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我可沒有斷袖的癖好
原本戚景言以為他們家挺無聊的,可到底是人多熱鬧,一下午的時間居然一眨眼就過了。
張媽來通知晚餐準備好的時候,沈颯正扯脖子跟顧佳和語蘭唱歌,而時硯還急頭白臉的嚷嚷著子涵再來一把,其他人也樂得淪為觀眾,畢竟看時少上頭可比打檯球有意思。
晚餐是中式晚宴,張媽帶著傭人安排了足足十冷十熱二十道菜,除了傳統京菜外,還有魯菜豫菜和川菜湘菜,算得上是融合晚宴了,充分滿足每個人的口味需求。
“颯颯,你們家廚師做的乾隆白菜也太好吃了吧,香脆可口麻醬還不膩,我願稱之為全場最佳!”
“這是張媽拿手菜,你這麼說的話,她明天該讓你打包帶走了。”沈颯笑著說。
“張媽好像很喜歡這份工作,今天碰到她好幾次她都全程帶笑,我覺得跟我們家的阿姨不太一樣。”沈天霖夾起一塊宮保蝦球,遺憾的回想起他們家那位指哪打哪的家政阿姨。
“那是因為張媽一直跟著戚家做事,像戚景言這麼好脾氣又不矯情的主顧哪裏找,除了他也就剩下我了。”時硯吃飯都不忘往臉上貼金。
“我也挺好。”喬君之無趣的自我推銷。
“也沒那麼複雜,因為張媽是我小時候就一直在戚家照顧的。”戚景言淡淡的解釋著。
白子涵默默在扒著碗裡的飯菜,似乎有些心事重重,並沒有加入他們的談話。
今天一整個下午,他都在觀察戚景言,戚景言似乎也很留意他的態度,但有意無意的,他似乎還對自己照顧有加。
不知道是因為要陪朋友還是刻意避嫌,沈颯一下午幾乎沒怎麼在外面露臉,也正因此,他很難判斷出戚助教到底對沈颯喜歡到何種程度。
但至少,他肯定是對沈颯有感情的,眼神騙不了人。
所以他若是今天表白的話,還有勝算嗎?
想來……是沒有的吧?
想到這裏,白子涵不由提前安慰起自己來了——是否被拒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告訴沈颯他的感情,他怕自己現在不說,以後就再沒有勇氣、也沒有機會去說了。
白子涵以前其實從沒想過自己的另一半會是什麼樣子,但一定不是沈颯這樣有主見、有勇氣、還聰明狡黠,透著古靈精怪的型別。
他以為自己會喜歡上的應該是個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富家女,和自己有著門當戶對的身世,也和自己性格相仿,內斂含蓄、溫柔體貼。
沈颯啊……除了才氣之外,似乎其他都不沾邊。
可他就是越來越無法忽略自己對她的感情,他覺得自己一定要告訴她,否則他會恨自己的懦弱,更恨自己錯過這千萬分之一的爭取機會!
他自顧自思忖著,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幾乎沒怎麼動筷子,一旁的張媽悉心發現,忙上前來問:“白少爺,怎麼只吃這麼少,是胃口不好嗎?要不要幫您煮一壺開胃茶?”
“不用了,我剛纔只是在想事情。”白子涵歉意的笑笑。
一旁的戚景言聞言,不由神色一暗。
晚餐後,時硯張羅著大家一起玩點遊戲,狼人殺劇本殺什麼的都行,對於下午沈颯把顧佳拐走一事他表現出了極大憤慨和強烈譴責。
太過分了,他好容易見顧佳一次,還被人搶佔半天,他簡直比被王母娘娘拆散的牛郎還慘!
眾人都沒有什麼異議,於是戚景言拿出他塵封已久的狼人殺牌——這東西打從拿回來到現在,他就從來都沒用過,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要在家裏跟人玩這玩意兒。
他的生活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偏差的……
大概是從有那小豆包開始,就已經逐漸變得有生氣起來了吧?
沈颯興奮極了,雖然她沒怎麼玩過狼人殺,但是她上手很快,此刻正興致勃勃分析著兇手是誰,看著自己手裏的狼人卡,戚景言在心裏感慨——離譜到家了,她居然還挺盲目自信。
她完全不會掩飾自己的感情,自己當狼人的時候總是一上來就把他叨走,當預言家的時候又總是先驗他的身份。
和他一樣注視著沈颯的還有白子涵,而且戚景言看得出,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似乎越來越緊張了,不但在發言時語無倫次,甚至連投票都是反其道而行之,很怪。
這小子有心事啊,從吃飯的時候就開始了。
他頻頻看錶,是想在跨年的時候有什麼表示嗎?
不知不覺間,時鐘指向十一點,顧佳已經開始嚷嚷著腰疼了,她和時硯在遊戲裡總是相互拆臺,至少有一半時間眾人都在圍觀他們倆的鬥嘴。
顧佳伶牙俐齒,時硯火爆脾氣,兩人互懟得不分伯仲,到最後已經開始不分青紅皁白的上來就猜對方是狼人了,要不是擔心顧佳厥過去,戚景言可能還不打算調停。
“待會在院子裡放煙火,大家還有什麼其他的要求嗎?今晚太晚了,你們就在這裏住吧,房間已經都準備好了。”
“放放放,放完了我好去睡覺,早就困得坐不住了。”顧佳第一個表態,“你們倆,跟我一起睡不?”
時硯沒好氣的說:“你這叫棒打鴛鴦,拖著人家有家室有物件的人跟你睡覺,你好意思?”
“管好你自己得了,你不還想跟喬醫生一個房間嘛,誰知道你們想在裡面幹什麼!”顧佳針鋒相對。
喬君之忙舉起雙手:“請注意你的用詞,我是個正經男人,沒有斷袖的癖好。”
“我也是個正經女人,我們女生之間要討論的事情是很多的,你們這些大老爺們兒懂個屁!”顧佳朝著時硯齜牙,“少管我哦!”
“不要帶上我。”喬君之一本正經的說,“我懂很多。”
“啊啊啊啊啊——”顧佳抱著腦袋,“你比時硯還煩人,像個唐僧!”
戚景言腦袋嗡嗡響,這幫人也太特麼鬧心了,上午尚且能忍受,熬了個下午和晚上後,他這作息規律的中老年人都開始靠黑咖啡提神醒腦了。
“少爺,煙花已經準備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見戚景言麵露難色,張媽果斷上前來解圍。
戚景言忙甩出自己的狼人卡牌,他奶奶的玩了一晚上十把狼人殺八把都是狼,把把要鬼扯,心累死了。
“颯颯,放煙火去。”他招呼道。
“噢噢噢,放煙火嘍!”沈颯丟掉牌,一路叫囂著蹦到戚景言身邊,活像約海綿寶寶出去抓水母的派大星那樣歡呼雀躍。
顧佳站起身來,詩語蘭正要攙扶,時硯搶上前去:“讓我來,看我不推她出去摔一跟頭。”
“你敢,摔出個三長兩短你這輩子別想太平。”
“那我更要試試了!”時硯皮一下很開心。
沈颯捂起耳朵拉著戚景言就往電梯間跑,詩語蘭和沈天霖說說笑笑的緊隨其後,白子涵攥緊衣角,心臟砰砰直跳,待會……他就要表白了,可看著沈颯和戚景言自然而然手牽手的樣子,他真的還有這個必要嗎?
一隻大手突然拍向他的肩膀,心事重重的白子涵冷不防被嚇了一跳。
他回過頭,喬君之面無表情的說:“你看,他們都是一對一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