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易憬塵動作稍頓,危險的眯了眯眼,突然,發狠般的挺動腰肢,動作帶著懲罰意味。
黎爾吃痛,眼裏霧氣瀰漫,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似乎惹怒他了,抓著人的手臂,軟糯求饒,但怒火中的男人明顯不吃這套,用行動告訴她,什麼叫說錯話的代價。
萬籟既寂,一室旖旎。
吃飽喝足的男人,摩挲著黎爾的無名指,慵懶又不容拒絕道,“你吃胖點,戒指就合適了。”
“......”
黎爾亂拳打在棉花上,感到無力,想了想,易憬塵求婚時,宮老先生也在場,給他們送上了祝福,無論它的尺寸是否合適,都承載著非凡的意義。
便作罷。
隧,沉沉睡了過去。
易憬塵望著她恬靜的睡顏,若有所思,他並非不知道這枚戒指大,也不是不願意花錢買新的,而是,希望黎爾有朝一日記憶恢復,從前的一切都沒有變。
這事到底被他放在了心上。
之後的一週,黎爾的三餐被廚娘調整的特別規律,高蛋白的食物,營養又健康,目的只有一個。
增肥。
這天,黎爾畫圖休息的間隙,廚娘端著燕窩過來,她捂著鼻子哀嚎,“要吃吐了。”
就算是孕婦,也沒有這麼補的啊。
而且,易憬塵還交代管家,斷絕了她的零食,家裏現在連薯片渣渣都找不到,黎爾欲哭無淚。
只想回到幾天前的那個深夜,抽自己一巴掌。
讓你嘴欠!
目光瞄到易憬塵從書房過來,黎爾哭著臉裝可憐,伸著兩隻爪子,“我今早稱了,重了兩斤。”
易憬塵握著她的手,左右瞧了瞧,蹙眉,“好吃好喝這麼久,才重兩斤?繼續吃,把這蠱燕窩吃了。”
黎爾怒了。
吼道,“你餵豬呢!”
廚娘掩嘴偷笑,識趣得躲進廚房。
易憬塵坐下,捏捏她肉嘟嘟的小臉,有感而發,“肉質滑嫩,肥而不膩,手感不錯。”
這段時間的好生投喂,黎爾確實長了些肉,她胖起來,是先胖臉,臉頰圓鼓鼓很是飽滿,帶著天然的嬌憨,十分可愛。
黎爾拍開他的手,接著,一頭扎進他懷裏,“戒指一點也不大,我覺得太合適了!”
“......”易憬塵唇邊揚起不易察覺的笑。
享受著某人的撒嬌耍賴,而後,淡淡迴應,“我的爾爾不管胖瘦都好看。”
黎爾微微揚起頭,撞見那雙桃花眼裏的零星笑意,心臟一陣悸動,她發覺,自己對易憬塵真的越來越沒有抵抗力了。
唉......
顏狗的悲哀。
遊樂場的設計方案細節修改後,黎爾再次去拜訪佘蔓君,這回,在佘先生家遇到了蕭柳生和朱朱。
幾人就著設計圖聊了整整一個下午,散場時,仍舊意猶未盡,蕭柳生看看錶,對黎爾道,“把憬塵叫出來吃個飯唄,我請客,老師也跟我們一起去吧。”
佘蔓君笑著搖搖頭,“你們年輕人的聚會我湊什麼熱鬧?晚上約了老友散步。”
三個小的便起身告辭。
黎爾給易憬塵打了電話,說蕭柳生要請客吃飯,電話那頭,易大少爺聲音散漫,“老婆,今天咱們挑貴的點。”
“......”出息。
蕭柳生有個朋友開了傢俬房菜,食材來自山野,主打的是原生原味,每天只預訂20桌,生意異常火爆。
就是位置要有點偏,開車過去要一個多小時,等他們到時,只剩下最後一個包間。
之前,蕭柳生來這裏吃過幾次,先點了些招牌菜,又體貼的問兩名女士想吃什麼,讓她們隨便點。
黎爾看選單的時候,易憬塵胳膊搭在她身後的椅子上,身體微傾,是一個極具佔有慾的姿勢。
對面,朱朱一眨不眨得盯著兩人看,若是在以前,這場面她能嗑生嗑死。
可自從聽了蕭柳生的話,再看如此甜蜜的畫面,只覺得哪裏都奇怪,女性的同理心,讓她有些心疼黎爾。
因此,就對著蕭柳生,陰陽怪氣道,“昨天看了個段子,難受死我了。”
“什麼段子?”蕭柳生好奇。
“說得是,一男一女相親看對眼了,很快就要領證結婚,結果剛扯完證,女方就發現這男的偷偷摸摸跑去見前女友,而且還不止一次,起先男的死活不承認,直到女方把拍到的照片拿出來,沒辦法了才攤牌,你猜怎麼着?
人家和前女友根本就沒斷。
因為這前女友啊,患有多囊,沒法懷孕,可男方家裏是做生意的,老媽強調必須得抱大孫子,他才透過相親,選了個身體健康的結婚物件。
幸好這女孩發現的早,要不然一輩子就栽在渣男手裏了,要我說,這男的吧,自己心不定,就不要招惹人家好姑娘,真當自己是皇帝,左擁右抱啊?
你說是不是?”
蕭柳生眼皮跳了跳,咬著牙點頭,“是。”
心裏直呼:祖宗啊,你這招指桑罵槐,膽子也太大了。
他知道朱朱與黎爾關係好,卻沒想到這丫頭當著人家的麵,就敢冒冒失失的替好友出頭。
反觀
被‘譏諷’的易大少爺,神色如常,湊在黎爾邊上,兩人討論著點什麼菜。
朱朱,“......”好特麼氣!
哼
敵不動我動。
“易少。”朱朱笑著問,“您對剛剛這個段子,作何評價?”
桌下,蕭柳生手疾眼快的握著朱朱的手,示意,少說幾句吧,還沒吃飯呢。
就想飯局變戰場?
朱朱不管不顧,執拗得盯著易憬塵,似乎,今天非要從他嘴裏得出答案。
這下,連黎爾都察覺出氣氛微僵,轉頭,去看易憬塵,他英俊的面容上掛著雲淡風輕的笑。
慢條斯理道,“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這句詩是有典故的。
原句出自馮延己的《謁金門》。
說,南唐中主李璟,擅長舞文弄墨,繼位後,尤其看重詞人。有一回,在水池邊,看到因詞作升官的馮延己,取笑道: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馮延己用智慧巧妙化解了尷尬。
而這句‘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干卿何事?’之後也被很多人引用,寓意著多管閒事、與你何干。
易憬塵這麼說,擺明了不想跳進朱朱挖的坑。
他馳騁商場多年,怎會看不出朱朱的敵意,只是,他卻不知道,自己哪裏招惹了這姑娘。
且,他沒有耐心去應付。
在這個世界上,能讓他挖空心思對待的,便是邊上這位抱著選單,懵懵懂懂的黎小姐。
包間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黎爾把選單舉起,擋在臉側,朝著朱朱做口型,問,“你怎麼啦?”
“......”朱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心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好在,蕭柳生混跡藝術圈,見慣了各式各樣的奇葩性格,早練就了長袖善舞的好口才。
輕輕鬆鬆就把僵硬的場面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