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青青說話時，臉上一副我見猶憐的脆弱感，外加委屈巴巴的口氣，換誰聽了都覺得她遭受了天大的委屈，恨不得想擁在懷裏好好安慰一番。

    但可惜的是，此時在左青青面前的兩人，都不吃她這套。

    “對你有什麼意見？”池瑾嗤笑一聲，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氣，“左青青，這裏沒別人，你演給誰看呢？”

    “你！”

    “別你你你的，想搞事情，也得掂量一下對方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池瑾抬手輕輕點了點額頭，“你臉色發白，眉間陰氣外散，福德宮還有傷損，一副施展法術之後被反噬後氣血不足的既視感，怎麼，之前的事還沒給你教訓，還作妖呢！”

    原來那事是你做的！

    左青青聞言臉上表情凝固住了，打心裏升起一種莫名的焦躁和心虛感來，眼底也不禁爬上了一抹不安，但她卻強撐體面，別開視線不敢看池瑾，“池小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您就算再怎麼看我不順眼，也不能說這種嚇人的話吧？”

    “連誰能得罪，誰不能得罪都看不出來，足以看出你只是個半吊子，自恃學了點皮毛就覺得天下無敵。”

    池瑾挑眉，雙手抱臂一臉的不屑，“我話說到這份上了，如果你還不懂什麼叫見好就收，還一意孤行，那最後落得什麼下場，也都是你咎由自取。有些因果，是你沒資格沾染的，慎之，我們走吧！”

    “嗯。”顧慎之點了點頭，甩給左青青一個鄙夷的眼神後，跟上池瑾的步伐，只給了左青青一個高不可攀的背影。

    左青青雙拳緊握，臉上表情說不出的難看，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位置，一抹猙獰的冷笑，漸漸爬上了她的臉龐。

    池瑾，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別人！

    ……

    回到了車上，在返回公寓的路上，顧慎之忍不住問道：“小瑾，你剛纔說左青青遭受反噬，是怎麼回事？”

    “當然是在莫銘身上吃到了苦頭啊！”池瑾一邊把玩著手中裝有歐少背後靈的那個小瓶子，一邊回答道，“之前咱不是讓曼姐，轉交給莫銘一張符嗎？”

    “嗯。”顧慎之點了點頭，臉上是一副虛心好問的嚴肅表情，“你的符有多厲害我是領教過的，可今天見莫銘的狀態，就像是那符沒起作用一樣，難道是……”

    “不是難道，而是肯定。”

    池瑾將小瓶子重新塞回揹包中，含笑看向顧慎之，只是笑意不達眼底，“莫銘身上的陰繡是在我給符之後纔出現的，那麼不難想象，莫銘在佩戴了我的符後變得正常了，只是他的正常對於左青青而言，卻是不正常的反應，爲了讓莫銘重新變回自己的舔狗，那左青青的選擇就是加強術法效果，但我的符可不是某些半吊子玄術師的符篆，想要剋制其作用，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行？”

    “所以，她被反噬就是因為你的符篆導致？”

    “當然，如果她在一開始就使用陰陽繡，或許也不會栽那麼個大跟頭，但可惜，她非陰陽繡的正統傳人，而是隻學了點皮毛而已，在見過她本人後，我更加肯定這個猜測。”

    “因為看了她的面相？”

    “不是。”池瑾失笑道，“透過一個人的面相雖然可以知曉這個人的生平，但在某些時候，面相也是可以騙人的。”

    “那你……”

    “顧先生，你現在的反應，跟我剛認識的時候跟兩個人似的。”池瑾掩面狂笑，“我還記得，咱們初見時，你一聽我說話，就把我趕下車，讓我多用了兩個小時才返回店裏，可現在呢，你不僅能聽進去，還這麼虛心求教呢！”

    顧慎之俊臉一黑。

    初見就將自己未來的心上人趕下車，是他這輩子都難以抹去的黑歷史了，之前他都閉口不提這檔子事，甚至恨不得池瑾不計前嫌，可如今聽池瑾舊事重提……

    饒是語氣沒有興師問罪的意味，可他聽著，心裏就是有些難受。

    那條山路鮮少有車輛路過，池瑾多走了兩小時纔回去，就算她有著超人本事，可終究是個小丫頭，多走了那麼多的路累不累在其次，如果當時發生什麼意外……

    他或許也不會知道這個丫頭有多有趣，甚至會是能左右自己情緒的人。

    想到這裏，顧慎之頓時後背一涼，後怕不已。

    池瑾並不知道顧慎之此時心裏在想什麼，見自己說完剛纔那話之後，顧慎之便陷入了沉默之中，只當自己的話讓顧慎之不願聽了，於是便強行轉回話題道：“顧先生，左青青身上有股味道，你有聞到嗎？”

    “……我沒事去聞她身上有味道做什麼？”顧慎之有了反應，只是臉上表情臭的一批。

    “誰讓你去聞她身上的味道啊！”池瑾啞然失笑，“你如果真這樣去做了，也太流氓了。”

    顧慎之：“……”所以說，這是變著法等他跳坑？

    “我說的左青青身上的味道，不是香水，也不是薰過香料後的香氣，而是一種異乎尋常的……香味。”池瑾也沒有再賣關子，“她養蠱。”

    “養蠱？”顧慎之劍眉一扭，“就傳說中苗疆中的蠱術用的蟲子？”

    “嗯，不過她在這方面也不是專業者。”

    池瑾手指在腿上輕輕敲擊著，臉上表情嚴肅：“可以這樣分析一下，歐少說，先前曾經有兩人為左青青大打出手過，我猜測她當時是動用了蠱術，畢竟有一種名叫情蠱的蠱術，能達到這樣的效果，但那種蠱術，只能是一對一，而對於半吊子的左青青來說，使用蠱術強行控制多人，讓對方痴迷自己，不被蠱蟲反噬吃到苦頭纔怪，所以在發現有個許願網站可以給人牽紅線後，她便打起了那個牽紅線的小鬼主意，畢竟時間線是可以關聯起來的，而且如果調查那個網站的賬目流水，就算左青青做的再隱秘，也不是無跡可尋。”

    至於接下來，因為後面事態的發展超出了左青青的意料，許願網站做的那些骯髒交易被池瑾舉報給警方，經查封后，她可能是利用了其他的辦法將2號小鬼留在了自己的身邊，繼續為她效力。

    但在莫銘強大的意志力，以及池瑾符篆的作用下，小鬼能發揮的作用在左青青看來也微乎其微，她便兵行險招，將那隻小鬼煉化成紋制陰陽繡的“染料”，在莫銘的身上紋上陰繡，再次控制了莫銘。

    之所以池瑾會有後麵的這些的判斷，是因為在左青青的身上，感受到了與小丑八怪若有若無的因果線。

    這種情況，並不是指小丑八怪與左青青之間有什麼關聯，而是另外與小丑八怪有過聯絡的小鬼，與左青青產生了因果的關係。

    而與小丑八怪會有那樣關聯的存在，外加近期所發生的事，池瑾也只能將那個跟小丑八怪以同樣方式煉製而成的鬼童2號聯絡起來。

    難怪2號一直找不到，它被人給煉製成了染料，去哪裏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