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景言面色陰沉的坐在車裏，沉默的看著手機和相機裡周婷然拍下的那些照片，他無法確定那是擺拍還是真的有發生過，但他的臉確實清清楚楚，照片裡周婷然的尺度也著實不小。

    他恨恨捶了下電腦螢幕，Macbook瞬間黑屏報廢。

    距離答應颯颯回家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戚景言很清楚，自己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回去了。

    他發了個訊息給沈颯，說今晚有事住外面，隨後驅車回到自己之前的住處，在沒遇到沈颯前，他一直自己孤身一人住在這裏。

    想起照片上的那一幕幕他就犯惡心，剛進房間的他立刻脫了衣服去洗了個澡，隨後回到書房去，將她的電腦和手機都連結上自己的電腦，探查出所有的線上及線下備份，統統徹底刪除，又仔仔細細查了好幾遍，這才徹底放心。

    周婷然這女人確實是比一般撈女更有心機，耍起花招來手段也是層出不窮，她甚至知道在好幾個網盤裏進行加密備份。戚景言還發現她有聯繫過娛記，聲稱她有關於自己的“猛料”要爆。

    不過她的猛料也確實多，手機和電腦裡拍下來的跟男人的親密照也不止一份，想到自己有可能睡了這樣的女人戚景言就更反胃了，真特麼髒！

    戚景言又從她手機裡調出她家中攝像頭的錄影和她的部分聊天記錄，記錄表明那晚在酒店換班保潔的果然是她，而當晚安保的所謂“新女友”也是她，這女人真可謂是處心積慮。

    她甚至每一項聊天記錄都分門別類的存在資料夾裡，以便於能隨時取用，戚景言索性一個刪除全部送進虛擬粉碎器，他才懶得把這玩意兒留著當自己無辜的證明，多看一眼，他都厭惡。

    隨意操作幾下，她的電子產品就淪爲了可憐的板磚，戚景言索性從樓上往自家院子裡一扔，兩樣東西摔了個稀碎。

    他回到三樓的小會客廳裡，從冰箱裏拿出一打啤酒，拎到露臺上靜靜的看著夜幕，隨手拉開一聽，灌下一口。

    滿心苦澀。

    藥也灌了，資料也刪除了，監控也清空了，接下來他還能做些什麼？

    但好像無論做什麼，他都回不到過去的他了，他也無法再像從前那樣跟颯颯親密無間的抱在一起。

    可笑，他特麼像個傻B似的守身如玉的，還等著颯颯畢業後跟她睡，結果等了這麼久他等來了什麼？

    自己白特麼堅持了這麼久，想到這裏，戚景言瞬間捏爆了手中的啤酒，炸了陽臺一地。

    他默默翻看著手機，發現颯颯沒回訊息，以前的她總是等著自己回去，自己如果不回訊息的話她還會不開心的催促一下。

    今天她怎麼這麼安靜？

    不會是睡著了沒看訊息吧，還是在賭氣？

    難不成……她發現自己的反常了？

    這倒也不難，自從兩人結婚後，他除了出差就再沒夜不歸宿過，而現在他已經連續兩晚沒回家了，颯颯沒準……已經懷疑自己出軌了吧？

    倒也好，戚景言苦澀的想，他反正是沒辦法再回到從前了，他覺得對不起颯颯，也沒辦法獲得她的原諒，他已經做好了跟她分開的準備。

    兩人有過那麼甜蜜的過去和那麼親密的時光，戚景言真的很愛她，他這輩子沒想過自己會對一個小丫頭如此動心動情，他……狠不下心分手。

    可颯颯的感情那麼純，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他更無法欺騙她，也無法說服自己帶著這樣的瑕疵和她假裝無視發生。

    他們兩個人都沒辦法假裝，他很清楚，颯颯也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孩子。

    戚景言又開啟一聽啤酒，沒喝多少的他卻莫名其妙感受到一絲酒意上頭，果然，人在有壓力的時候似乎確實容易醉。

    他藉着酒勁給沈颯發了條訊息：

    【公司出了點事情，我要出差兩週，這兩週你照顧好自己。】

    發完訊息後，戚景言不由在心裏暗罵自己混蛋，他甚至連面對面的離婚都說不出口，可……他不想這麼激進，他想兩個人分開一段時間，等颯颯冷靜一些，再告訴她自己決意離婚的決定。

    這一次，手機很快便響起了提示音。

    颯颯回訊息了。

    戚景言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不由眉頭緊鎖，沈颯回了他：【好的。】

    沒有任何追問，沒有任何猜測，她平靜的就好像已經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情，乖巧到可憐。

    ***

    沈颯捧著手機，完全陷入不知所措的狀態中。

    她不理解為什麼自己剛跟大叔發生完關係，大叔就突然開始夜不歸宿了。

    是因為大叔不喜歡跟自己產生那種親密的接觸嗎？還是因為自己表現不好……惹大叔反感了？

    別人的第一次都是親親密密的，為什麼自己的第一次纔剛開始就彷彿要換來被拋棄的結局了？

    沈颯一頭霧水，但她不是沒腦子的，往日種種小說劇情浮現在腦海中，除了被大叔嫌棄，她想不出第二個理由！

    大叔居然嫌棄到都無法面對她了嗎？

    他連家都不想回了！居然還謊稱自己要出差！

    可明明幾個小時前，大叔還說要給她帶奶油號角，她還沉浸在小女生的甜蜜幸福中。

    為什麼他的變化如此之大，他是在怪自己沒有在他醒來時陪在他身邊嗎？

    沈颯根本睡不著覺，她也不知道該跟誰傾訴，問佳佳，她一定會罵大叔是個不要臉的渣男；問語蘭，語蘭只會覺得她無病呻吟吧？畢竟她至少還把第一次給了大叔呢……

    她不該回復好的，她至少要問一下大叔原因吧？像現在這樣不明不白的就答應了，豈不是顯得自己很包子？

    大叔不是最不喜自己唯唯諾諾的樣子嗎？

    可……那是大叔喜歡自己的時候啊，他當然希望自己像貓兒一樣亮出自己的伶牙俐齒，跟他過個幾招，讓他覺得有趣。

    現在的他，還喜歡自己嗎？

    現在的自己對他說不，他還能理會嗎？

    想到這裏，沈颯一點一點被培養起來的自信彷彿在頃刻之間被擊潰，這一刻的她一如初見戚景言時的那個小女孩，自卑、茫然，靜靜等待著命運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