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老師誇獎！”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思也彷彿回到了許多年前。

    “這次，謝謝你了。”

    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又傳來了一句話。

    “不用不用，老師您對我用不著說這種話，這次我大獲全勝，還要感謝老師您給我提供的情報呢！”

    “那就算兩不相欠吧，記住，慶功的時候不要提沈嘯這個人！”

    “是，老師，可是您......”

    “嗯？”

    “您沒有要回來的意思嗎？”

    “還有事嗎？”

    “老師，當年那件事根本就不是您的錯......”

    嘀嘀嘀嘀......

    沒有等他說完，電話那頭便已結束通話。

    他悠悠地嘆了口氣，而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

    “沈嘯？看來以後得多關照關照這小子了。”

    ......

    繁星漸漸變得虛無，在海上看日出時，往往便能夠理解海平面和水天相接的意思。

    沈嘯之前見過這種畫面，但這次畢竟不同。

    活著的感覺......真好啊。

    “嘯哥，我有些事情想和您說一下。”

    狄原忽然走了過來。

    看到狄原的神情，沈嘯微笑點頭，而後跟著他來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

    “嘯哥，我感覺我們這次應該是被算計了。”

    狄原皺著眉頭道：“鬼子那邊就算要追擊我們，也犯不著動用這麼大的陣仗，可以說方圓百里以內所有的鬼子都被調動到了港口。”

    “我懷疑，我們的訊息很有可能被有心人洩露了！”

    沈嘯看了看遊艇上或躺著休息或站著欣賞日出的小弟們，微微一笑：“不是很有可能，是一定。”

    “為何？”

    “因為那五艘軍艦並不是從岸邊追來的，而是一直在海里等著我們的。”

    沈嘯道：“若非提前知道了我們的行動方案，怎麼會出現這種事兒呢？”

    “難道，我們中出了叛徒？”

    狄原震驚地問道：“否則沒有人會知道我們出發的時間和地點啊！”

    沈嘯搖了搖頭。

    對於自己小弟的忠誠度，那都是系統驗證過的，他放一百個心。

    “那是？”

    狄原有些不明所以。

    沈嘯嘆了口氣：“據我推測，應該是你被跟蹤了。”

    “不可能！”

    狄原斬釘截鐵道：“我來到滬府之後壓根就沒有漏過麵，沒有人知道我長什麼樣，哪怕是辦事，我也是委託其他人去辦的。”

    沈嘯轉身看向尖沙咀的方向，雙手負後，道：“你確實沒有露過麵，而且滬府這邊的人應該也不認識你。

    但若是在你來之前，你們這些人的資訊已經被別人告之島國人的話，這一切似乎就說得通了。”

    “來之前？”

    聽到沈嘯的話，狄原皺眉思索片刻，忽然驚醒道：“嘯哥，您是說？”

    看其神色，沈嘯知道狄原已經猜到了，他點了點頭，道：“不錯，在我們來之前，鬼子就收到了我們的資訊，只不過我們來這裏的真實目的他們是否知道我還無法確定。”

    “這人會是誰呢？”

    狄原有些想不明白。

    沈嘯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不想此事了，否則你也要學著林凰那樣擅自行動了。”

    對於到底是誰洩露了訊息，其實沈嘯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知道他要去滬府的人不多，但沈嘯認為都是應該知道的。

    比如陳先生和杜月笙，比如韓貞父女，比如宋姝兒和他的父親，再比如陳伯和老巧頭以及遠在九龍的左逸。

    但不管沈嘯要去懷疑誰，他目前的問題都是沒有證據。

    再無法真正確定之前，沈嘯絕對不會輕舉妄動。

    這個人能夠和滬府的鬼子聯絡上，其能力自然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去撩撥的。

    滬府一行，沈嘯手下的小弟攏共剩下不到二十個人回來，甚至連他自己都差點命喪大海。

    有多少斤兩做多少事，這個道理沈嘯還是明白的。

    “沈嘯先生，再有半個小時就到尖沙咀岸邊了，請您和您的人收拾一下，屆時我們就不下船了。”

    “多謝各位相助，日後若是有需要，請隨時聯絡我。”

    “我們還要謝謝你呢沈嘯先生，這一次你以身涉險讓鬼子發瘋似的打光了彈藥，否則我們就算能夠贏，也要付出慘烈的代價。”

    沈嘯笑了笑，但笑容有些勉強。

    這個代價，是他的小弟們付了。

    用生命付的。

    可轉念一想，這些人若是不出現，自己這邊所有人都要死。

    “唉，戰爭啊！”

    ......

    滬府，醫院。

    根本太郎經過搶救，終於從鬼門關走了回來。

    但是他的左眼卻是搶救不回來了。

    此刻，小竹橫立和田懷莊等人就守在病房之中。

    “人呢？殺了嗎？”

    醒來第一句，根本太郎就是在問沈嘯的生死。

    小竹橫立立正行禮：“報告長官，沈嘯已被我們打入海中，生死不明！”

    “不明是什麼意思？”

    根本太郎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副官：“給我去艘，把所有軍艦都派出去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

    看到小竹橫立的樣子，根本太郎微微皺眉，但眼眶處立刻傳來一陣辛辣刺骨的疼痛。

    “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遭受了敵人的突襲......軍艦全部被摧毀了！”

    聽到這句話，根本太郎差點兒直接又昏死了過去。

    五艘軍艦啊！

    他當初來滬府時站穩跟腳的老底啊！

    按照標準配置，還有二百餘的島國精銳！

    全部因為沈嘯一人，命喪黃泉！

    而自己，也因為此人付出了一隻眼睛的代價！

    “沈嘯！若不殺你，我此生誓不為人！”

    良久良久，根本太郎的呼吸終於稍稍平緩：

    “給我準備特列，我要親自去港島驗證沈嘯的死活！”

    小竹橫立急忙道：“根本君，年底便是您晉升少將的時刻，您應該坐鎮此處，避免節外生枝！”

    聽到少將二字，根本太郎稍微冷靜了一些，道：“也好，等過些時日，你代替我去港島，一定要把此事打探清楚！”

    “是！”

    小竹橫立答道。

    用不著根本太郎說，他本來就想要去一次港島，見一見那個給自己挖坑的人！

    “對了，土肥原君怎麼樣了？”

    根本太郎急迫地問道。

    如果土肥原不慎死在滬府，那他晉升少將這事兒，這輩子都沒有任何希望了。

    甚至，他還要直接破腹自盡來換取家人的安全。

    “土肥原君已經脫離了危險，只不過現在還有些虛弱。”

    “如此便好。”

    根本太郎思忖了片刻，忽然抬起頭看向了田懷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