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她攥著手，臉色有點扭曲。

    她大概想不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拍到了，還讓她最不想看到的人看到了。

    沒錯，裴漠衍早就發現了。

    在那個被沈念安排的人開口時，裴漠衍就第一時間發現了來人不善，可能是被指派的。

    立刻讓凌慕去查，凌慕立刻以裴氏的名義去查，主辦方自然十分配合，很快就查出，是沈念指使的。

    裴漠衍對沈念這個名字不陌生，但是和她交集不多，只知道她每次出現在自己面前就惺惺作態裝柔弱淑女，實則裴漠衍沒興趣搭理女人，也懶得揭穿她而已，對她印象不怎麼好。

    雖然他也討厭沈青墨，但是和她哥哥相比，裴漠衍更不喜歡她。

    不過，裴漠衍不會對不感興趣的人多一絲絲的關注。

    沈念在他那麼多年的生涯裡也一直是忽視的那個。

    但是這一次，他看沈念很礙眼。

    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她那麼討厭？

    頓時釋放冷氣，“讓她閉嘴。”他對一旁的凌慕說。

    凌慕還沉浸在剛剛餘清溪的精彩解說中，聽的有滋有味的。

    “啊？可是夫人已經很好的化解了，我看這次沈小姐又無形中推了夫人一把，她這個‘精彩’的問題，堪稱點睛之筆，這下再也沒有人敢質疑夫人的專業度了。”凌慕發誓自己不是故意在自家老闆面前拍夫人的馬屁，這都是他的真心話，他甚至覺得聽餘清溪這麼一解說，他這個對古玩不怎麼感興趣的打工人，都想研究一下入手了！還想找她做諮詢！覺得她特靠譜兒！

    真可怕！

    裴漠衍冷眼看了他一眼。

    凌慕瞬間清醒，連忙站直了身子。

    “……好。”

    他一時汗顏。

    那可是沈唸啊。

    不過，誰讓他老闆開口，他就是老闆的手，於是他匆匆下去，下去的時候，沈念還不甘心，想要再出什麼鬼主意。

    但是被凌慕打斷了。

    “沈二小姐。”

    沈念聽到這個二字，本能的厭惡，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叫她二小姐，好像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她，她還有一個姐姐，沈念眼神一狠，猛地一扭頭，就對上凌慕的臉。

    是他的人？

    沈念眼球一陣震顫，迅速調整了表情，恢復成優雅的淑女模樣。

    這變臉速度，要是凌慕沒有看清楚的話，恐怕都會以為剛剛那樣恨不得要吃了自己的表情是他幻想出來的！

    凌慕在心裏暗暗吐槽了一下，臉上帶著十分客氣禮貌的笑意。

    “你是凌慕，我記得你，你是裴漠衍的特助，你找我——是他讓你來找我的？！”

    沈念突然一臉驚喜的問道。

    興奮的臉色都有些泛紅了。

    如果說，每個少女都懷春的話，那麼從小到大，從沈念知道什麼是喜歡開始，她的青春期就是在暗戀裴漠衍開始的。

    之所以說是暗戀，是因為不管她怎麼眼神話語暗示，裴漠衍都對她無動於衷，視而不見，她又驕傲矜持公主病，不願意說的太直白讓自己太難堪，結果也導致她在裴漠衍那裏什麼也不是。

    但是沈念從沒有打算放棄。

    看到凌慕的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終於見到了成效。

    但事實很遺憾。

    凌慕從她臉上讀出了又一個對自家老闆滿懷期待的懷春少女的喜歡，他只能說，的確是老闆叫她來的，但是目的不是她像的那樣，而是讓她閉嘴。

    凌慕默默的在心裏回答，然後嘴上說，“沈二小姐，您不介意我這樣稱呼您吧？”

    凌慕也有自己的惡趣味。

    他是故意的。

    算是間接替夫人出口氣。

    沈念臉色一僵，大小姐脾氣的她，如果換做其他人，她一定不會配合，但是誰讓來的人是他的人呢。

    沈念勉強的笑了笑，“怎麼會。”

    凌慕心中閃過一絲快意，然後一本正經的說，“是這樣的，我是無意間聽說，沈少爺和沈二小姐一起來參加宴會了，我剛剛來的時候，發現沈少爺身體似乎有些不舒服，我一向聽說沈家兄妹感情非常好，我想沈二小姐那麼善良美好的人，一定會擔心自家哥哥的吧，所以就自作主張，來告訴您了。”

    沈念：……

    她差點沒忍住自己心中的暴戾。

    好想罵人。

    弄了半天，不是裴漠衍要找她，甚至都不是他吩咐的話，一切都是凌慕自作主張。

    她哥哥不舒服和她有什麼關係！而且這裏都是醫生，她哥哥的身體又那麼健康能出什麼事！

    可是凌慕給她立的人設讓她無法說不是，畢竟，凌慕可是裴漠衍的人，他的角色相當於古代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他們一句隨意的話，都能影響皇帝的判斷。

    沈念怕自己不去，會給凌慕留下一個不關心哥哥不善良的印象，導致裴漠衍也會知道，對她產生不好的印象。

    於是沈念只好點頭。

    “我這就去看看！”

    沈念只好被迫離開。

    她一走，凌慕就鬆了口氣，任務完成。

    看來這些人果然都很好對付，只要讓她們裝下去就行。

    那邊，在暗中聽見沈念吩咐人去為難餘清溪的餘雯雯，又一次的出現了，她以為這次沈念出手，一定能看到餘清溪出醜的畫面，但是沒想到她又化解了。

    餘雯雯覺得太邪門了。

    她更不甘心了，但是這也讓她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發現沈念也很討厭餘清溪，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既然她們難得目標一致，那不如好好計劃一下，讓餘清溪吃盡了苦頭！

    她如果能因此榜上沈念這個靠山的話，她媽媽一定會高興的。

    不得不說，餘雯雯也有別的私心。

    她想著，就急忙追上去。

    “沈二小姐！”

    “沈二小姐！”

    “閉嘴！再這樣叫我一句試試！”

    沈念聽到熟悉的稱呼，氣的呵斥。

    這是在她發現凌慕已經離開的前提下。

    餘雯雯一愣，剛剛她就是聽那個人這樣叫她的，沈念還挺開心的樣子，怎麼她一叫她就生氣了？

    餘雯雯不理解，但是她沒有打算在這種不值一提的事情上糾結，“我知道，你討厭餘清溪，我想告訴你，我也討厭她！如果你想做什麼，我可以替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