乎的聳聳肩，“你啊，你是自己贏在起跑線上，當然無所謂了，你們倆兒子那麼聰明呢。”

    “也還好吧……”沈颯隱隱覺得顧佳的話讓她很不安，最重要的是，顧佳一語道破天機的讓她意識到“天才計劃”之所以能延續至今的根基。

    也難怪他們根本就不愁錢，正如顧佳所言，那些世界上的頂級富豪們恐怕會爭先恐後的為他們提供研發基金吧？只為能獲得最理想的結果。

    她不記得自己此前有沒有跟顧佳講過“天才計劃”的事了，這世界上還真有這麼一種組織，不過看顧佳狂熱的模樣，她倒是希望顧佳這輩子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好。

    “你們在說什麼呢？”時硯抱着兒子八卦的湊了上來，顧宇澤看著桌上的大螃蟹，好奇的就要伸手過去抓。

    “別動！”顧佳拍掉兒子不安分又不懂禮貌的小爪子，“媽媽有沒有告訴過你，桌子上的東西不許隨便亂抓？你看看你弟弟人家多規矩。”

    顧宇澤的白胖小手被揍，他回頭看看一旁的玩伴，沈皓軒剛被戚景言帶回來放到椅子上，正乖巧的盯著桌子等開飯。

    “弟弟吃——”白胖包子試圖抓眼前的小白兔慕斯給小肉糰子分享。

    “你看看這愁人勁兒的。”顧佳無奈的搖著頭，“我就說這孩子笨吧。”

    “瞎說，阿澤這叫天真。”時硯趕緊幫兒子開脫，“你們剛纔聊什麼呢？我就聽你一個勁兒的誇軒軒聰明瞭，能不能不要這麼妄自菲薄，咱兒子也不差。”

    “我在說，要是有基因改造，能直接生出來個聰明兒子就好了。”顧佳解釋說。

    “那也架不住你兒子是你跟一個笨蛋生的啊，你們倆智商都這麼低，再改造能改造到哪去。”時硯不怕死的揶揄著。

    一旁的戚景言聽到了，不由面色古怪的看了沈颯一眼，沈颯搖搖頭，示意自己應該沒和顧佳提過“天才計劃”。

    “你也沒人戚少聰明，憑什麼嘲笑我兒子的智商。”

    “是你自己一直在說，要我看，聰明不聰明的這麼小能看出什麼來啊，將來沒準咱兒子是個學霸，軒軒反而會因為不愛學習而是個學渣呢。”時硯開著玩笑。

    戚景言兩口子還沒說什麼，小肉糰子倒先不樂意了，他撇撇嘴，奶聲奶氣的說：“不可能。”

    “怎麼就不可能，你知道什麼！”時硯覺得好笑，他今天還就非要逗一逗這小崽子了。

    “因為我現在就已經很喜歡學習了，以後只會更喜歡。”沈皓軒用力強調著，當真有一種超脫年齡的自我瞭解。

    “看到沒有。”顧佳用手指頭戳了戳時硯，“你說這孩子他什麼都懂是不是有點嚇人，颯颯，我建議你們最好不要讓外人知道他的存在，萬一有那些斷子絕孫的富豪看上你兒子這絕頂聰明的腦袋瓜，再給你拐走了怎麼辦。”

    “你說晚了。”沈颯看了一眼大叔，哭笑不得的說，“你知道我大叔投資了一家德國的高科技研發公司吧，他投資的那個專案其實就是軒軒鼓搗出來的一套小程式，很初級，但已經被媒體報道過了，只不過大家只知道是一個天才兒童的構想，不知道這孩子其實就是軒軒而已。”

    “乖乖——”顧佳和時硯面面相覷，顧佳結結巴巴的說，“有……有沒有可能，你兒子……是……呃，從未來來的那種。”

    “科幻小說看多了吧你。”戚景言慢條斯理道，“他確實智商很高，而且他當時的成長環境剛好造就了他有關注到這方面，但也僅此而已。”

    “我說真的戚景言，你得悠著點，我前陣子聽說那幫有錢人現在都特麼瘋了一樣，你知道有個一直在做心臟手術的外國佬嗎？他認為只要一直有符合自身條件的年輕心臟做供體讓他更換，他就能永遠不死。”

    “對對，我也聽說過，還有想要把兒子的血換自己身上從而實現返老還童的。”顧佳心有餘悸，“真不知道這幫人怎麼都這麼喪心病狂，要是他們知道有軒軒這種聰明絕頂的孩子出現，還不知道他們會打算怎麼利用呢！”

    “知道了，謝謝你們好意。”沈颯忙叫停他們，“但是咱們現在就先別談這些了，先吃飯，軒軒聽到會害怕的。”

    她摸摸兒子的腦袋，訕笑著說：“他聽得懂。”

    一旁的顧宇澤指著餐盤裏的花生造型的核桃包，咿咿呀呀的說：“吃，弟弟吃，我也吃。”

    沈颯突然覺得像阿澤這樣呆呆萌萌的小孩子倒也挺好，不顯山不露水的不會遭人惦記，顧佳的話，又何嘗不是她的擔心呢？

    這個世界遠比她想象得更瘋狂。

    大概是因為軒軒面色確實不太好看的緣故，顧佳很識趣的停止了這個話題，接下來的晚餐過程，男人們聊事業，女人們聊八卦，顧佳說她前男友李延至今沒找到能讓他一分彩禮不出就乖乖結婚的女朋友，他們家自認為寶貝的兒子沒人要，這可是莫大的打擊。

    “你說這些當媽的到底是怎麼想的，不就是生個兒子嗎，又不是龍種，至於他們這麼寶貝麼。”顧佳嗤笑，“對了，你那同樣覺得自己生了個龍種的親媽怎麼樣了？”

    “我今天白天才去見過他們。”沈颯哼了一聲，不滿道，“當初他們說我得了白血病把我騙的團團轉，敢情我媽就是因為覺得生了兩個女孩想要個男孩又怕被罰超生才謊稱我有白血病的！我今天把我弟揍了一頓，讓他們明天就搬出我大叔給他們的房子，以後別想再讓我和他們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