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你怎麼像個侍寢的
晚上,黎爾要在醫院陪護。
她怕打擾易憬塵的睡眠,拒絕了他睡一張床的提議,病房的沙發足夠大,也很軟,睡個人不是問題。
黎爾鋪好床單,回頭,易憬塵說,“我想泡澡。”
“那你去啊。”她順嘴道。
話落,纔想起易憬塵如今的情況,是無法自理的,她拍拍腦門,暗罵自己粗心。
不過......
她又不禁腹誹,眼睛看不見、耳朵聽不見,還這麼有情調的要泡澡?
總裁心態就是穩啊!
黎爾走進浴室放洗澡水,調整好水溫,爲了給他助眠,還往水裏滴了精油,灑了花瓣。
她就是這麼泡澡,都沒弄得這麼細緻過。
誰讓他是豌豆王子呢?
而且,豌豆王子的媽也在英國,豪門是非多,她得好好表現!
一切就緒。
黎爾牽著易憬塵的手,走了進去,香薰蠟燭火光搖曳,淡淡的清香飄蕩在空氣中,氣氛繾綣。
“我要脫你衣服了。”黎爾解著病號服的鈕釦,抬眸,視線掠過他滾動的喉結,英俊的面容一派從容。
清冷無辜,又自帶幾分魅惑。
黎爾勾勾易憬塵的下巴,充滿憐愛,“你怎麼像個侍寢的?”
她說什麼,易憬塵聽不見,但到現在為止,她和他交流的挺暢快,這大抵就是夫妻默契。
就像現在。
易憬塵啞然沉默,按照肌肉記憶,掌心尋到她的腦後,微微用力,把人貼進自己,俯身,唇與唇相依。
這是一個極度溫柔的吻,如夢如幻,黎爾沉醉其中,不願醒來。
許久
她聽到易憬塵說,“老婆,我很想你。”
黎爾心裏又甜又酸,攬著易憬塵精瘦的腰,慢悠悠用指尖在肌膚上留下一行字。
她寫——
我也很想你。
這個動作勾起某人的火,情慾與愛意在他臉上流淌,聲音不需要刻意壓低,沉穩誘人。
“老婆,和我一起。”易憬塵朝著黎爾耳邊吹起。
“......”
她的小臉又羞又紅,真是服了,都生病了,就不能消停點嗎?
答案是不能。
易憬塵對黎爾的身體極為熟悉,即便眼睛看不見,也不妨礙他用手去感受。
可憐黎爾,既要給他寬衣,還得忍受他作亂的手,等把人穩穩送進浴缸,她身上的衣服也溼了大半。
得。
那就鴛鴦浴吧!
可易憬塵泡澡他也不好好泡,時不時地撩撥一下,黎爾本就敏感,在這種事上從來不是他的對手,很快,氣喘吁吁。
但......
她還是憑著理智,按住了易憬塵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動作。
“老婆,我知道你也想。”他啞著聲,繼續蠱惑。
黎爾心道:我想個屁!
其實,她也不是沒感覺,可易憬塵做這種事吧,總帶著股生猛勁兒,她擔心,再刺激了他的傷口。
易大少爺是實幹家。
他接受到黎爾的婉拒訊號,如同開屏的孔雀,展露著自己的魅力,什麼話也不說,只握著她的手,從他的腹肌、人魚線上劃過......
某人就把持不住了。
趁著機會,易憬塵攻城略地。
但他到底眼睛看不見,不是很方便,一輪過後,他將手搭在浴缸邊,下巴微揚,勾著薄唇,“爾爾,你自己來。”
“......”黎爾咬著唇僵在那兒。
易憬塵對她興趣充沛,他們在一起,她從來不需要主動,此刻,有些拉不下臉。
想起身走人!
“害怕了?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其中滋味?”易憬塵拿花激她。
黎爾,“......”
她想說,這種事只有想不想,哪有害怕的道理?
然後,她扶著易憬塵的肩膀,慢慢坐了下去,很快,從中體會到了奇妙的感覺。
這一場,明明她是主導者,但到最後,還是被他掌握了節奏。
因為
他嫌她慢!
鴛鴦浴洗了三個小時,黎爾腰痠腿疼,還得伺候易憬塵穿衣,給他吹頭髮,等把人安置到床上,她累得只剩一口氣了。
恍然大明白
侍寢的是她啊!
黎爾躺在沙發上,睏意襲來,火速與周公會面了。
英國這邊又溼又冷,半夜,她伸手去摸索被子,摸著摸著,突然醒了。
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睡到了床上。
而床的另一側,沒有人。
黎爾瞬間被嚇清醒了,去找易憬塵,不在衛生間,客廳也沒有,她繼續往外走,看到落地窗邊的身影。
落寞孤單。
蟄著她的心。
黎爾沒有過去,就站在原地靜靜看著,易憬塵背對著她,手裏捧著本盲文書。
乾淨修長的手指,緩慢的,摸索著書上的每一個位元組。
不知道過了多久。
易憬塵合上書,也許是怕她擔心,把書藏在了角落,因為失明,他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
黎爾不忍再看。
她轉身,眼眶藏著淚,回到床上,重新閉上眼睛。
不一會兒
床的另一側微微塌陷。
黎爾嚶嚀著,緊緊摟住易憬塵的腰,他以為她睡著了,片刻後,他衣服胸口的位置溼了大片。
兩人都當作無事發生。
相擁入眠。
窗外,陰雨連綿,而黎爾的心卻放晴了。
易憬塵,不要害怕,你有我呢。她在睡意重新襲來時,對自己這麼說。
次日清晨。
醫生來查房,對章珺道,“可以做耳膜修復手術了。”
這是小型手術,家屬同意後,當天就能做,易憬塵的手術被安排在下午。
是章珺籤的字。
她表情冷靜剋制,放下筆,手卻微微顫抖。
黎爾用手指碰碰章珺的胳膊,衝她笑了笑,“還有時間,我給您做杯咖啡吧。”
母子的有些喜好雷同,黎爾發現,他們都喜歡喝咖啡。
章珺點點頭。
兩人到走廊盡頭的休息室。
黎爾磨著咖啡豆,章珺靠在一旁,“你好像一點都不緊張?”
“嗯。”
黎爾繼續著手裏的動作,笑著道,“媽媽,您知道嗎?其實我也是病人。我失憶了。”
章珺其實知道。
但她沒有說,聽著黎爾往下道,“那會,我剛從醫院醒來,誰都不認識,非常排斥易憬塵。他說,他是我老公。我不信,哪有這麼帥的男人當老公?”
章珺笑了起來。
“我想逃離他,想證明自己,就去找工作,出去租房子住,無論我做什麼,易憬塵都支援,從來沒有不耐煩。我有時候就想,他怎麼那麼有耐心啊?
現在,我明白了。
因為,他愛我,便足夠包容我。
而我也愛他,所以,不管手術結果怎麼樣,在我心裏,他都是那個器宇軒昂的易憬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