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們錯了，我們去外面等，不吵了。”秦淮拉著妻女，往外走。

    目的還沒達到，他當然不可能走。

    黎蕊紅咬咬牙。

    嚥下這口氣。

    笑著對楊茹道，“嫂子，這盒燕窩是我專門找朋友買的，補中益氣，正適合你吃。”

    黎爾提起盒子，塞給秦寧，“你們帶回去，我媽用不著。”

    “黎爾，你不要太過分，我們好心好意拿來給姑姑吃，你這是幹什麼？”

    “過期了。”

    黎爾敲敲包裝盒上的日期，“來，你自己看。”

    秦寧定睛一瞅。

    尷尬至極。

    原來已經過期半年有餘。

    黎蕊紅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她並不是有意要拿過期的東西噁心人，只是家裏堆的保健品實在多，隨手拎了一盒。

    誰知道......

    這下百口莫辯了。

    “就是過期又怎麼了？我們那個年代有吃的就不錯了，哪這麼嬌貴。”老太太嘟囔著。

    黎爾笑容微斂。

    “奶奶，您今天要是非要找不痛苦，衝我來，行嗎？”

    老太太，“......”

    秦淮暗中給黎蕊紅眼色，後者趕緊把老太太架出病房，一行人安生的候在外面。

    他們是家屬。

    賴著不走。

    蘇慕也不好真得說什麼。

    查完房，黎爾朝他道謝。

    “不客氣，憬塵應該快來了。”他說。

    “啊？”

    蘇慕推了推眼鏡，不緊不慢道，“惡人還需惡人磨。”

    惡人？

    黎爾笑了。

    他的意思是，易憬塵是惡人咯？

    這個蘇醫生還挺有趣的嘛！

    “媽，你感覺怎麼樣？沒事吧？”黎爾看著楊茹蒼白的臉色，有些擔心。

    楊茹搖頭。

    靠著被子發呆。

    她是這次透過黎蕊紅才知道，黎爾曾經因為錢向他們求助過，心如刀割，覺得對不起女兒。

    母女連心。

    黎爾能感受到她的情緒。

    握著楊茹的手，“媽，你能把我養這麼大已經很了不起，咱們不去想那些了，好嗎？”

    良久。

    楊茹啞聲道，“孩子，辛苦你了。”

    黎爾回她以微笑。

    走廊傳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接著，是秦淮壓抑著激動的聲音，“易少。”

    黎爾心裏一動。

    病房門半掩著，她坐的位置能看到外面的人影，是易憬塵來了。

    “你是？”

    “易少，我是小黎的姑父。”秦淮雙手遞來名片。

    易憬塵未接。

    淡聲問，“遠洋製造？”

    “是。”

    “遠洋生產質量不過關，你不好好改進產品，跑來找我，”易憬塵輕笑，“是想讓我當睜眼瞎嗎？”

    “......”

    秦淮摸摸額頭的冷汗，“易少，您誤會了，質、質量我會改進的，您再給一個機會。”

    “那就等你改好了再說。”

    “可......”秦淮犯難，時間不等人啊，現在工廠停擺，貨物積壓，再不運作，不出一個月遠洋就要宣告破產。

    易憬塵沒耐心聽他訴苦。

    轉身進了病房。

    “什麼人啊！”老太太要跟著進去理論，被秦淮死死攔住，一家人灰溜溜出了醫院。

    秦寧氣得跺腳，“爸，難道除了易憬塵就真的沒人肯幫我們了？”

    黎蕊紅沉思片刻。

    說，“老秦啊，倒是有個人可以試試。”

    “誰？”

    “許夫人。”

    “許家？”秦淮皺著眉，“咱們兩家沒有生意往來，她能幫咱們？”

    黎蕊紅躊躇滿志，“你別忘了許家那小子，可是喜歡過黎爾，聽說最近回國了。”

    “許夫人生怕兒子走彎路，時時提防著，這不就是一個很好的合作機會？”

    秦寧拍手讚歎，“媽，還是你厲害。”

    “行，那你去辦，小心點不要讓人發現了。”秦淮說。

    “放心吧。”

    病房內

    黎爾認真得削著蘋果。

    易憬塵和楊茹聊天的間隙，伸手，去接掉下來的果皮。

    “給。”

    黎爾把削的像狗啃過的蘋果，遞過來，“吃嗎？”

    楊茹笑得十分嫌棄，說，“一半都被你削進垃圾桶了，笨手笨腳的。”

    易憬塵接過蘋果。

    咬了口，接過話，“笨點也挺好。”

    黎爾，“......”

    楊茹看著兩人的互動，心裏很滿意，原先女兒這麼快領證，又找的是易家的孩子。

    有許家在先。

    她擔心黎爾嫁進去受苦。

    這些天的接觸，她能感覺出易憬塵對黎爾的愛護，這才放下心來。

    就是......

    這位女婿是否有點騷包？

    一個大男人怎麼還塗指甲油呢？

    易憬塵注意到她的目光，扭頭問黎爾，“家裏有卸甲油嗎？”

    “不知道啊。”

    “那我待會去買盒，得把指甲油卸了，晚上要約見一位重要客人，這麼去不合適。”

    易憬塵又問，“能卸嗎？”

    黎爾，“......你想卸就卸唄。”

    “哦。”

    “憬塵，你這指甲油是爾爾塗的？”楊茹不敢置信。

    “嗯，她塗着玩。”

    楊茹蹙眉看黎爾，“你玩心也太重了，給憬塵塗指甲油，也不怕他被別人笑話。”

    黎爾心說。

    我就是要這種效果啊！

    “媽，沒事。”易憬塵笑著說，“爾爾那天喝醉了，她又不知道，醒來跟我道歉了。”

    “黎爾，你還喝酒？”楊茹神情嚴肅，“你忘了自己喝完酒什麼德性了？”

    “我再也不喝了。”黎爾舉著手發誓。

    易憬塵把果核丟進垃圾桶。

    唇角，微不可查得翹起。

    從病房出來。

    黎爾白了他一眼，直直往前走，又被他拎著脖頸，給拖了回來。

    沒辦法。

    身高差就是這點不好。

    “你剛剛是故意的。”黎爾瞅著他，像看小人一樣。

    當然心裏也在鄙視他。

    告家長什麼的，她初中就不用這一招了好嗎？易憬塵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可恥！

    “是啊。”

    易憬塵翹著手，“那你給我塗指甲油，是不是故意的？”

    黎爾心虛。

    移開目光。

    梗著脖子道，“我喝醉了，你會跟醉鬼計較？”

    “不會。”

    易憬塵俯身，下巴枕著她的肩，聞著她清新的髮香，低聲道，“但如果醉鬼別有用心，那我會罰她。”

    黎爾，“......”

    噘著嘴回頭。

    不死心得問，“你怎麼看出來的？”

    她的演技不算差吧？

    “早上醒來你看到我的手，一點驚訝的反應都沒有。”易憬塵從善如流道。

    黎爾大呼。

    失策啊！

    “所以......”易憬塵眉眼帶笑，深深望著她，“老婆，那晚你留我也是存心的？”

    “知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

    黎爾小臉燥熱。

    自言自語，“誰讓你忍了。”

    易憬塵眸色明滅不定，摩挲著她的耳垂，“警告你啊，別點火，有你哭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