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裡少了一個人，她卻一點沒覺得不習慣。

    精心做好了幾道菜，一個人吃也津津有味。

    四周很安靜，卻跟剛纔回來裴漠衍也在時的安靜不同，此刻的安靜令餘清溪十分舒心，她甚至很不地道地覺得，裴漠衍不在，連空氣都比之前清新了。

    吃完飯洗好碗，餘清溪一路哼著小調，路過客廳時忽然注意到那臺一直沒怎麼用過的音響。

    音響是裴漠衍購置的，價格不便宜，當然音質也很好。

    餘清溪盯著看了一陣，想著今天這麼順利，不如就趁機放鬆放鬆好了。

    走過去開了音響，很久沒獨處了，安靜的空間令她鬆了又鬆。

    悠揚的音樂聲緩緩傳來，她的身體不自覺地跟著音樂的節拍晃動起來。

    **

    裴漠衍到達裴奶奶的住處時，發現院子外面已經停了一輛黑色的汽車，一看車牌，正是沈青墨的。

    “漠衍來啦。”

    裴漠衍的到來很快引起了院裏人的注意。

    沈奶奶笑眯眯地跟裴漠衍打招呼，眼睛還往裴漠衍身後望了望。

    裴奶奶也聞聲走了出來，一看裴漠衍竟然是自己一個人來的，立刻拿眼角瞪了他一下：“你怎麼一個人來了？”

    裴奶奶雖然知道，他不會把餘清溪帶回老宅，但是看到他身後空蕩蕩的，心裏總歸有些不適。

    沒等裴漠衍回答，旁邊的沈奶奶便笑眯眯道：“剛剛你奶奶還以為你會帶你老婆來呢，跟我說要特意多做幾個菜。”

    “裴少。”

    沈青墨在一旁對著，一時間對兩人老人家口中的人物也有點好奇。

    裴漠衍會娶的女人究竟會是什麼樣的？

    雖然好奇，但他還是沒有貿然去問別人的家事。生意場裡廝殺得再厲害，也總歸和人家家庭搭不上邊。

    更何況，他剛纔也聽說了一二，裴漠衍這應該算是隱婚。

    “沈總來得這麼快。”裴漠衍的目光轉向沈青墨，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沈青墨聞言面上笑意愈深，看起來像是很親和，但那雙眼睛裏卻泛出一道涼涼的冷意。

    “不比裴少，剛剛打電話的時候我已經到半路了，倒是裴少，過來的路程比我要遠一點，竟然跟我前後腳到了。”沈青墨道。

    “是麼。”裴漠衍沒說話，面色淡然，不皺一絲表情。

    “好啦好啦，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準備吃飯吧。”裴奶奶打斷兩人的交談。

    這頓飯是兩個老人家做的，菜品都比較清淡。

    吃著飯，裴奶奶又提起沒跟來的餘清溪，忍不住又瞪了裴漠衍好幾眼：“你說你，怎麼就不能帶著人過來！”

    裴漠衍機智地沒有接話。

    “哎喲我說月美，你都快唸叨一晚上了。”沈奶奶故意揶揄道。

    “哼，”裴奶奶不太高興地哼聲，想到餘清溪，忍不住又道，“我跟你說，我那孫媳婦可好……做飯又好吃又長的漂亮，還勤儉持家。”

    沈奶奶很捧場：“你可是撿到寶了！你們家裴漠衍現在也算是家庭穩定了，但你看看我們家這個——”

    沈奶奶說著也瞪了沈青墨一眼。

    這一刻，裴漠衍跟沈青墨不約而同地保持著同一種反應。

    兩個人都當做沒聽到兩個老人家的抱怨，只默不作聲地夾菜吃飯。

    聽裴奶奶跟沈奶奶又說了一陣，裴漠衍終於用眼神向對面的沈青墨示意：出去說。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屋子，進了院子里耳邊總算沒有絮絮叨叨的聲音。

    “沈總，不如現在就談談你想說的事情。”裴漠衍道。

    沈青墨的聲音隨之響起：“既然如此，那我想問問裴少對墨月拍賣行擴大的想法。”

    一談到正事，兩人都嚴肅起來。

    裴漠衍狹長的眸子裡泛起冷意，驀然間的氣場強大起來，凝如深冬裡夜色的寒，“你想要擴建可以，但我在你們拍賣行的股份還要再加百分之五。”

    “裴少……”

    沈青墨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其中帶有幾分苦意。

    裴漠衍裝作沒有聽到這一聲，繼續好整以暇地等待著沈青墨的回答。

    墨月拍賣行所用的地皮是屬於裴漠衍名下的，因此墨月想要擴建就必須先透過他這一關。

    裴漠衍是個商人，因此這麼好拿捏沈青墨的機會他絕不會輕易放過。

    利用手裏的籌碼換取最大的利益，這就是他看想做的。

    過了數息，沈青墨終於再次開口：“裴少，你這個要求我沒法答應你，百分之五的股份，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那算了。”

    裴漠衍很好說話的點點頭，也不多說什麼直接轉身就走。

    看著裴漠衍轉身的背影，沈青墨錘在兩側的手緊了緊。

    “裴少，等等——”沈青墨咬牙喊道。

    裴漠衍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立刻停下了腳步，眉峰一挑示意沈青墨說話。

    沈青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盯著裴漠衍的誒注視道：“墨月的股份確實沒辦法在了給你，作為交換，地皮的費用裴少可以再漲一些，還有裴少最近在競拍的那個專案，我們也可以退出。”

    “這樣的話裴少再考慮考慮？”沈青墨的眉心輕皺著，最後道，“這是我們最大的讓步了。”

    如果這樣裴漠衍都不同意，那他們只能放棄擴張。

    “可以，那就按沈總說的辦。”裴漠衍這次同意的很快。

    沉在了沈青墨心裏的那顆石頭不由一鬆，放鬆地笑了一下：“具體的合同我會盡快擬好發給裴少，確認之後我們儘快找個時間簽署。”

    “可以。”

    事情談完後時間也不早了，裴漠衍跟裴奶奶說了一聲就驅車回家。

    用指紋開了門，悠揚婉轉的樂聲如有實質地飄進耳膜，當看見餘清溪就著樂曲晃動著身體擺來擺去時，裴漠衍甚至有一種想衝到門口去，看看自己是不是走錯了的衝動！

    客廳裡放的音樂聲很大，以致於餘清溪都沒聽到開門的聲音，更沒發現裴漠衍回來了。

    裴漠衍不動聲色地看了一陣，最後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餘清溪壓根不會跳舞，做出的動作全都不倫不類地，讓人看了只覺得滑稽想笑。

    看樣子，她應該不是想拿這種拙劣的手段來勾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