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的猝不及防，顏溪聽的心口震了一下，顧母一下叫住墨韻如，“韻如。”

    “阿姨。”墨韻如看向顧母。

    顧母壓下涌上心頭的情緒，招呼了墨韻如一聲，“我們走。”

    墨韻如應答了一聲，當即跟著顧母離開，獨留顏溪一個人站在原地，消化剛纔的一切，等到她在消化完之後，保姆已經出來了，注意到顏溪，她當即招呼了顏溪一聲，“顏小姐。”

    “我出去一趟。”顏溪整個人有些恍惚，她當即回了保姆一聲，等到保姆應答一聲，她離開，沒去酒吧，也沒去公司，她直接去了曾經就讀過的高中學校。

    走到校門口，她給保安打了一個招呼，在遞給了保安一瓶飲料，保安是個老大爺了，在學校守了十五年的大門，此刻見到顏溪後，他忽的想到了幾年前的文科狀元，“陳主任那班的學生？”

    “叔叔還記得我？”顏溪挺意外的，她當即問了保安大叔一聲，保安大叔“嗐”了一聲，“記得，怎麼不記得，你和當年的那個理科狀元，我都記得。”

    當時也算是轟動了整個京城，一個學校出了兩個狀元，文科是顏溪，理科是顧銘恆。

    當時還有人跑過來蹲過採訪，可惜的是，這兩人都太低調了，這採訪自然也就沒了，在後來，有關於這兩人的訊息，也全部銷聲匿跡了，無人在提，就算真的有人會提，到最後也會被人拿錢全部掩蓋下來。

    “過來看老師？”門衛大叔好奇地詢問了顏溪一聲，顏溪“嗯”了一聲，門衛大叔倒也沒攔著顏溪，他隨即開啟門，招呼了顏溪一句，“進來吧！”

    “麻煩，叔叔了。”顏溪感激地說道，門衛大叔“嗐”了一聲，“跟我客氣什麼，不過我得先提醒你一件事。”

    “你說。”顏溪看向門衛大叔。

    門衛大叔：“陳主任現在被調去教育局工作了，你現在過去找他，估計找不到人。”

    之所以還讓顏溪進來，是因為她本是這個學校畢業的學生，顏溪知道了，她“嗯”了一聲，“沒關係，我就四處看看。”

    “行。”門衛大叔回了一句，顏溪應了一聲，她往裏走去，雖畢業有幾年了，但學校的陳設基本沒有變過，她想到了學校的南樓那邊的廢棄操場。

    她走了過去，操場上有籃球聲響起，空曠的看臺邊，坐了一個人，是顧銘恆。

    視線相撞的時候，顏溪恍然之間回到了她和顧銘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在這裏，廢棄的操場上籃球聲響起，他一個人沉默不語地坐在看臺最中間的位置。

    那時候，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視線對撞的時候，他們就這麼僵著，一直等到江雋的出現，拉她離開，這場對局才結束。

    後來，她每次來這裏散心的時候，都會遇到他，在後來，她不來了，他們之間也就再無聯絡，唯一有過的聯絡，就是她的班主任，經常把顧銘恆的成績丟在她的面前，告訴她，她必須超過他。

    只因，她的班主任和顧銘恆的班主任有仇，後來是她父親的秘書，她父親的秘書告訴她，她們家和顧家是勁敵的關係。

    所有的事情就這麼交雜在一起，她終於開始關注起了顧銘恆，把他作為她的假想敵，然後暗暗地和他競爭。

    可惜，不管她怎麼努力，他始終壓她一頭，大抵是氣不過，所以，她在文理分科的時候，很乾脆地選擇文科，這一次，終於遠離了他，也忘記了他的存在。

    至此，年度成績排行榜上，不在有他的存在，而她卻壓了所有文科生一頭，至此，又成了學校老師議論的人，而與之被抓來討論的人依舊是顧銘恆。

    很奇怪，他們的人生好像永遠都躲不開彼此的存在，從過去到現在一直都是，而現在，大概是要終止了。

    走到顧銘恆身邊，顏溪把帶過來的礦泉水，遞給顧銘恆，顧銘恆倒也沒拒絕，他順手接了過去，擰開了蓋子，遞給顏溪。

    “我有。”顏溪晃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礦泉水，顧銘恆看了一眼，他伸手，直接奪走了顏溪拿在手中的礦泉水，在把自己手中的礦泉水塞給她後，他擰開了蓋子，喝了下去。

    當真是一點都不嫌棄，顏溪怔了幾秒，一時間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顧銘恆，沉默了一瞬，她就在顧銘恆身邊坐了下來。

    遠處，有逃課的學生聚集在廢棄的操場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籃球。

    “技術不行。”顧銘恆很欠揍的來了一句。顏溪聽了，覺得有些好笑，她勾了勾唇角，在看向顧銘恆，“不如，你過去教他們一下？”

    “我看起來很閒？”顧銘恆冷不丁地問了一句，顏溪“嗯”了一聲，“我看你，好像也不太忙？”

    還真是一點都不給人面子。

    顧銘恆淺笑了一聲，也沒繼續剛纔的話題，他收回眸光。

    又一次看向操場，已經腐蝕掉的塑膠下面有雜草竄了出來，籃球框上，鏽跡斑斑，遠處一看，破舊空曠，有風從耳邊吹過，就這一瞬間，帶走了所有的煩躁和雜念。

    “怎麼找過來的？”顧銘恆問。

    “不知道。”顏溪回，“就隨便看看，倒是沒想到你也在這裏？”

    雖然意外，但卻有跡可循，對此，顧銘恆沒什麼可說的，他只扭頭看向其他地方。

    顏溪看向他，看到的是他乾淨利落的下頜線，和俊秀的側臉，她看的走了一下神，在回過神的時候，她喊了他一聲，“顧銘恆。”

    話落，顧銘恆心念動了一下，他回頭看向她，眉眼間帶了幾分漫不經心，“說。”

    “沒事。”顏溪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她思索了一下，還是選擇閉嘴，她收回眸光，顧銘恆輕“嗤”了一聲，挺不屑的。

    “你母親今天早上來找過你。”說話間隙，顏溪把手機遞給了顧銘恆，“你出門的時候，忘記帶手機了，她們挺擔心的。”

    “那你呢？”顧銘恆猝不及防地問了顏溪一句，顏溪怔了一下，顧銘恆見到她這反應，他眸光波動了兩下，又重複了一句，“所以，你是無所謂。”

    倒也不是無所謂。

    可話不知道該怎麼回顧銘恆，顏溪心口情緒涌動了一下，見到顧銘恆起身的時候，她就這一下，拉住了顧銘恆的手。

    指尖相觸，顧銘恆腳步一頓，回頭看向顏溪。