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池瑾猶豫了片刻後，還是點了點頭，“我師姐曾經跟我提及過何小方的情況，何小方只是情況比較特殊，她本人可不是有性別認知障礙，或是有做男裝大佬的特殊癖好，純粹只是不得已而為之，你、你知道也就知道了，在她沒換回女裝之前，別讓其他人知道何小方的這個情況。”

    “放心，我不嘴碎。”顧慎之頷首回道。

    只是……

    真是你師姐說的，還是你原本就知道這件事？

    念及此，顧慎之眼底一片晦暗之色。

    如果不是因為在何方的身上感受到異樣的感覺，甚至顧慎之對簡明輝都能生出醋意，可面對何方，卻沒或多的那種感覺，那大概在聽到池瑾說何方其實是個女人時，八成也會驚掉下巴。

    畢竟何方身上的易容術太厲害了，使她整個人看起來，完全就是個男人。

    而且，其他人，就算是同爲玄學界的人，沒看出來，也沒出察覺到異樣的地方不是？

    不過對於池瑾認識的人能有這麼厲害的本事，顧慎之更在意的是池瑾身上的“秘密”。

    池瑾供奉的排位有她師父的，有閻羅的，可唯獨沒有那位也叫池瑾的師姐的，顧慎之不覺得這是因為兩人同名，池瑾供奉她師姐的排位會覺得有不吉利的地方，在他看來，更像是池瑾並不認為對方已經去世了一樣。

    但他從其他人，包括池瑾的口中，所聽到的都是那個池瑾已經去世，而且是那種魂飛魄散，死到不能再死的死法，那麼顯而易見的是，對方真的已經死了。

    如此推測，那池瑾的做法就有些耐人尋味的。

    更甚至，在顧慎之的心中生出了一個相當具有爆炸性的揣測。

    會不會，那位池瑾師姐，就是如今的池瑾呢？

    想到這個可能，顧慎之的心臟快而急地劇烈跳動起來，心中更是密密麻麻的刺痛感覺給佔據。

    倘若兩人真是同一人，那他能遇到如今的池瑾，豈不完全就是僥倖？

    池瑾在提及那個池瑾時，用的是自己把自己給“作死”的，哪怕顧慎之現在所認識的池瑾，經常一副懟天懟地懟空氣的囂張勁兒，但接觸久了，顧慎之看得出來，池瑾是個敬畏生命的人。

    一個敬畏生命的人，卻能說出自己把自己給“作死”了的這種話，這得是經過了什麼心路歷程？

    顧慎之不敢再想下去了，此時他看向池瑾的眼神中，熾烈的愛意中，多了些讓人無法忽視的心疼。

    池瑾被顧慎之的這個眼神看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滿臉的不自在，“我說顧先生，你拿這種眼神看我做什麼，我看得都懷疑你在腦補我是什麼絕世小可憐了。”

    “別胡說。”

    顧慎之不想讓池瑾知道此時他心裏都想了些什麼，生怕勾起池瑾的傷心事，便轉移話題道：“剛纔我還琢磨了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

    “就咱們初見那會兒。”顧慎之整了一下思緒，“你說……我身邊的人也會總遭遇厄運，先前許家買通我身邊司機的那件事，已經處理完了，而我爺爺被煞靈纏身……現在還沒查出是誰將鎮物埋在我顧家祖墳，不過對方能有這本事，倒更像是我們根本不會懷疑的物件。至於項少麒還有莫銘的事……我倒不是往自己身上潑髒水，不過要說沒你說的那些話影響，覺得跟我沒有關係，那還假的。不過我更為在意的事，如果是一家人，只是不親近，那麼那些人，就不會有問題嗎？”

    “……噗。”

    池瑾忍不住笑了，“顧先生，你說了這麼多，其實只是想問你二叔一家，怎麼會跟沒事人一樣，對吧？”

    顧慎之點了點頭，“我只是不解，但並不代表我希望他們出事。”

    “理解，不過你說的這種情況，不好說。”

    池瑾回憶了一下在顧家老宅遇到顧漢堂一家人的情形，唇角一彎。

    顧漢堂的妻子，給她留下的印象到倒不是很深，可顧漢堂……

    嗯，第一次見面就被她給打折了手，想不記憶深刻都難。

    可但回想起顧漢堂的面相，池瑾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如果說顧二叔一家跟顧慎之的關係實際不怎麼樣，雖說受影響的程度不會像顧老爺子那麼厲害，但也總不該說一點麻煩都遭遇不到，尤其是看顧漢堂的面相，也不像是那種絕好到完事都可逢凶化吉的程度。

    反觀顧晉宇……

    池瑾眼神一凜。

    顧晉宇的命格倒是不錯，乍看之下是天生富貴相，但在細細的回憶之下，池瑾發現了異樣的地方。

    顧晉宇的面相撐不起他的命格。

    而像這種型別的人，雖然情況不像顧慎之那樣坑，可平日裏不會吃大虧，但小虧也是不斷的，而且以顧晉宇的面相，尤其是在顧慎之已經被改成人生鬼命的命格後，有顧慎之這麼一個自帶吸鬼體質的堂哥，理應多少也會遇到些邪門事纔對，可聽顧慎之這麼說……

    “怎麼了？”顧慎之見池瑾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不對勁起來，忍不住問了一句，“是確實有不對勁的地方嗎？”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得先問個情況。”

    池瑾抬眸看向顧慎之，表情嚴肅：“顧先生，你二叔一家，從來就沒碰到什麼古怪的事情嗎？”

    “古怪的事情？”顧慎之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說，撞鬼這一類的事情？”

    “嗯，差不多吧！”池瑾點點頭，“就算沒見鬼，但那種以科學解釋說不通的情況，也算。”

    “應該是沒有，至少在我記憶裡是沒有。”

    顧慎之認真索索了一番，回答道。不過在他說完之後，新增了補充，“但我的這個回答僅供參考，畢竟如果他們真遇到那種情況，也不會讓我知道。”

    池瑾：“……”

    她感覺她很能理解這種不跟顧慎之說的心情。

    在沒被打得臉都沒了，不懂“真香”還有另一重意思之前的顧慎之，那唯物主義毫不動搖的堅定，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畢竟在那時，顧慎之都見過幾次鬼了，卻還是嘴硬的警告她不要搞迷信？

    能把一心“裝睡”的顧慎之，變成現在可以跟她心平氣和討論鬼的話題，池瑾感覺自己可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