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景言沒想到訊息傳得這麼快，不過原本大過年的出了這檔子事就夠惹眼，更別提死者還是京北市有頭有臉的京圈格格。

    時硯看到訊息的時候都驚了，聯想到戚景言火急火燎打給他的那通電話，又看到媒體上這些有鼻子有眼的描述，他都信以為真了。

    “誰說的？他們在現場？”戚景言納悶，他確信天台上當時只有他自己，再說他都沒動手，這些人是怎麼顛倒黑白的？

    “我也不知道，但天台上有個攝像頭，我看到的影片是那個攝像頭裏拍攝到的東西被髮出來了，不知誰幹的。”時硯一邊翻一邊說，“還有……臥槽，還有你老婆！”

    “颯颯怎麼了？”戚景言頓時警惕起來。

    “我也不知道啊，場面挺混亂的，好像是在個小旅館裏，幾個男人圍著她……你老婆沒事吧？這玩意兒誰特麼放出來的？”

    戚景言頓時又氣又急，忙開啟影片軟體也查了一下，看到幾個熱搜詞條他不由罵了一句“陶薇薇這混蛋”！

    沈颯和語蘭被人虐待的現場全被人發出來了！

    雖然是經過剪輯的版本，語蘭的細節沒被公開，可兩個女孩的臉卻是被拍到了，這特麼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授意的！

    陶薇薇這女人死不足惜！戚景言立刻安排道：“阿硯你幫我聯絡媒體，讓他們把這些影片全部下掉，我和陶薇薇那個無所謂，先處理沈颯他們的！”

    “成，交給我吧。你忙你的，我確定下不是你乾的就行。”

    “我特麼瘋了嗎，讓她的血髒了我的手？”戚景言沒好氣的答。

    聽著浴室裏的水聲停了，戚景言掛掉電話回過頭，沈颯正宛若遊魂一般站在他身後，他一怔，心裏“咯噔”一聲：“你什麼時候洗完的？”

    “什麼影片？”沈颯輕聲問。

    “……沒什麼。”戚景言強撐著扯出一絲笑容，“我幫你吹頭髮。”

    “是不是我和語蘭被人欺負的影片？”沈颯眼眶紅了，不依不饒的問。

    戚景言平靜的說：“我已經安排人下掉了，但那又怎樣，錯又不在你身上。”

    沈颯低著頭，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她帶著哭腔說：“發我也就算了，為什麼要發語蘭啊……”

    “因為他們是混蛋。”戚景言抱緊沈颯，“是我不好，早點去接你就好了。”

    “根本不是，根本就因為是我不聽話！”沈颯哭得格外傷心，“大叔都說不讓我去了，如果我當時你聽你的，能聯絡下語蘭，興許就不會有後麵這些事情了！”

    眼見著她眼淚如同決堤般止不住，腦袋還滾燙滾燙的全身軟綿綿，戚景言忙把她扛回到床上，塞進被子裡：“不哭了，已經發生的事情沒什麼好後悔的，命還在就行，等我衝個澡過來陪你。”

    他身上也髒得不行，衣服上還粘著去救沈颯時濺上的那些混蛋的血跡，戚景言換下衣服，隨手丟進一旁的髒衣簍裡。

    這些衣服不知道回頭會不會被警.局當成證物，先留著吧，等確定沒用再燒掉，他自己是一眼都不想多看，晦氣。

    剛擰開水龍頭，手機就又響了，戚景言看了一眼，是王隊的電話，思忖片刻，他接了起來。

    “喂，景言，你在哪呢？”王隊開門見山。

    “在家。”戚景言沉聲問道，“怎麼了？”

    “那……我就直問了，出事的時候你在現場對吧？網上那影片不是真的吧？這事和你沒關係吧？”

    “我在現場，但人是自己跳下去的，我錄了影片，現在發您？”

    “你先留著吧，待會兒人和影片一塊帶到警.局來，我就不興師動眾的開局裏車去請你了。”

    戚景言嘆了口氣：“我老婆精神狀態不太好，能不能明天？”

    “不成啊，這是個大事兒，陶家的人都要瘋了。夾心餡餅似的我也很為難，你儘快來做個筆錄，我們確認後你可以再回來，你可是現場唯一的目擊證人啊！”王隊壓低聲音，“畢竟是皇城根下，別讓我難做。”

    “知道了。”戚景言無奈，只好先換上一身衣服，出門看了一眼，颯颯縮在被窩裏，把自己包裹成了粽子，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凍得，整個人抖如篩糠。

    他輕手輕腳走過去，坐在沈颯床邊，溫暖的手掌覆在沈颯冰涼的小臉上，嚇得她一哆嗦。

    “颯颯，我出去一趟，晚點回來陪你。我讓張媽先照顧你。”

    “你去哪？”沈颯可憐巴巴的看著他，“我也要一起去。”

    “不行，你發燒了，在家乖乖呆著。”戚景言說道，“我去局裏做個筆錄，一會就回來。”

    “真的一會就回來嗎？”沈颯惶恐的像一頭小獸，她現在連在家裏都覺得不安全了，只有大叔能讓她安心。

    “真的，我保證。”戚景言伸出手來，“拉鉤。”

    替沈颯掖好被角，又叫來張媽待會給她灌一碗薑湯驅驅寒，戚景言開著自己停在案發現場的那輛車到了局.子。

    很難想象這個點這種地方會燈火通明，想來是因為今晚發生的事情太震撼了。

    戚景言停好車子，輕車熟路的上了樓，遠遠就看到陶薇薇的雙親和陶老爺子，陶薇薇的母親已然哭成了淚人。

    “景言！”王隊正被陶家人圍攻得焦頭爛額，看到戚景言不由高聲叫了一聲。

    這一叫不當緊，陶家的人都注意到曾經出現在愛女死亡現場的戚景言，陶薇薇的母親曾念蕾看到害死女兒的罪魁禍首，突然像瘋了一樣衝了過來，哭著喊道“你還我女兒命”！

    劈頭蓋臉的巴掌就要落在戚景言身上，戚景言一手輕而易舉的鉗制住她，周遭的警.察愣了愣，忙上前來制止。

    戚景言信步走上前去，看到幾乎是一夜之間憔悴的老人陶潛，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說了一句：“陶爺爺，抱歉。”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陶潛嘴唇顫抖，哆嗦著問，“真的是你嗎？”

    “這還用問嗎爸爸！”陶薇薇的父親陶晗怒不可遏，指著戚景言的鼻子罵道，“你這個混賬，玩弄我女兒的感情，還逼她跳樓，我陶家已經家破人亡，從今天起，我要和你們戚家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