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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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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完結

    一封舉報信讓莫行濤落馬,他爲了自保,供出了溫雄,可溫家在景州勢力雄厚,一朝衰敗,牽連眾多,與溫家交好的幾個家族,既不敢在這當口落井下石,又不能得罪易家,很是為難。

    易家與溫家的鬥爭,算是到搬到明面上了,聰明的,在這時候都選擇明哲保身。

    商業晚宴散場,溫雄由溫情夕攙扶著,往廳外走,在金碧輝煌的走廊與迎面而來的易憬塵相遇。

    “賢侄,你真是好手段。”溫雄眯著眼睛,不屑再裝腔作勢,譏諷,“爲了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女人,弄得咱們兩家反目,值不值得?”

    易憬塵扯了扯領帶,輕笑,慢吞吞道,“值得。”

    “那咱們就走著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把我扳倒。”溫雄看了眼易憬塵身側蘇慕,冷哼一聲,“情夕,走吧。”

    “需要我幫忙嗎?”蘇慕問。

    “對付這麼個老東西,還犯不著大費周章。”易憬塵眼神冰寒,當真有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氣勢。

    黎爾不在身邊,他便不再掩飾周身的戾氣,這樣的易憬塵,沒人敢招惹。

    溫雄死也想不到,自己聰明瞭大半輩子,栽倒在一個傭人身上,他沒料想到,這個像極了他妻子的女人,是抱著弄死他的目的來接近他的。

    他對她不設防,她可以輕易的出入書房,那些記錄了溫家殺戮洗白的過往,被一件件翻了出來,像生死狀般呈現在大眾面前。

    溫雄身上背了太多條人命,徹底沒了脫身的可能,連同他的黨羽,被一網打盡。

    溫家的倒臺,也使當年南郊化工廠的爆炸案真相,透過時間的重重迷霧,被眾人知曉。

    溫雄極度嗜權,他本是想借著爆炸案抹黑易家,踩著易老爺子上位,好到達權利的巔峰。

    可惜,他千算萬算,算錯了黎赫的影響力。

    這個人雖然死在了大火中,可那股正義之氣,是殺不死的。

    人到高位,慢慢放鬆警惕,這些年,溫雄在明處,夏遊在暗處,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沒有逃過夏遊的眼睛。

    這個喜歡玩蛇的男人,有著蛇一般兇狠的稟性,也承襲了從他師傅那裏學來的正氣,他不喜歡易憬塵,卻知道兩人有著共同的目的,最終,他把手裏的證據,移交給了易憬塵,兩人聯手將溫家擊垮。

    ——大火中的英雄,遲來的道歉。

    黎赫這個名字再次上了熱搜。

    墓園,很多市民自發前來,為這位英雄送行,這是一場遲到數十年的送別。

    易榷也在其列。

    他因為經營不當等罪名,被判處七年有期徒刑,緩期執行,他遠遠地看著黎爾,滿臉愧疚。

    易邵謙站在旁邊,小少爺眉間多了絲哀愁,想來,得知一向敬仰的父親手上沾著鮮血,世界觀應是要崩塌了。

    “憬塵,小叔求你件事,以後對邵謙嚴些,不要讓他走我的路。”近半年的奔波,易榷已經明顯有了老態。

    易憬塵點點頭,“我答應過爺爺,會照顧邵謙。”

    易榷放心了。

    墓園的人慢慢少了,易邵謙見到黎爾還是有幾分不自在,提前走了。

    慢慢地,只剩下了黎爾和易憬塵。

    “謝謝。”她真誠道。

    要是沒有易憬塵的反擊,光憑她掌握的證據,根本不可能撬動溫家。

    易憬塵看了她一會兒,笑了笑,“爾爾,我走了。”

    他說句話的語調很輕,像是平常的招呼,又像是在道別,只是當時的黎爾,沒有聽出那後面的悲涼。

    溫雄還是逃走了。

    連同一起失蹤的,還有易憬塵。

    半個月過去了,易憬塵生死未卜。

    這天,黎爾下班時接到管家的電話,老人家像丟了魂,聲音都蒼老了不少。

    “少夫人,你有東西落在這裏了。”

    黎爾疑惑,雲鯨別墅並沒有什麼東西是真正屬於她的,能落下什麼呢?

    她不想去,害怕睹物思人,可內心深處,又似乎有根線,牽引著她去看看。

    別墅的大門密碼沒有換,管家站在門口,頭髮已經全白了,看到她,老淚縱橫。

    廚娘站在他身後,也跟著哭。

    黎爾心裏酸澀,易憬塵生死不明,牽動著所有人的心。

    “少夫人,請跟我來。”管家抹了把眼淚,帶著黎爾往地下室的方向走。

    “您還是叫我爾爾吧。”黎爾啞聲道,她已經和易憬塵離婚了,當不起少夫人的名聲。

    管家默不作聲,顫悠悠用鑰匙開啟門鎖。

    黎爾遲疑著,不願進去,她記得,當初找萊卡時,無意間撞到這間屋子,易憬塵不是很開心。

    想來,這裏邊定是藏著他的秘密。

    既是秘密,她便不願知曉。

    “去吧,去看看。”管家在身後,推了黎爾一把,她踉蹌著走進屋子。

    眼前的景象讓黎爾腦袋發懵。

    這間屋子四周的牆上,滿滿當當地掛著她的照片,從幼年到成年,記錄了她成長的每個階段。

    書櫃上有個相框,裡面是張全家福,胖乎乎的小男孩站在父母中間,笑容侷促。

    “原來他就是......”黎爾盯著小男孩的眼睛,心臟顫動,彷彿又回到了幼年,在碧藍的深海,她看到那個小男孩被海藻纏住了雙腳,幾乎是沒有猶豫的遊了過去,幫助他解開束縛,用盡全力把他拖向岸邊。

    他們早在幼年就相遇了,她救了他,難怪,章珺說,憬塵欠她一條命。

    書櫃的最下面,放著一副油畫,這幅畫,黎爾在老宅中易憬塵的臥室裏見過。

    “少爺在國外留學時,不止一次回來看過您,那時,您和許家那位少爺在一起。”

    管家蒼涼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黎爾盯著那幅畫,總覺得畫面中的內容很熟悉,易憬塵曾經回來看過她,那麼,他們見過嗎?

    窗外的鳥叫聲擾亂了黎爾的思緒,她蹙著眉,心裏翻江倒海,忽而,像是有什麼飛進了她的腦海中。

    她眼前浮現出一幕——

    那天,她躺在病床上,心情低落,為許雲知的不告而別感到傷心,病房裏來了一位陌生的男子。

    他長身玉立,一雙桃花眼很漂亮。

    他坐在病床邊,溫柔地看著她,說:你笑起來很漂亮,希望你永遠開心。

    說完這句話,他就走了。

    黎爾轉頭,病床外面的窗臺上站著一隻白色的鴿子,她回神追了出去,男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走廊深處。

    白色的鴿子,代表著和平、健康。

    這幅風格抽象的油畫,仔細看,是男人的手背上,站著只白色的鴿子。

    黎爾流下眼淚。

    她想起來了,至此,她的記憶,真正的完整。

    “少爺很愛你。”管家緩慢而平靜道,“少夫人,所有人都知道少爺很愛你,只有你不知道。”

    黎爾失聲痛苦。

    她的心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塊,痛得她彎下了腰,淚水連綿不斷,濃濃的悔意幾乎要將她淹沒。

    ——爾爾,我對你確實是蓄謀已久。

    原來,蓄謀已久還有另一層意思,不是將她當作傀儡,是多年暗戀的得償所願。

    他這麼愛她,她都做了什麼?

    她一次次的懷疑他,逼他在自己與家族之間做出選擇,易憬塵還會回來嗎?

    如果他能活著回來......

    管家看著蹲在地上痛哭的少夫人,抬手,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看向門口,主僕倆默契地對視,管家無聲嘆息,心道:給人當奴才,演技也得過關啊!

    “爾爾,不哭了。”黎爾恍惚中,似乎聽到了易憬塵的聲音,她慢慢抬頭,淚眼朦朧望著眼前的人。

    是他。

    是易憬塵。

    他穿著米白色的居家服,手臂纏著紗布,臉色蒼白,卻溫柔得對著她笑。

    黎爾哭著朝他撲去,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哽咽,“你不是生死不明嗎?我以為你死了,你知不知道!你怎麼能......”

    易憬塵眼眶微紅。

    啞聲道,“失去你的愛,我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有那麼一刻,他是真想和溫雄同歸於盡,可是,他又不甘心,他的命是黎爾救的,他怎麼能給一個爛人陪葬?

    溫雄死了。

    他被傷到了手臂,在雲鯨別墅養了一週,終還是抵不住思念,去黎家的樓下夜夜蹲守。

    他決定再賭一次,要是黎爾真得心裏沒他,那就算了,他會給她想要的自由。

    “對不起,對不起......”黎爾哭得大腦一片空白,將唇胡亂地貼在他的下巴,“易憬塵,我愛你。”

    他笑了,一吻封唇,用強勢的進攻表達著相思與佔有,他緊緊握著她的腰,像是要將她融進自己身體裡。

    黎爾緩了很久才平靜下來,窩在易憬塵懷裏,還是感到不真實,“那個胖小子竟然是你。”

    易憬塵似乎很介意被說胖,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讓她感受有力的腹肌。

    黎爾忍俊不禁。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枚鑰匙扣,“認得嗎?”

    “原來在你這裏!”黎爾驚喜道,抓著那枚宇航員鑰匙扣反覆看,又抬頭瞅他,“易少爺,爺爺沒教過你要拾金不昧?撿了我的東西,怎麼佔爲己有了?”

    “我以為這是定情信物。”易憬塵與她十指相扣,“如今我將它物歸原主了,還把我自己贈予給你,要不要?”

    “要。”

    這間上鎖的屋子,終於等來了它的主人。

    “對了,這棟別墅為什麼要叫雲鯨?”黎爾記得,她當初設計這棟別墅時,與甲方並沒有線下見面,一直都是網上溝通對接,對方對她的設計稿很滿意,只一點很堅持,要將名字改為雲鯨,這無傷大雅,黎爾自然是選擇尊重甲方的意願。

    “因為我們是在海里相遇的,你就是我的小鯨魚。”易憬塵認真看著她,“黎小姐,如果你不介意日久生情的話,我們舉辦婚禮吧。”

    “不是離婚了嗎?”

    “嗯,你一婚是我,二婚還是我,這說明什麼?我就是你的良配。”

    黎爾笑了,“好,那就辦吧。”

    十五年前,她見義勇為,十五年後,他帶著鉅額財富和愛走向她,把自己賠給她。

    這場閃婚看似荒唐,以戲劇化開啟,卻因為愛,讓他們走向了圓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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